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本會越遠還是越近 天堂一瞥——日本幼兒園速寫

薩小時候是個倒霉而又幸運的傢伙。倒霉的是沒機會上幼兒園,學前教育基本等於零;幸運的是家人捨不得把這個愛生病的小傢伙送去過集體生活,無端地多享受了許多家庭的溫馨。

今天的家庭里,縱有這個心思,只怕家長們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了。

因此,一直對幼兒園是什麼樣兒心存憧憬。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對幼兒園如此憧憬,也算世界奇蹟。但是這也正常啊,咱不是沒去過嗎?好奇不犯法對不對?

自從有了小小魔女,被她折騰得顛三倒四,當爹當媽的不斷咬牙切齒:「哼哼,早晚把你送幼兒園,讓老師收拾去……」

不料,真的送了幼兒園,小傢伙卻如魚得水,好像過得逍遙自在。開始還不得其解,後來看了她那幫同學,一個個也是瘋狂如彼,敢情這幫小東西是把幼兒園當魔法學校了。

幼兒園的老師們啊,阿們。

我曾去參觀魔男魔女們上課。日本總是一個課堂兩個老師,一個負責講書、彈琴、說故事、作訓練等「正事兒」,另一個則在孩子們的後面,隨時負責把試圖跑掉或者爬向桌子底下的小傢伙們抓回來。別看小老師們都是嬌嬌女郎,我算起來這一堂課下來,運動量也快趕上運動員了。

到小小魔女的幼兒園去接過她,覺得把日本的幼兒園給大家描述一下,多少也算一點兒異國的見聞吧。

小小魔女所上的是一個普通的日本私立幼兒園。日本土地金貴,幼兒園佔地面積卻是不小,包括兩座三層教學樓,一座兩層教學樓,帶有滑梯和遊藝設施的庭院,操場(夏天可以在上面拼裝臨時游泳池),停車場,禮堂,附屬小動物園等,與一個學校差相彷彿。但有一樣東西是沒有的,那就是食堂。日本的幼兒園,午餐都是由固定的公司提供,這雖然成本會高一點兒,可是責任也很分明。只是小小魔女就只好吃幾年冷飯了,這個是日本的生活習慣問題,實在沒有辦法了。如同八卦陣的大門,是為了不讓小孩兒輕易地跑出去,但也經常看到腦筋不太好的日本家長在這裡轉來轉去,好像找不著門的樣子。

因為日本最近流行甲流,小孩子大概和動物比較接近,所以比大人要危險,這種情況下防患於未然很有必要。由此也可以看到日本對流感的恐懼。

隨處要脫鞋是日本的習慣,小小魔女在幼兒園受了教育,回家就要把門口的鞋子擺整齊,對於老爸亂放鞋子,她認為是可以原諒的,因為老爸還沒有去上幼兒園,不懂規矩。

薩到達的時候,小小魔女剛剛上完室外英語練習,正從天台往教室走,被爸爸抓個正著,別說,還真有點兒正規學生的樣子呢。

日本幼兒園現在流行英語課,據說是等長大了,發音就日化而無法糾正,只好提前開始學習。小小魔女的英語老師Peter原來是美國一個公司職員,現在美國經濟不景氣,索性跑到日本來教英文。美國人教英語,是個報酬高而又沒什麼勞動量的工作,在日本又備受尊重,像Peter這樣的主兒,現在是越來越多了。

幼兒園每個班級都有固定的教室(廢話,也就老薩這樣沒上過幼兒園的會覺得新鮮),當然每個班級也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紅色玫瑰班」、「藍色鬱金香班」等,不同的花代表不同的年級,而不同的顏色則代表同一個年級不同的班。至於孩子們,也都有代號而不用記住名字,小小魔女已經有過「蘋果」、「螃蟹」等幾個代號了。

有一天,小小魔女回家,臉色凝重地報告:「西瓜生病了,好可憐……」開始以為幼兒園提供的水果壞了,後來才知道是她鄰座的代號「西瓜」的孩子發燒了。

正被編輯催稿,七葷八素的老薩沒好氣地回答:「西瓜可憐?你爸比西瓜還可憐……」

這個制度似乎倒很好地解決了小朋友之間亂起外號的問題。

日本的幼兒園老師都是幼師畢業,工作也比較負責。日本女性想找全職工作不容易,她們是比較受人羨慕的,不過一結婚通常也就辭職了。

老薩承認,我對幼兒園的畫廊這種地方多少有些抵觸。那一天去接孩子,正值幼兒園的美術課結束,畫面上就是這幫小魔鬼眼中的爸爸媽媽,看之令人膽戰心驚,一時卻分不清老薩是其中哪位。

