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其他地方的人還在努力為了明天的生活,或者說是明天的活著奔波的時候,漢城人卻在享受著溫飽不愁的生活,城內的店鋪,工場,富人家中都是需要大批的勞力,而且工錢越來越高。
市面上日漸繁華,各種各樣精美而且廉價的商品大批的進入朝鮮,還有來自關外和日本的糧食,讓漢城的朝鮮人過的日子甚至超過了某位偏遠的民衛,他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下去。
官員們更是如此,本就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的文武兩班官員,日子更是過得奢靡,大家都是競相的享受。
如此快活的日子,在嘉靖十九年的夏天被打破了,二百多名被抓住的死士和被株連的家屬,還有那些給朴人勇提供方便的官員和居民,都是被在全漢城的大搜捕中被抓了出來,所有非漢民都是被勒令呆在家中不得外出,等到清查完畢之後,才准許自由的活動。
在漢城的王宮門前,是漢城稍有的廣場所在,五百多名和這次朴人勇暴亂相關的罪犯,都是被在那裡行刑砍頭,江家軍並不避諱這樣的血腥,在廣場的黃土地上,鮮血橫流,頭顱按照在王宮裡面那些的處置,直接就是在石灰和硝石之中浸泡,然後堆砌成塔狀,每個在漢城的朝鮮人都被安排到這裡觀看。
將近三千名的相關牽連的犯人,被騎兵驅趕著從漢城城中經過,趕到仁川的奴隸市場上賣到南洋或者是圖個新鮮的西方活著美洲。
這一去,基本上不用想要活著回來了,罪犯的隊伍在路上行走的時候,哭喊聲震動了整個的漢城,每個朝鮮人都是噤若寒蟬,這個時候,他們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是生活在別人的刀鋒下面。
要隨時判斷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逾越,不然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殺身之禍,或者是比殺身之禍更慘烈的東西。
相對於這個明確的警告,朝鮮國王被朴人勇殺死的事情卻沒有太多的人關心,這本就是個傀儡,在江家軍沒有來的時候,朝鮮上下就根本沒有他的存在感,死掉也就是死掉了,李仁弓的孫子就是這麼順利的登上了王位,登基儀式的時候,他還是被抱在他母親的懷中啼哭。
對於那些有政治敏感性的人來說,這次的登基其實明確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登基之後,國王的母親抱著國王,朝著坐在上首的江峰叩拜,名義上是拜見國王的義祖,但是實際上還有旨意下來,說是國王年幼,一切事情都要成熟穩重的長輩參詳之後,給國王提出相關的意見之後,再發出。
至於這個長輩是誰,好像也不需要說明什麼了,當時國王的真正祖父李仁弓,是和國王一起叩拜江峰的,從今之後,朝鮮王國的中樞機構再也沒有權力發出任何一個命令,都必須有都督府和太守府的副署才能生效。
原來朝鮮在漢城還有一部分朝鮮人的衙役,用來維持治安,現在這些人都是被送到了平壤,維持治安的事情,都是被從各個民衛抽調的團練們來執行。在平壤,原來這裡除了少量的漢民商人之外,是沒有其他的官方機構的,不過這次,楊大率領五千從團練中整編的士兵北上,鎮守平壤以及朝鮮的北部。
現在江家軍對於朝鮮的控制,已經是剝下了最後一層遮掩,變成了赤裸裸的佔領,但是在強力之下,每個人都是贊成,甚至還有些朝鮮的官員,寫出了些文章在那裡頌揚,他們心裏面也是高興,這下子終於可以吃幾天太平飯了。
從漢城向北,華州太守府的官吏們開始緊鑼密鼓的開始行動,把每個城鎮村落的朝鮮人按照民衛的分法編成朝鮮民衛,現在的朝鮮實際上有四個等級的人,華州民衛的漢人,在大明過來經商做工的漢人,漢化的朝鮮人,朝鮮人。
這也許算是歷史的倒退,劉順驊給江峰的意見是仿照蒙元的四民法,把整個的人口劃分成四等。
第一等是華州民衛的漢人,第二等是大明來華州暫居的漢人,第三等是漢化的朝鮮人,第四等是朝鮮人,這四等是可以升級的,第四等的朝鮮人如果努力漢化的話,可以被調為第三等人。
