正文 第696章 四個女人一台戲,罵街誰不會?

楊映菡性子柔弱,看起來怯生生的,好像誰都能欺負。平時也的確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也不和別人爭什麼,一般人都覺得她除了善良之外,沒有太大的閃光點。但是,你要是以為她軟弱可欺,那就錯了。她能在楊家屯獨善其身,自然有自己剛硬的一面。

這一面,就是不要拿張准來說事。張准就是她的逆鱗,別人要是說張準的不是,她是會很不高興的。哪怕你是皇嫂都不行。一不高興,她就敢指著皇嫂的鼻子罵人。

沒錯,以前她的確是有點緊張,覺得張嫣乃是高高在上的懿安皇后,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兩人見面,還不知道如何說話。結果可好,張嫣拿張准來說事,指責張準的不是,楊映菡馬上就不害怕了,直接就頂撞上了。

當然,有關吳三桂的事情,是寧靈薇教唆的。楊映菡就算要頂撞張嫣,也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她根本就不懂得軍務。但是,寧靈薇一說,她就明白過來了。結果,這番話恰好打在張嫣的軟肋上。

孫承宗的死,張嫣的確是要負一定的責任的。要不是她呆在天津衛,吳三桂是可以迅速馳援高陽城,將孫承宗解救出來的。但是,由於天津衛多了一個比孫承宗更重要的皇后娘娘,兵部根本不敢動吳三桂,結果,只能是坐視孫承宗被殺,還連累了盧象升被捕下獄。

事情過後,張嫣也略略有些自責。要不是自己和張准鬥氣,故意在天津衛逗留這麼長的時間,吳三桂就不會被牽制住,孫承宗就不會死,盧象升也不會被捕下獄。不過,她是不會輕易認錯的。她如果認錯,就等於是承認崇禎也有錯。這是斷斷不可的。

旁邊的楚冰雁插嘴說道:「楊映菡,你這是以下犯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居然敢說皇后娘娘的不是?」

寧靈薇一句話就頂回去:「我們說話,輪到你一個宮女插嘴?我們是以下犯上,你是什麼?你不是以下犯上?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難道都是這樣沒有教養的?我呸,還不如我們一介平民女子呢!我們是沒機會學習禮儀,不知者不罪,你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楚冰雁頓時氣結,臉色又紅又白的。

她平時都是跟在張嫣的身邊,別人見到張嫣,都是規規矩矩的,包括崇禎皇帝在內。因此,她這個女官,狐假虎威,也從來沒有受過什麼委屈。沒想到,在這裡被寧靈薇狠狠的頂撞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居然沒有及時的反應過來。

張嫣不得不冷冷的說道:「無論怎麼說,規矩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朝廷的規矩,是不能壞的。相信張准也不能容忍下屬對自己的不敬吧!」

寧靈薇隨口說道:「張准沒有說他不來參見皇后娘娘啊,只是暫時沒有時間而已!要是皇后娘娘不滿意,那請在登州城暫時住下,等什麼時候打退了韃子,張准就什麼時候來見皇后娘娘。」

楚冰雁怒氣沖沖的說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又何必前來?等你們家的張准什麼時候有空,再什麼時候到京師去參見好了。」

寧靈薇冷冷一笑,不屑的說道:「哎,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去京師很了不起嗎?別以為我們家大人就不敢去京師啊!只怕他去了以後,將你們的皇帝都嚇得屁滾尿流的。」

她當真是無知者無畏,什麼樣的話都敢說,完全不管張嫣的臉色都有點發青了。楊映菡的出現,張嫣是估計到的,寧靈薇的出現,完全是個異類。張嫣完全搞不懂,張準的身邊,怎麼有寧靈薇這樣的人?寧靈薇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腦子啊!

楚冰雁口不擇言的說道:「京師有數十萬大軍,還怕你們家張准啊?你們虎賁軍不去打韃子的主意,反而總是向著打京師的主意,你們是什麼意思嘛?」

寧靈薇毫不客氣的說道:「哼!我正要說你們呢!你還先打一耙!我倒是要問你,你們的男人是幹什麼吃的?你們不想著如何抗擊韃子,就想著如何來消滅我們!韃子真是比你爹還親啊!韃子是怎麼進入北直隸的?朝廷的軍隊都在哪裡?朝廷的軍隊,到底是一群廢物還是一群豬?」

「我們虎賁軍才兩三萬人,都能擋住韃子的進攻,還在董家堡的附近,重創了韃子。你們朝廷坐擁幾十萬的軍隊,卻是作壁上觀,任憑韃子蹂躪屠殺百姓,置之不理!你們的良心,都給狗吃了!」

楚冰雁頓時氣得粉臉通紅,伸手指著寧靈薇,氣鼓鼓的說道:「你、你、你沖我撒潑做什麼?」

寧靈薇一巴掌將她的手指打回去,冷笑著說道:「我才懶得跟你撒潑呢!老實說,我都不好意思提起!連我都覺得丟臉!」

楚冰雁氣不打一處來,氣鼓鼓的說道:「那是男人的事情!和我們這些女人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是皇后娘娘的責任!」

寧靈薇的性子,要比楊映菡率直凌厲多了,說話也更加的直白,更加的毫不掩飾,膽子也是無所畏懼的。她的脾氣還比較沖,怒火上來的時候,就算是張准在她的面前,她都是敢當面開罵的,何況是朝廷的人?

