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隊的人在河上有專門等候的人,等待船隊的過來,青衣隊是十三商會手上強悍武力之一。
這次被排出來劫殺江峰,卻沒有一舉拿下,只能是等待援軍了。不過青衣隊的首領並不感覺到如何的丟人,對方實在是強悍,他也不想折損自己太多的手下,猛獅博兔,才有最大的把握。
過來的船可不是那種用作掩飾的糧船,而是船身狹長在河道中來去如飛的箭船,每艘船的前面都是掛著燈籠,在江峰這邊看過去,河上一溜的燈籠逶迤而來,看來真是有不少的人手。
青衣隊的人也都是站了起來,走到了自己的馬匹跟前,青衣騎士的首領走到河岸那裡,和船上下來的人簡單的說明這邊的情況。
此時算是緊張的時刻,雙方都是在提防對方進行突然襲擊,當然,時間越長對於江峰一行人就是越不利,因為對方的人手正在不斷的增加,而且可以有時間進行從容的布置,不過這邊依舊是沒有什麼行動。
反倒青衣隊的人已經開始上馬,緩緩的驅動馬匹前壓,逼近江峰這裡的陣地。
江峰這裡除了十個人一直是拿著火銃警戒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在那裡休整和進餐,沒有絲毫著急的樣子,說起來,唐萱算是第二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了,她看著周圍的人鎮定自若的樣子,還有江峰不緊不慢喝酒吃肉的模樣,女孩的心裏面也是變得很安定,覺得外面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害怕。
「他們快準備好了。」
趴在馬車頂上瞭望的人沖著下面喊道,馮永站立起來,低聲的命令道:
「披甲,驗兵,備戰。」
在那裡休息的江峰護衛們都是站了起來,整理身上的甲胄,把那些結合部繫上,方才在吃飯的時候,都已經收拾完畢,各就各位的走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面,這就是江家軍的訓練體現之處,在江峰的建議下面,一舉一動都是有操典存在,在艱苦的訓練之後,遇到事情,並不需要將校做出具體的指令,而是知道自己做什麼,應該如何做。
江峰把酒壺和食品放在唐萱手中,身手捋順了女孩的頭髮,開口說道:
「你不怕嗎?」
聲音溫和,唐萱柔順的低著頭,小聲的回答道:
「在大人的身邊,我不害怕。」
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大有情意,江峰笑了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關節,朗聲的說道:
「在我身邊,你這一輩子都不用害怕了。」
說完拿起武器,大步的走到了馬車的跟前,那邊的鄧閩還是在那裡看著對面越來越多的人群,一副呆了的樣子,口裡面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無非是要完了,死在這裡的喪氣話語。
江峰沒好氣的照著鄧閩的腦後就是一巴掌,這一下子頓時是把鄧閩打的清醒了許多,居然是『哇』的咧嘴哭了起來,涕淚交流的轉身和江峰說道:
「大爺,我還沒有活夠,我還不想死啊!」
「看你的德性,連小女孩也是不如,想死沒有那麼容易,給老子到一邊呆著去。」
這時候的惡語相向反倒是有意向不到的效果,本來是精神要崩潰模樣的鄧閩,聽到這句話頓時是安靜下來,灰溜溜的走到了一旁,安靜的呆在臨時挖出的掩體裡面,江峰剛走到馬車擋板和泥土壘成的掩體那裡,猛然是聽到邊上有些響動。
立刻是有四五把火銃對準了聲音出現的方向,接著就是響起了本不該出現這個季節的鳥叫聲音,這才是放下了火銃,黑暗中彎腰小跑著過來一個人,身上穿著套著不合體的平民布袍。
一進來就在那裡開口說道:
「他們安排在轉角地方的人已經是跟著船來到了這裡,應該是沒有後續的援軍了。」
江峰點點頭,那人在比較涼爽的天氣之中也是滿頭大汗,顯然是疲憊異常,一直隱蔽並且潛行回來,確實是消耗精神,得到江峰的允許之後,他就走到一邊休息和進食。
奔波了一天之後得到方才的休息,對於江峰這一行人來說都是頗為的寶貴,能看出來周圍的戰士們都是恢複了不少,不過臉上可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模樣,在那裡有些緊張。
江峰把手中的火銃和刀劍放在面前,開口笑著說道:
「方才打探的已經回來,說是對方也就是面前這些人,不會再有什麼援軍過來,這樣也好,一次都殺光了,接下來的事情也是輕鬆,省得麻煩!」
這番話說完之後,不管是身邊的士兵還是放手其他位置的人,都是哄堂大笑起來,臉上的緊張模樣,都是消失不見了,各個臉上露出了幹勁,他們可都是想起來,江峰從前的那些戰績。
以少勝多,以一敵百的例子傳誦了這麼久,何況是面對這些民間的武裝,自己緊張什麼,面對的方法確實就和江峰說的一樣,殺光了就是,何必那麼麻煩呢!
