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鑼鼓喧天,浩浩蕩蕩向即墨縣進發

同時,從即墨縣城逃亡過來的人口,也有增加的趨勢。之前,因為軍戶和民戶的阻隔,儘管不斷有鄰近的鰲山衛、靈山衛的軍戶逃亡過來的,民戶卻是非常少。由於衛所制已經完全崩潰,軍戶又是世襲的,一旦成了軍戶,比奴隸還不如,導致民戶都覺得自己要比軍戶高上一等。張准他們在浮山所搞得轟轟烈烈,即墨縣的民戶們,並沒有太積極的反應。

「大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王銘宇面色凝重卻又略帶興奮的回答。

他不能不興奮。這樣的戰績,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三邊重鎮的數十萬明軍,都做不到的事情,張准居然做到了。戰鬥結束的時候,王銘宇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戰場上,親自檢驗戰果。看著韃子亂七八糟,橫七豎八的屍體,王銘宇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連續掐了自己好幾下,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居然是真的。被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全軍覆沒的,正是大家原本相當恐懼的韃子。

「好!」

「出發吧!」

張準點點頭。

劉航等人立刻忙碌起來。

很快,張准就帶著護衛隊第一協的一百五十名戰士,全副武裝的出現在浮山城的北城門。隨後,楊子軒帶著第三協的戰士們,用臨時製成的囚車,將所有的韃子,還有漢奸、二韃子的頭目,都押送了出來。總共是二十四兩囚車,排了長長的一溜。更令人覺得詫異的是,在這些囚車的旁邊,居然有鑼鼓隊!浮山所的軍戶們都覺得很奇怪,張准這是要做什麼?說不得,都要熱情的圍觀一番。

「難道是要押解這些韃子遊街示眾?」

有人自作聰明的發出了疑問。

「沒錯!」

「遊街示眾!」

「一定是遊街示眾!」

這個說法得到了很多軍戶的贊同。

他們都覺得,張准肯定是要拉這些韃子去遊街示眾了。歷朝歷代,在處斬犯人的時候,都是要遊街示眾的。這些韃子,恐怕也不例外。而看犯人遊街示眾,也歷來是民眾的愛好。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城門的附近,很快就聚集了數百人。

「我們要將韃子送到即墨縣城!」

「我們要在即墨縣城將這些韃子斬首示眾!」

「有興趣去看熱鬧的,可以同去!去的人越多越好!」

張准倒也沒有隱瞞,朗聲說道。

他的確是要將這些韃子遊街示眾!

不是說你們很厲害嗎?現在落在我的手中,我就是要狠狠的摧殘你們!

「同去!」

「同去!」

「同去!」

聽說有熱鬧看,不少軍戶都歡欣雀躍的大叫起來。

眼下是八月份,各種作物的生長都比較穩定,除了開墾荒地,暫時沒有太多的活。這個時候,正是看熱鬧的最好季節。看張准還準備了鑼鼓隊,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大場面。說起來,浮山城的軍戶,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過這樣的熱鬧場景了。唉,遺憾的是,張准只是準備了鑼鼓隊,卻沒有準備秧歌隊,有點美中不足啊!

「出發了!」

「送到即墨縣!」

「敲鑼打鼓的送過去!」

在一陣陣的歡呼聲中,鑼鼓隊開始了動作。

不知道塵封了多久的各色樂器,都被翻了出來,重新奏響。

「咚咚咚!」

這是牛皮鼓的聲音。

「噹噹當!」

這是銅鑼的聲音。

「嘀嗒嘀嗒!」

這是嗩吶的聲音。

此外,還有笛子、蘆笙、葫蘆絲、鐃鈸等樂器的聲音,互相混雜在一起,當真是熱鬧非凡。隱隱間,好像還能聽到二胡的聲音。鑼鼓隊裡面顯然沒有二胡這樣的樂器,一定是觀眾裡面有人湊熱鬧了。結果,不久以後,張准又聽到了板胡、馬頭琴的聲音,看來湊熱鬧的人還真是不少。說得難聽一點,很像是星宿派出現在少林寺門口。

人群中,薛知蝶有些不屑,又有些不解,納悶的問身邊的楊映菡:「你家男人搞什麼呢?迎親嗎?還弄個鑼鼓隊出來!」

楊映菡頓時紅了臉,又是害羞,又隱隱有些歡喜,低聲說道:「你說什麼呢?」

薛知蝶明知故問的說道:「不是迎親,他搞這個大的動作做什麼?」

楊映菡當然不知道。

事實上,她也納悶著呢,男人家的事情,她根本不懂得。

薛凝影抿嘴偷笑,湊趣說道:「玉麟哥哥的胸前,怎麼不戴一朵大紅花呢?」

楊映菡的臉頰,越發的紅潤了。

是啊,張準的胸前,怎麼還不戴大紅花呢?