教室側面用彩色布簾遮擋的壁櫥引發了我的興趣,裡面是什麼呢?哦,原來是老師們教學用的DVD,給小孩子擦鼻涕的衛生紙,等等,當然也少不了各種玩具。據小小魔女講,這些娃娃都有名字,也算是幼兒園裡不交錢的成員呢。

小孩子的世界裡,有很多親密無間。當然,可能一分鐘之後就會因為一個饅頭爆發全球性戰爭。

陽台上的喇叭,讓我想起小時候噩夢一般的「XX班的薩蘇,到辦公室來一下!」不過,在這裡偶爾聽到廣播,都是通知和做操,還沒有見到找家長之類的事情。

禮堂的舞台台階不高,據說是為了避免小孩子演出的時候摔傷。想想咱們的歌星從台上掉下來或者出類似的事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是不是以後也該把舞台弄低一點兒,可那樣要碰上粉絲往上爬,華仔的保鏢只有四肢就有點兒不夠用了。

看到這裡,覺得日本的幼兒園還有一些比較可借鑒的地方。比如:低矮的傘架,根據小孩子身高設計的廁所,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小柜子等。不過,更多吸引我的還是一些有生活感的畫面:來推銷皮包的商販。

您看,無論在哪兒,想賺孩子錢的商人都無孔不入。平心而論,這個書包還是蠻漂亮的。就是價錢高了點兒,差不多三千塊人民幣一個書包,還算平價。

這裡的幼兒園會用巴士把孩子送回家,不過,也允許家長來接。看著這些趕集一樣的家長、亂放的自行車,倒是頗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當年我小時候,東四五條幼兒園門口每到放學也是這樣熱鬧的啊。

幼兒園有專門的接送巴士。這些巴士都有明顯的標誌,提醒前後車輛注意,也便於孩子們分辨。不同路線的巴士用不同的動物代表,比如天鵝巴士、獅子巴士、長頸鹿巴士等。老薩要是坐上……

得,恐怕有人要笑話老薩有幼兒園情結了。

我想,我倒不是對幼兒園有多少情結,而是……

是對這個小傢伙有一點兒情結吧。

朋友評論

20世紀80年代,在中國大陸的幼兒園裡為了保持室內衛生也是要換鞋的。而且當年我們的鞋,被幼兒園萬惡地排在沒有隔斷的「鞋架」上,而不是像照片一樣放在「鞋櫃」里。

那時候相當不爽啊:大家經常出現穿錯鞋的事情!那還是向市場經濟轉變的時代,1988年、1989年的時候糧票還沒徹底取消呢。當時商品質量真不錯,可惜樣式不多,全市還就那麼數起來不用換手的幾家國營商店。

這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冬天的時候,家長們為自己孩子買的黑布棉鞋不分男女,都是一個模樣的!!!而且不止棉鞋,男孩子們平時穿的黑布板鞋,女孩子的白布膠底拉帶兒鞋(近似於現在日本高中的室內鞋)也幾乎是同樣的形制,每天都至少有三個以上的孩子穿酷似的鞋,加上孩子們不懂事,放鞋沒那麼多顧忌,逮空就放,而且還可能被人把自己的鞋放進別的架層。所以讓孩子們通過記自己放鞋時的位置識別經常是不可能的,總穿錯。

所以大家放學的時候都希望爸爸媽媽早點兒來接自己,好在鞋架里多比較一下,到底哪雙是自己的……穿錯鞋事件屢次發生,這個對個人權益損害比較大,園內影響比較惡劣,所以矛盾已經上升到關係人民內部安定團結的高度,最後連阿姨都不得不在課間活動結束和晚上放學時介入鞋子的「鑒識」工作:叮囑祖國的花朵們記住自己鞋子的特徵,比如哪個地方有磨損啦,鞋底標明的尺碼多少啦,鞋底是什麼顏色的啦(這個很重要,有時候這是鞋子的唯一區別),還有自己的鞋墊兒是什麼樣子的啦……

雖然各種搞笑的識別特徵都拿出來了,穿錯的事件還是層出不窮。無奈之下,大家也只好找個不起眼的旮旯兒把自己的大名簽上了。自此,穿錯鞋的事件雖有發生,但至少阿姨可以通過最後一雙無人認領的鞋子上面的名字確認穿錯了鞋的人是誰。

至於查出來的是否就是穿走你那雙鞋的人,完全取決於穿錯鞋的傢伙們數量是奇數還是偶數……

後來,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鞋子的樣式有了幾何級數的增長,到了1990年我上少年宮的時候,穿錯鞋的事情僅僅經歷過一次。

想來,現在的孩子們絕不會再有穿錯鞋的機會了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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