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本會越遠還是越近 當天使降臨人間

為啥寫成流水賬了呢?因為經過那如此震撼的一天,薩除了流水賬,已經寫不出啥來啦……

薩的那一口子是小魔女,薩的閨女……那當然就是小小魔女了:)

小小魔女的出世,比大夫預料的晚了四天。

其實,小傢伙蠻活潑的感覺。到了懷孕後期,就開始和薩做捉迷藏的遊戲,只要薩打開錄音機,放上她姑姑送來的音樂,小傢伙就會在她媽媽肚皮上用力一蹬(也可能是奮力一拳),頂出一隻角來。薩不去理她,就固執地一直支在那裡不肯動彈;可是如果我去拍拍那隻角,她就會瞬間逃掉,有的時候還會來個倒翻跟頭,嚇得小魔女如吃了孫悟空的鐵扇公主,哇哇大叫。過一會兒,看看沒有動靜,便又會換個地方,依然蹬出一隻角來……

樂此不疲。

但是,這樣活潑的一個小東西,到了預產期依然穩如泰山,弄得薩每天做夢都是在醫院等孩子出生,等到了早晨一看小魔女,傻丫頭睡得呼呼的,哪有半點兒動靜?真急煞人也。

誰知,說來就來,等她真要出來,卻又快得很!

3日夜10:00,下午去醫院檢查,大夫說胎位比較高,一時還生不了。晚上小魔女表示有些腹痛,但不厲害,我問她會不會是小傢伙要出來,魔女說不會吧,可能是吃得不太合適,胃疼。(魔女經常在左邊找肝,右邊找心,這個毛病我算領教了,還是神戶大學的藥科碩士,在醫院工作了十來年的,日本的教育就這水平……)於是看看電視,看看小說,我在網上看帖子,到點兒睡覺,一夜無話,一覺到天亮。

4日晨7:00,早晨起來,魔女說還是有些腹痛,並且見紅,這時不敢再掉以輕心,看魔女一會兒疼一次,薩開始計算時間,想會不會是陣痛。大約是平均每15分鐘一次,一次疼10秒左右。魔女說疼得不厲害,摸摸小傢伙位置還挺高的。

8:15,到上午8點多,陣痛逐漸規律,心中有些擔心這樣下去可能快要生,打電話把岳母叫來。老太太還挺優哉游哉,磨蹭著過來,說沒關係,總要有一兩次虛驚的。

8:30,看魔女疼的時候難受,不疼的時候還樓上樓下地找東西,吃早點,間或在網上幫我找總理的相關資料(小魔女一家是周總理忠實的崇拜者,前兩天寫有關周總理的帖子,得到小魔女堅決的支持,看到高文謙的文章還罕見地說了一些你們中國人怎麼這樣@##$%^^&&*的話,讓我這中國人既沒法反駁,也解釋不清)。這樣還算放心,把小魔女交給岳母,我就上班去,薩想即便老婆要生總得把工作交代一下。

8:50,到了電車站,非常有趣,這時候日本的電車出問題了。要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日本投降那天他們的電車都準點,今天居然因為出現了線路故障,停運兩小時,於是我又回了家。後來才知道那天有個日本司機犯病了,把車開上了站台。日本電車都是軌道車,居然能開上站台去,你不服他都不行。聯想早些日子還有新幹線司機開車中睡著了出事,您說,中國人浮於事算社會大患,日本這過勞死呢?

9:30,小魔女的陣痛更有規律了,岳母建議上醫院。我說那我開車咱們走吧。打電話到醫院,醫院不同意,說別擔心,宮縮5分鐘一次,一次疼30秒再來。

於是,我們聊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10:50,我看小魔女還蠻正常,就再次去上班。並向北京家中第一次彙報。

11:30,打電話回家,小魔女接的,說正在吃麵條,看來還生不了呢,放心吧,晚上早點回來做飯,今天想吃點兒軟的。

12:30,到了班上,忙了一陣子一接電話,是北京家中來的,告訴我已經住院去了!

15:40,趕回家,一邊給醫院打電話,魔女說東西都早就準備好,上車一點兒也不慌,但想吃巧克力,另外要一雙拖鞋。薩準備把岳父帶上,誰知道老頭太緊張,腿直哆嗦上不了車,不敢去……算了,我自己去吧,您再到那兒出了毛病,我們顧誰啊?

