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華夏朝短期內並無擴大水師編製的打算,因此依舊保持較高軍費水平的華夏水師如今正在按照統一武備的要求淘汰舊船、建造新船。所謂統一武備是指各級戰船上的火炮口徑實現統一,即船載長炮的口徑統一為工部尺三寸(93.3mm)即相當於英圭黎的十八磅火炮、船載短炮的口徑為工部尺四寸(124.4mm)即相當於英圭黎的四十四磅火炮、船載輕炮的口徑為工部尺兩寸(62.2mm)即相當於英圭黎的九磅炮。
而根據統一的形制設定,二等巡洋艦裝備四寸短炮十六位、三寸長炮二十四位、二寸輕炮十六位。每個短炮炮組和長炮炮組各有六人、輕炮炮組四人,如此全艦共計炮手二百九十六人,再加上艦炮長、甲板炮長,一艘二等巡洋艦共有炮軍三百人。
除了炮甲板上的火炮以外,巡洋艦的上甲板還有二十位射擊極近的佛郎機炮、虎蹲炮等小型反跳幫火炮,不過這些火炮不歸艦炮長指揮,而由甲板長指揮水兵在戰時操作。甲板長主要負責在戰時指揮水兵反跳幫或跳幫,而在非戰時則負責操訓水兵的格鬥、銃術、游泳等專項,是水手長的主要副手之一。
水手長顧名思義是指揮所有非炮手以外的水手的指揮長,當然也不是絕對不能指揮炮手,事實上,在非戰時,華夏水師中炮手和水手經常輪崗輪訓,到了戰時就可以有備無患。
除了甲板長以外,水手長之下還設有船帆長。一艘二等巡洋艦上有前桅、主桅、後桅、前斜桅、後斜桅在內五根桅杆,前後斜桅各有橫桅一根、前主後桅則各有橫桅兩根,再加上桅杆間連接的斜帆,全艦合計大小風帆、斜帆十七面。雖然華夏水師大量使用滑輪組減輕工作強度,但由於每面風帆的面積過大,所以正常情況下任何一面帆依舊需要兩至三人操縱,急收急放時則需要更多人手。
艦炮長通常隸屬於左副管帶(二副),水手長隸屬於右副管帶(三副),此外,船上通常還有直屬於副管帶(大副)的舵長、船匠長、船醫長、廚長等等。每條船還配有獨立執法的斷事官(軍法官)、領航官、參軍官等等。
如此算下來,一條二等巡洋艦通常有六百出頭、七百不到的兵員。
因此即便譚安、韓柏兩人分率的臨時分艦隊全部都是二等巡洋艦的話,其兵力總數也不過四千人,扣除船上必要的炮手、水手,能上陸作戰的不過是其中的四分之一而已,更何況這兩支分艦隊中根本只有一艘巡洋艦,其餘不過是四五百人的一、二等巡航船罷了。
不過即便每個分艦隊只能拼湊六七百人上陸作戰,對於在德川幕府壓制下力量薄弱的日本各藩來說還是具有一定的壓倒性優勢。再加上各藩大多不認為戰火能燒到自己身上,所以絲毫沒有防備,於是就造成夏軍勢如破竹的局面。
武成三年七月十五日,也就是江戶幕府得知海戰失利及駿府遭襲的同日,北上的華夏水師韓柏分艦隊炮擊了水戶藩領下的那珂川,並隨後突入日立港將港町付之一炬。
七月十七日,徹底破壞了駿府町的譚安部駛入三河灣之後,依次炮擊了渥美半島、知多半島,造成數萬驚恐的日本百姓向內陸逃去。造成了莫大騷動的譚安卻不以為然的轉攻伊勢方向,焚毀了龜縮在伊勢港內的大小日本商船二十餘條。伊勢港內的商船起火又引燃了伊勢港町內的木結構建制,近千間屋舍連同商品都供了祝融……
七月十八日,韓柏部駛入名取川北,在欣賞了所謂的松島勝景後,韓部兵臨石卷港外,然而這一次韓柏卻沒有機會大打出手。一心想在夏、日大戰中謀求額外利益的伊達家一見到形制古怪的外國船就立刻派出早已等候的藩士前來接洽。儘管韓柏無權回應伊達家的殷勤,但基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俗語,韓柏在收取了伊達家提供的活鹿、活山豬、活山雞及稻米、漁獲等補給品後繼續揚帆北上,另找某些不識相的藩國麻煩。
七月十九日,譚安繞過紀伊半島闖入瀨戶內海,在炮擊了淡路國洲本城的外港之後,分艦隊兵臨日本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堺町及大阪外港。幕府大阪城代糾集一百餘艘關船、安宅船、小早船企圖攔截並消滅譚安部,結果與江戶灣海戰一樣,悉數灰飛煙滅。
譚安據此向堺町及大阪商人勒索二百萬兩白銀的開城費,並威脅若是一天之內不支付的話就將堺町和大阪港徹底毀滅。觀看了海上戰事的堺町商人與大阪商人在夏軍的炮聲中肝膽俱裂,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財大氣粗的關西商人集團最終以金五萬兩、銀五十萬兩、錢六十萬貫的代價勉強打發走了凶神惡煞般的譚安。