江峰看到自己鼓動士氣的話語湊效,呵呵的笑了幾聲,隨手拿起一把火銃,走到了自己的親信護衛那裡。
這次來到大明,身邊的親信護衛只有十五人,他們這些人的武藝高強,心思靈活,算是華州軍士裡面的佼佼者,所以儘管在揚州的時候,就是戰鬥不斷,可也就是在湖畔那裡折損了一名。
剩下的人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方才在這裡紮營的時候,也是他們安排馮永手下的那些老兵,把馬車上面的幾塊擋板拆卸下來,挖土堆在擋板的周圍,儘管是倉促,不過以兩輛馬車為兩點,還是構築了一個簡單的陣地。
現在拿著火銃和刀劍的人都是馮永的士兵,江峰的十名親衛和其他的人都是在那裡圍著箱子準備著。
青衣隊那邊的響動也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隔著二百餘步的距離,已經能看到人都漸漸的站立起來,算是準備好了。
儘管是夜色,可還是大概判斷對方的人應該有三百人以上,幾倍於江峰這一行人,這並不算是江峰遭遇的戰鬥之中,最懸殊的。不過確實是心裡最沒有底子的,以為這次的作戰都是在對方控制的土地上,敵人源源不斷的得到補充和支援,而自己這一些人卻是損傷一個少一個。
本來按照江峰這些人的馬力,打打停停的,再支持一個晚上甚至更多的時間,沒有絲毫的問題,但是這樣的被人追擊,委實是太傷害士氣了,即便是現在絲毫不怕,但接下來就會越來越慌張。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江峰,索性是在那裡紮下了陣勢迎戰,儘管手下們覺得有些是決一死戰的氣氛,可江峰並不是那麼想,他曾經是在人數更少的情況下,面對更多的敵人,更強悍的敵人,一向是勝利,何況今天。
江峰這邊擺在前面的火銃射擊人手,一共是二十五人,後面的人則是裝填彈藥,在戰鬥中連續的射擊,彼此一次許多人射擊的殺傷效果更大,這也是當年馮永在傑森教官手中學到的東西。
所以馮永對江峰把十名護衛單獨的拿出來,還抽調了十名人手配合有些不理解,現在這樣的陣勢,本就是應該集中力量的時候,不能分兵,可江峰的權威他並不敢質疑,只好是儘可能的安排。
這麼長時間,那邊顯然是已經準備好了,一聲吆喝下面,幾百人排成陣型頗為有章法的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江峰一看倒是樂了,原來對方的沖陣居然和自己當年的某些招式暗合,他們把馬匹的眼睛蒙上,彼此的韁繩連在一起,而且在馬胸的地方還都是掛著木牌什麼的,顯然是為了遮擋子彈和弓箭。
後面的人或者是騎在馬上,或者是跟在後面,好在是還有火把在那裡照明,不然根本分不清人到底有多少。這個時代的人因為營養的原因,或多或少都是有夜盲症的存在,夜戰如果沒有良好的照明,那就是找死。
江峰算是在這方便很注意,他手下的士兵飲食上的條件比起大明的軍人來說,可是好太多了,夜盲症之類的顧慮倒是不必有,不過青衣隊那些人卻必須要提防這個。
馬匹始終是被人在後面控制著速度,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在馬匹的背後,已經是有人準備張弓搭箭,開始射擊了。
這樣的吊射對於江峰這邊來說,絲毫不是問題,人人都有盾牌遮擋,青衣隊那邊的人手準備誘使江峰這邊的人發射火銃,借著火銃發射的間隙好衝上來,江峰這邊的陣地實在是構築的巧妙。
兩輛馬車和擋板的組合,基本上可以隨時在兩方向上形成防禦陣地。
「開火!!」
江峰陣地上的第一輪火銃發射,轟然大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