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章 葡萄彈對轟!

「明白!」

千總只好答應著去了。

其實,他也希望有奇蹟發生,可以將葡萄彈打到一百五十丈開外。或許,這片海域,有什麼古怪,可以讓葡萄彈射的更遠。否則,為什麼敵船的葡萄彈,射程居然是自己的兩倍呢?沒有理由的啊!他們可是正規的登州水師。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果然,福船很快開始發射葡萄彈。

連串的鐵蛋子,齊刷刷的划過海面的上空,如同是一大群驚飛的黑色海鳥,浩浩蕩蕩,遮天蔽日,然後……一串串的落在海面上。

「噗通!」

「噗通!」

「噗通!」

無數的水花被飛濺起來,形成一道道美麗的水幕。

水幕美觀是美觀了,讓每個看到的人,都覺得賞心悅目。可是,距離敵船,還有差不多五十丈的距離呢。根本打不到敵人,使用葡萄彈完全是浪費啊。沒辦法,只好繼續使用實心彈。

「媽的!」

「嚇老子一跳!」

在三號蒼山船上,程雷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剛才登州水師齊射葡萄彈,程雷內心還是微微一緊的。對於這玩意兒的威力,程雷可是了解得很深。就算他非常的不怕死,對於葡萄彈也是有幾分忌憚的。沒辦法,他這艘船上,可是有五十個人。蒼山船的體積本來就小,人員相對密集。要是被敵人的葡萄彈命中,這五十個人裡面,說不定要去掉一半。

「靠!」

「老子也被嚇到了!」

旁邊的劉棟也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直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出手的機會呢。

虎賁銃的射程,要在三百米的距離內,才能發揮威力。現在還不到這個距離。看到敵船發射葡萄彈,劉棟也是一驚。倒不是怕死,而是有些不甘心。萬一這會兒就被敵人的葡萄彈報銷了,他可是不甘心。他們的虎賁銃,還沒有發射啊!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死,怎麼說都心有不甘。幸好,敵船的葡萄彈,打不到他們的船上。

「干他娘!」

「兄弟們,加把勁!」

「狠狠地干!乾死他娘!」

發現敵船的葡萄彈打不到自己,程雷立刻吼叫起來。

所有的炮手,都甩掉了褂子,直接光膀子上陣。輪番炮擊,互相對轟,足夠讓每個參戰的士兵,都熱血沸騰,根本忘記寒冷了。劉棟和其他的戰士,也沒有閑著,他們暫時將虎賁銃放好,幫忙將一袋袋的鐵蛋子,用小布袋裝好,然後放在炮手的旁邊。

其實,葡萄彈並不是現成的,都是臨時裝配的。隨便一個袋子,最簡陋的棉布袋就好,將一大堆的鐵蛋子裝起來,紮緊袋口,就是一枚葡萄彈了。要是沒有鐵蛋子,用碎石代替也行。碎石要是沒有,往裡面塞米尼彈也可以。葡萄彈裝好以後,往炮膛裡面一放,周圍灑上黑火藥,就算是準備好了。

在程雷等人忙碌的不行的時候,其他兩艘蒼山船,也在上演著同樣的一幕。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將更多的葡萄彈,不斷的傾瀉到對方的頭上。說真的,相對於陸戰而言,海戰真的很消耗炮彈。雙方比拼的最基本功夫,其實就是看誰的火力更猛。每艘蒼山船的上面,基本上除了火藥,就是鐵蛋子。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在登州水師反擊的同時,蒼山船的炮聲,越來越猛烈了。

大量的傾瀉葡萄彈,很快就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效果。不斷有葡萄彈落在福船上,給登州水師的戰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人員大量被殺傷。就連郭林本人,也不得不進入船艙躲避,以免被葡萄彈砸到。

這樣一來,外面的甲板上,是一個人都沒有了。甲板沒有人,無關緊要,但是,桅杆上面卻萬萬不能沒有人。海戰中,沒有人操帆,可想而知是什麼效果。然而,大量的葡萄彈傾瀉,卻是讓福船的操帆手們,驚恐得不行。

葡萄彈的射擊,是一排排的扔過來的,誰也不知道數量有多少,更不知道它們會從哪裡落下。萬一從桅杆的上面落下,整個桅杆上的水手,全部都要遭殃。想想看,一陣冰雹落下來,桅杆上的人,能逃得了好去嗎?事實上,雖然沒有直接落在桅杆上,但是已經有零星的葡萄彈,在桅杆上面打下去一個個的窩。

說不得,桅杆上的人,也要跑下來逃命。結果,船帆沒有人控制,無法及時的根據風向進行調整。戰船的機動性能,當然受到嚴重的影響。只能慣性的行駛。儘管郭林不斷的揮舞著腰刀,威脅那些操帆手出去,上去桅杆調整船帆,但是,受到葡萄彈的威脅,那些操帆手依然死死的賴在船艙里,不肯出去。

聽著甲板上叮哩噹啷的不斷有鐵冰雹落下,登州水師的全部官兵,都是一片的黯然。他們無法相信,他們居然被三艘蚊子船給打得如此的狼狽。慢慢的,大家的黯然,都融匯到一個念頭中來:

逃!