各地接連遭遇襲擊的消息證實了柳澤吉平的判斷,但是幕府派出指揮聯合作戰的老中沒有這麼快的抵達戰區,束手無策的各藩只好束手無策的獨自應對來犯的強敵,這樣就深深動搖了幕府的統治基礎。在這種情況下,不得已,合福寺道彥只能浮海求見華夏使節。
「道彥長老,若非前次幕府武斷拒絕我朝條件,焉有眼下的局面。」戴叔庸看著面前的和尚略略有些趾高氣揚的說到。「而且引發此次兩國交戰的根本也是因為幕府的愚行,再上推一些,當幕府扣留本朝宗親之時,此戰的禍端已經埋下了不是。」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只有跟華夏方面交過手了,幕府才知道對手的難纏,所以此刻的合福寺道彥已經沒有了上次一言不合拂袖而去的底氣,面對戴同儉咄咄逼人的架勢他只好卑謙的回應道:「日本比之華夏乃是小國,所以還請上國給些體面。」
「體面?」戴叔庸啞然失笑。「體面是吧,也罷,這是本朝的新條件,長老且看清楚了。」
「新條件?」道彥的心一沉,隨即患得患失的接過一看。「廢止鎖國令,這條沒有變化;十一口通商?不是九處嘛。哦,原來新增了山陰的美保港、東海的名古屋港。割讓南蝦夷及佐渡;賠償華夏商人損失黃金十五萬兩;賠償華夏軍費白銀二百萬貫,這些都沒有變嘛。什麼,還增加了允許華夏僱傭日本人出國,並允許出國的日本人歸國。這,這。」道彥放下手中的文本。「上國變本加厲,幕府委實不能答應啊。」
看著一臉苦相的合福寺,戴同儉冷淡的表態道:「本官上次就與長老說過了,本朝的條件只有允與不允兩個選擇。一如上次不允,此番和議條件就要增加一樣,長老下次再來,屆時的條件自然更是水漲船高了。」
合福寺道彥有些忍耐不住的回擊道:「上國實在霸道,需知幕府尚有數萬精兵,貴國雖然縱橫海上,但上不了陸,又能奈幕府如此,既然不能擊敗幕府,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幕府又如何能簽下了。以和尚來看,大人不如提些恰當的,兩國才能各退一步。」
戴叔庸似笑非笑的問道:「長老的意思是,要讓貴方簽約,是不是還要打上一仗?」
「小僧不是這個意思。」道彥又怎麼可能把挑唆兩國交戰的黑鍋背上,他好心好意的勸道。「兵危戰險,豈有必勝的道理,況且貴軍萬里而來,遲早是要回國,不如見好就收吧。」
戴同儉繼續問道:「那依長老的意思怎麼個見好就收法?」
道彥心中一動,覺得是個機會,於是指著夏方的條款言道:「通商開口乃對兩國有利,自是無礙,至於廢除鎖國令和允許貴國招募日人並准其出入日本有動搖幕府之嫌,還請作罷,至於賠償貴國軍費也無從說起。」
看著漸漸不悅的戴叔庸的臉,道彥急忙咽下自己未完的話,改口道:「對於貴國商人的損失,幕府也可以酬情賠償,只是十五萬兩黃金太過了,三萬兩如何?還有對於扣留華夏皇帝宗親一事,幕府並不知情,只是下面人的胡鬧,不過幕府一定給貴國皇帝一個交代。」
「剛剛長老說,幕府在江戶聚兵數萬?」戴同儉驢唇不對馬嘴的反問道。「不知道這數萬人一天得消耗多少米糧。」合福寺道彥的臉色頓時大變,只聽戴同儉繼續道。「貴我或可以比較一下,是我軍的糧水先耗盡,還是幕府的錢糧先用光。」
道彥強忍著身體的顫慄,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回應道:「幕府天領數千萬石,又有各藩襄助,再加上秋收在即,貴軍勞師遠征又如何能支撐得過幕府……」
「秋收在即不假,可天領數千萬石,若不是走海路的話,不知道送到江戶城下還會剩多少?即便有剩,幕府來年的日子大約是不用過了。」戴同儉冷冷的揭穿道彥的不實之處。「至於各藩支持嗎?若是我軍不斷襲擾,各地也要結兵自守,就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餘力支應幕府,就算有能力支應幕府,這些大名會傾其所有嗎……」
「戴大人言辭鋒利,可惜沒有用啊。」看著道彥一臉蕭瑟的離去,隱在戴叔庸背後的水師參軍長陶成玉走出來嘆息一聲。「幕府里聰明人實在不多,不真正打痛他們可能和議沒有這麼簡單就實現的……」
駐日多年的戴同儉卻搖了搖頭:「陶大人,以下官之間,我朝其實還有其他選擇……」
出團了,韓國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