只見她伸手指著楚冰雁的額頭,尖銳的說道:「既然你也知道那是男人的事情,和我們女人無關。皇后娘娘是女人,自然應該由女人出面迎接,你們為什麼還要堅持張准到來?我和楊映菡來了,還不足夠嗎?怎麼?覺得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女子了?別忘記了,馬皇后以前是什麼人!做人,不要忘本!」

楚冰雁雖然是張嫣的心腹,這打嘴仗的本事,卻多少不及寧靈薇。尤其是被馬皇后這個大帽子一壓,頓時結巴得說不出話來。其實,寧靈薇的口才,也好不到哪裡去,純粹是罵街的本領。但是,她敢說啊!從小在水月庵長大的她,可是沒有什麼權貴高下之分的,想到什麼就敢說什麼。楚冰雁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架勢,頓時就被噎住了。

姬玉情在旁邊暗自偷笑,臉上卻是一絲勸說的神色都沒有。難怪張準會讓寧靈薇到來,這位寧大醫生,還真是個不怕事的主。什麼話都敢張嘴就來。大概什麼懿安皇后之類的,在她的眼裡,和販夫走卒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隱隱間,還有點敵視的味道。

張嫣也是大感意外。這兩個女子,倒是絕了,感覺不是來接自己的,而是故意來和自己吵架的。偏偏自己還無法和她們倆計較。她倆沒有什麼身份,自然不需要顧忌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她卻不行。她畢竟是曾經的正宮皇后,母儀天下,現在又是皇嫂,總不能和兩個女子撒潑罵街吧?

再說,四個女人吵架,怎麼都上不了檯面吧?何況,其中還有一個,是張准未過門的名正言順的妻子。她要說什麼重話,多半會讓張准找到什麼借口。另外這位,聽她說話的口氣,對張准也是維護得很,十有八九也是張準的女人。要是自己和她們撒潑,皇后的尊嚴,就蕩然無存了。平民女子罵街很尋常,要是皇后娘娘罵街……

唉,張嫣又情不自禁的開始怨恨張准。這個傢伙,當真是歹毒啊,居然弄兩個女人來對付自己。偏偏自己還不能怎麼對付她們。說重了,引人笑話,顯得自己不夠休養。不說吧,感覺自己又受委屈。

無意中,張嫣不經意的瞅了寧靈薇一眼,覺得她有點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但是,眼神一花,熟悉的感覺,馬上就消失了。她微微一怔,覺得自己好生奇怪,居然對這個陌生的女子產生了幾分的興趣。她看著寧靈薇,緩緩的問道:「你叫寧靈薇?家在哪裡?」

寧靈薇隨口說道:「我沒有家。」

張嫣好奇的說道:「難道你是孤兒不成?」

寧靈薇隨口回答:「是啊,我是孤兒,那又怎麼啦?孤兒就不能來見你這個皇后了?你們皇后不是更孤單嗎?為什麼看不起我?」

張嫣疑惑的說道:「什麼皇后更孤單?」

寧靈薇目光熠熠的說道:「戲文里的皇后太后,不是經常自稱孤嗎?你們要是不孤獨,為什麼要自稱孤呢?還有,皇帝明明有老婆,為什麼要自稱寡人?難道是想要自己的老婆死嗎?」

張嫣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個寧靈薇,到底是真的有點天真幼稚,還是故意裝瘋賣傻,來要自己的好看?張準的身邊,怎麼還有這樣的女人?可是寧靈薇的樣子,看起來又不像是有心計的人。真是太古怪了。

姬玉情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眼珠子一轉,上來勸說道:「皇后娘娘息怒,息怒。言者無罪,還請皇后娘娘原諒。小寧就是這樣的率直性子,皇后娘娘不要和她見怪。小寧,以後不許和皇后娘娘這樣說話。」

寧靈薇嘟著小嘴,一臉不稀罕的表情,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也沒要她原諒,我又沒得罪她。我有說錯嗎?我沒有說錯吧!既然沒說錯,憑什麼要責罰我?連張准都不敢責罰我,你們誰敢啊?」

張嫣決定不再理兩人,免得敗壞自己的皇后形象。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神色凜然的說道:「讓張慎言過來。」

如果張慎言依然是朝廷的人,她肯定會用請字,但是,現在張慎言是張準的人,她就不能這麼客氣了。這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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