逃回去登州!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留在這裡,只有白白的送死啊!

對方的葡萄彈如此的厲害,還繼續和對方糾纏,這不是找死嗎?

「大人,我們趕緊撤吧!」

「大人,我們不是對手,撤吧!」

「大人,趁敵船還沒有完全靠近,撤吧!」

在郭林的身邊,軍官們七嘴八舌的驚恐而著急的叫起來。

「撤!」

「快撤!」

「趕快撤回去!」

郭林忙不迭聲的叫起來。

他也被敵船兇悍的葡萄彈給打怕了,不敢繼續糾纏下去。儘管撤出戰鬥,對於郭林來說,是不甘心的。可是,他要是不撤出戰鬥,說不定,有些平時就不怎麼聽話的部下,要對他實行兵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郭林唯有立刻下令撤退。

很快,三艘福船,都掉轉了航向,向東南方向逃竄,快速的拉開和三艘蒼山船的距離。在敵船逃竄的時候,依然不斷有葡萄彈落在它們的甲板上。不過,葡萄彈無法重創敵船,三艘福船還是順利的開始逃跑了。

「大人,登州水師要逃了,我們要追擊嗎?」

周正宇期待的問道。

「放他們走吧。」

張准淡淡的說道。

要是這些都是韃子的船隻,張準是斷然不會放過對方的。除惡務盡,殺韃子就要殺的乾淨。不過,大家都是漢人,對方又不是漢奸,還是放他們走吧。話說登州水師在打韃子方面,還是出了不少力的。要是將他們都打沉了,東江鎮對抗韃子的力量,就要被削弱了。

殺的是自己人,便宜的是韃子,這樣腦殘的事情,張準是不會去做的。儘管目前大家的立場可能不同,也沒有必要趕盡殺絕。或許,日後還能一笑泯恩仇呢。以後的事,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明白!」

周正宇答應著,很快升起了停火的旗幟。

三艘正準備追擊的蒼山船,緩緩的撤回來。

於是,三艘登州水師的福船,得以順利的逃脫。

直到脫離了葡萄彈的射程之外,郭林才緩過神來。想起自己雄赳赳氣昂昂的到來,卻要灰溜溜丟盔棄甲的回去,他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不服氣。好歹是堂堂的登州水師,居然被三艘蚊子大小的敵船給打敗,回去以後,自己的臉,還不知道往哪裡擱。阮大鋮那邊,也沒有辦法交代。氣急敗壞之下,郭林有些暴跳如雷的叫道:「誰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

所有的軍官,都保持沉默。

還需要人來告訴嗎?眼前的事實都擺在這裡了。登州水師想要悄悄的給張准一個下馬威,結果,反而被張准迎頭痛擊,展示了一個更大的下馬威。要不是他們主動撤退,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要船隻要被對方跳幫作戰,不得不進行肉搏戰了。

看到麾下所有的軍官都不做聲,郭林越發的憤怒,感覺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他指著一個軍官大叫起來:「姚龍生,你說,到底是什麼回事?」

被點到名字的姚龍生,無奈的看看四周,低聲的說道:「將軍,要是我說,我們被登萊巡撫衙門耍了,你會不會要砍我的腦袋?其實,我們都知道,連楊天生的部下,偷襲浮山城,都吃了一個大虧,不得不退走。可是,巡撫大人卻沒有提到。」

郭林頓時愕然,臉色一變,失聲說道:「什麼?楊天生?楊天生都被張准被打退了?」

儘管登州水師基本上只是在渤海海域活動,很少南下,可是,對於鄭芝龍、楊天生、顏思齊、劉香這樣的人物,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都是海上討生活的,當然要關注一下。楊天生的威名,當然不如鄭芝龍,但是,相對於登州水師來說,卻又要強上一大截了。楊天生的手裡,至少也是有幾十艘炮船的。

郭林萬萬沒想到,連楊天生的部下,都在張準的手裡吃了虧。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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