同樣的,第二等人如果對華州效忠的話,也可以轉化為低一等人,這四等人自然不會僅僅是名字上的分別,在稅賦,徭役,還有法律的優待上面,這四等人的高下立刻就可以分別出來。
在朝鮮,除了這四等人之外,還有一個沒有什麼權利的階層,那就是奴隸,現在的朝鮮刑法嚴酷,稍微有些小錯,就會被販賣到官家為奴,在鐵礦和煤礦,還有北面長白山上的伐木工作,需要大量的奴隸勞力,這些人毫無權利,生命甚至比不上牲畜。
當年,蒙古人的民分四等的法律,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元朝敗亡的原因之一,不過同樣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華州,在華夏的領土上,蒙古人不過百萬,可漢人何止幾千萬,但是在華州,華州漢民的數量基本上和朝鮮人持平,而且漢民不斷的增多,朝鮮人不斷的減少,並且華州的武力屬於絕對的優勢,自然不會出什麼問題。
關於那桿火銃如何到了朴人勇的手中,其實很好推斷,這種槍支在華州除了三十三衛之外,其餘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現,只有在港口上來往的西洋船隻上有,那裡人多眼雜,有一兩條槍到了岸上也不稀奇。
不過不管是負責對內的親兵營,還是負責對外情報的司馬從事,都是把這件事情當作天大的事情來查辦,就是深挖根源。
在國王被殺的事情漸漸的平息下去之後,在濟州島馬場圈養的第一批安達盧西亞馬,有五百匹被裝備到了部隊之中,還有四百匹被運往了關外,這些高頭大馬可以承載全身重甲的騎兵,也可以讓拿著火銃和全副武器的騎兵們在上面騎乘,這也算是軍隊實力的提升,現在華州的正規軍已經是有四萬五千人了。
團練的轉化還在不間斷的進行,同時,在華州的商人們,和華州自己的船隊,在第一時間購買了大批廉價的布匹,這些布彼此從前購買的布匹,最起碼要便宜一半的價錢,華州的行動走在了前面,廉價的布匹,比大明的布匹提前了一個月銷售到了日本,南洋,還有過往東亞的歐洲商船上,另外,還有一個船隊開向馬六甲,這裡滿載著布匹,印度也有不小的市場。
在江峰走進朝鮮王宮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劉十三距離季米特里堡還有半天的路程了。
這個以俄羅斯打敗金帳汗國的大公命名的要塞,人手可不是前面那些小小的哥薩克村莊能夠比擬的,劉十三布置在大隊外面的遊騎兵,儘管是奮力的劫殺,還是讓一個出來偵查的小隊逃回了堡壘裡面。
按照嚮導所說的地形和周圍的村落,對方的小隊已經是逃回堡壘一天半了,應該是有五個村落的哥薩克人或者是俄羅斯人聚集在了堡壘之中,這樣在堡壘裡面能夠戰鬥的男丁最起碼要有兩千人了。
遠征拓荒隊的戰鬥人員一共是三千五百人,哥薩克的強悍和勇猛,在前一段時間的攻伐之中,護衛隊員們都是看在眼裡,確實是和護衛隊員還有團練們差不多的樣子,人數的優勢並不是那麼大。
對方據守堡壘,而且還有援軍可以等待,而自己這一方不僅是孤軍,而且還控制這八九千人的俘虜,攻打季米特里堡肯定會有麻煩,有些頭目已經是開始跟劉十三商量,是不是帶著這些俘虜回到關外去。
或者撤回一段距離,要求關外派出援軍繼續的前進,這些建議都是被劉十三拒絕了,說起來,遠征拓荒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前面的那幾個哥薩克村莊裡面,繳獲了二百隻火繩槍和部分彈藥,這也算是補充。
駐守在季米特里堡的指揮官也是羅加諾夫家族的成員,他是羅加諾夫伯爵的侄子,是羅加諾夫家族最出色的一分子,所以他儘管年輕,卻也被沙皇授予了男爵的爵位,正是因為如此,生怕被自己的侄子奪取兒子繼承權的羅加諾夫伯爵,把自己侄子拍到了東進的遠征軍之中。
羅加諾夫男爵對這樣的安排,實際上是一種變相的發配,他心知肚明,不過他知道,現在的俄羅斯,最容易建功立業的就是在東方,那裡的土地廣大無比,蒙古人早就不是當年的惡狼,此時只是綿羊。
從一開始,羅加諾夫男爵帶領的部隊就穩步前進,把失必爾汗國的部隊打的節節敗退,佔領的土地已經是快趕上了俄羅斯歐洲領土的三分之一,可是根據那些偵查兵的回報,那些「綿羊」居然是打回來了,難道是回來送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