16:30,開車趕到醫院,一路囑咐自己小心,併線的時候還是讓人家嘀了一下。到醫院一看小魔女還挺正常,雖然疼,還能說笑,這丫頭很有大將風度,衣服、孩子的東西等等,通通打進一個小包、一個手提箱,要走,提了就走,很方便。除了巧克力忘掉,拖鞋沒想到產科病房太熱需要夏天的,都齊全。

18:00,一起待到下午6點,看她比較平靜,岳母讓我回去,到家裡睡上一覺,估計後半夜才能生,要我準備熬夜。醫生更樂觀,說兩天也生不了呢,胎位太高。

19:00,小魔女的姐姐去看她,給我打電話,說魔女已經有點兒支撐不住的樣子,陣痛比較頻繁了。

21:00,我去換班,電話聯繫,說已經送進了產房!自己怕開車出事,這時鄰居來主動開車送我,到達,並給北京電話報告。

21:30,進入產房看,在陣痛室,還沒有上產床,這真是疼得比較厲害了。薩在一旁陪著,防著她意識不清碰傷自己。陣痛已經5分鐘一次,一次大約1分鐘,想想網上的種種傳聞,薩準備了一雙皮手套戴上,意思是你要撕要咬沖它來,別沖咱的肉來啊。結果小魔女還比較斯文,中間還告訴我:「給我把枕頭墊高一點兒……」這人還清醒,手套就用不上了。

後來我問她你怎麼那麼老實啊?魔女說疼是疼,感覺比我得結石的時候還好一些,覺得還沒到關鍵時刻,關鍵時刻是準備把你抓一個滿臉花,咬一個半死的,可惜……

21:50,大夫來檢查,頗為驚訝,說這孩子往下沖呢,沖得好快,這樣今晚就可能生!測孩子心跳150左右,非常有力!

22:20,破水,大夫說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們布置產床,這樣就把小魔女送上了產床。

薩跟著出來,忽然發現自己臉上有汗有淚,竟是一塌糊塗。

自己老婆,能不心疼嗎。

22:30,薩進入產房,穿得如同防化兵,消毒。進去,正聽見大夫問要不要打麻藥,小魔女說還行,不用。

這時候,薩可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只能給魔女鼓勁兒,魔女還在說:「我得保存體力,我得保存體力……」

她是聽人說過,小孩兒要生幾個鐘頭呢……

22:34,小傢伙的頭髮突然露了出來!我吃了一驚,連相機都沒有來得及去取,心想哪有這樣快……

22:35,小傢伙的心跳驟降到108,憋在那裡了,大夫說產道沒有全開,怕憋壞了小傢伙,要不要作側切?當然,再等等看也行,也許不需要……

小魔女看著監控小傢伙心跳的屏幕,果斷厲聲喊道:「切!」

22:38,小傢伙鑽出來了!還卡在脖子,就開始大聲哭號,那個助產士手腳很輕,小魔女後來說這時候已經麻木了,沒覺得太疼。接著小傢伙咳了兩聲,大夫給捅了一下口腔,就好了。

22:40,小傢伙完全出來了,護士喊,是個女孩兒!通體紅色,臍帶很粗,比我預料的粗很多。小傢伙大聲哭叫,聲震全樓,岳母在外面隔著幾層門聽見,又吃驚又不敢相信,心想是不是今天有幾個同時上了產床啊?護士把小傢伙遞過來,小魔女看了一眼,說哎呀怎麼這樣大的嘴啊?和她爸爸一樣丑……然後就哭了起來。後來我問她生的時候沒有哭,這時候怎麼哭了?魔女說這也太快了,好像後面還應該有點兒什麼,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委屈,就哭了。

22:45,檢查結果健康,體重2964克。同時,胎盤也下來了。薩這時已經暈了,一邊機械地拍照,一邊撫慰魔女,一邊還在數「一二三四五」。

數什麼?數小傢伙的手指頭、腳指頭啊!可別多一個。還好,每個地方都是數到五就結束……

23:00,小傢伙抱走了,送到餵養室。這之前我們三口來了張合影,我又仔細地看了看,小傢伙被羊水泡得有點兒白,但是眼睛不小,且能睜眼看人,不過,大夫說,實際上,她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一瞬間,看著小傢伙和妻,薩突然被一種幸福感所擊中,一時想跪下來,感謝每一位神祇,為了妻的平安,為了小傢伙,為了……上帝不僅賜給我們麵包,也賜給我們天使。

朋友評論

1.當父親的感覺真好!孩子出生的一瞬間,是我們人生最歡樂的時光,也是人生的一個轉折。好好照顧妻兒吧!雖然累點,但這是幸福!

2.「自己老婆,能不心疼嗎。」這是第二次聽到男人這樣的表白。雖然兩個男人彼此間不認識,也可能會有千萬點不同,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你們都有責任感。我相信小魔女分娩時再疼再辛苦也有幸福的欣慰,而這幸福不僅僅是來自這個新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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