說不得,在女人家的心理,也有些恨嫁的味道了。

薛知蝶眼珠子一轉,對張準的行動,的確是充滿了好奇心,要是不親眼看一看,她恐怕晚上都睡不著覺。她低聲說道:「咱們跟在隊伍的後面,一起去看看。」

楊映菡和薛凝影自然是立刻贊成。

張准騎著高頭大馬,對三個女人的交談,毫無所覺。周圍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他就算是順風耳,也聽不到她們說話。事實上,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阻攔三女跟來。今天的行動,是越多人越好。他看看四周,發現人群差不多聚集了一千人左右,便揮揮手,下令出發。

馬軼等人背著虎賁銃,跟在張準的周圍,軍戶們跟在後面或者兩側,浩浩蕩蕩的隊伍,隨即向即墨縣出發。獨孤獵、劉吉祥等人也在其中,但是他們卻沒有在護衛隊裡面,而是騎在了馬背上。作為狙擊手,他們享有了和張准一樣的待遇,可以騎馬。在這樣的場合,在馬背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個人的動作,要是有人圖謀不軌,他們居高臨下的就是一槍,保管一槍致命。

其餘的護衛隊戰士,則走路推著囚車。囚車裡面的韃子,都被牢牢的捆綁著,四肢固定在囚車的角落裡,嘴巴里塞上了破布。他們的眼神自然是驚恐的,不知道張准要怎麼處理他們。他們的嘴巴被堵住了,耳朵卻沒有被堵住,自然聽到了周圍鑼鼓喧天,也看到了浩浩蕩蕩的陣勢。圍觀的群眾,浩浩蕩蕩的跟在後面,少說也有幾百人,遮天蔽日的。一時間,全部人都愣住了。

押送囚車當然速度不快,張准他們過了中午,才來到白沙河。這時候,有關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附近各地。只要是有心人,都得知張准浩浩蕩蕩,大搖大擺的向即墨縣出發的信息了。第一個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即墨知縣盧星行了。

「什麼?」

「張准來了?」

「還帶來了上千人?」

聽說張准帶著上千人浩浩蕩蕩的向即墨縣城趕來,知縣盧星行嚇得要命,差點兒連從椅子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聽到這個消息,盧星行的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即墨縣完蛋了!

張准想要做什麼?

想要攻打即墨縣城嗎?

天啊!這個張准,真是個瘋子!難道他是鐵了心要造反不成?他已經控制了浮山所,成了事實上的千戶,還控制著利潤極大的精鹽,可謂是要人有人,有錢有錢,難道還不滿足?還要將即墨縣拿下來?

此時此刻,知縣大人,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冰涼冰涼的,好像是處身於冰窖裡面一樣。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無奈之下,只好有氣無力的癱瘓在椅子上等死。嗯,沒錯,就是等死。張准帶隊殺向即墨縣,他就算要請援軍,也已經來不及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正在家裡吃飯的鰲山衛指揮使趙寅英,也接到了相關的消息。今天是趙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飯菜自然是非常的豐盛,前來賀禮的賓客也相當多,他麾下的千戶、副千戶、百戶什麼的,基本上都到了。山東都司、萊州衛、大嵩衛等,也都有人前來觀禮。可謂是熱鬧非凡,濟濟一堂。

然而,一個急匆匆趕到的下屬,在趙寅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正喝酒喝得滿面紅光的衛指揮使大人,瞬間愣住,彷彿完全僵化了一樣。報信的下屬,敏感的覺得不好,急忙跑開。忽然間,趙寅英手一松,酒杯落地。

「砰!」

堂堂三品衛指揮使大人手中的酒杯,就這樣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周圍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衛指揮使大人怎麼了?

忽然間,趙寅英彷彿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張准殺來了!」

所有的賓客,都是面面相覷。

一個張准,居然將衛指揮使大人嚇成了這樣?

「快!」

「快收拾東西!」

「我們到登州府去避一避!」

趙寅英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失禮,氣急敗壞的向自己的家人叫道。

周圍的賓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明白,衛指揮使大人為什麼如此的狼狽。就算是張准真的殺來了,憑藉鰲山衛城的堅固工事,也不需要懼怕張准吧?無論怎麼說,張准不過是一個造反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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