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船被裝備連接的太過緊密,現在即便是分開也是來不及了,木桶裡面的黑火藥雖然是數量不少,但還沒有到達爆炸的程度,不過木頭做成的帆船還是迅速的燃燒起來,在船上的人知道厲害,手快的就把小艇推了下去。
接著船上的人跳進了海中,突然冒出的火光終於是讓那個近乎是傻了的第三艘船反應了過來,江峰曾經對這些船員有嚴令,若是抵擋不住的話,必需要把船毀掉,登州的士卒和水手上船有個規矩,必須有家眷在岸上居住。
換句話說,這就是人質,若是按照說法毀掉船隻,不管自己是死是活,家中老小自然是得到好好的贍養,若是不然,江峰並沒有說明什麼規程,這種都是大家有數的事情,自然不必說的太清楚。
沒有理會小船上面的兇徒們,跑不了太遠的,第三艘完好的武裝炮船駛近了那艘正在激烈搏鬥的船隻,現在的搏鬥已經是快要結束了,那些在船上的兇徒在自己的船上拿出來弓箭,張弓搭箭把擁擠在一團的江家軍水軍射死。
剩下三個人看見自家的船隻靠近過來,也不管此時的風浪了,牙一咬就是跳下海去。
在這艘船上也就是幾十個兇悍的漢子,絲毫不管自己的同伴現在還在海中用小艇苦苦的支撐,七手八腳的就開始搬動船上的小炮,因為第三艘船已經是飛速的靠近過來,以炮製炮,這就是他們的想法。
不過登州船上戰兵,雖然在濟州島上的這些人訓練鬆懈,但是在操作火炮上面,可是比起對面那些生疏的手法強出太多了,稍微一停頓,三門佛朗機一起開火,三枚鉛球在不到一百步的距離上呼嘯而過。
只有一發打中了敵人,卻是那個正在操作火炮的賊人,被一炮掠過了腰間,頓時變成了兩截,慘叫著栽倒在甲板上,這樣的威力足夠威懾住這些人了,那些人反倒是不敢繼續碰那些炮。
兩艘船的距離不斷的拉近,那些賊人趴在甲板上面,有人卻是從另外一艘船把弓箭丟了過來,此時海上戰鬥,遠距離的戰鬥都是弓箭和拋射武器比較常見,不過拋射武器在船的甲板上非常的顯眼,這兩艘賊船又需要偽裝,所以只是帶了弓箭,要不然這個時候,這個第三艘船的吃虧還要更大。
海中的三個江家軍的兵士剛才戰鬥已經是有些筋疲力盡,在海中已經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不過這些人都是頗為光棍,看著第三艘船不斷的靠近過來,紛紛的在海中大喊:
「你他娘的,不用管老子,先走先走啊……」
第三艘船的船長是個林家島林家出身的,聽到下面這些人的喊聲,臉色卻是不動,口中大聲的發號施令。
距離越來越近,炮彈再也沒有打過來,這也是符合常態畢竟裝彈還需要時間,哪有間隔這麼近就打出炮來的,賊人們通過船舷的縫隙只能是看到對方的船體不斷的靠近,他們也是在估算著時間。
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此時弓箭可就是威力最大了,為首的賊首一聲大喝,十幾個趴在船舷那裡的人都是迅速的站立起來,張弓搭箭就要發射。
不過對面的江家軍的戰船上兩門炮對著這邊,看著對面有人站起來,拿著火把就是朝著炮捻點了過去,炮捻已經是被掐掉了大部分,只是流出很短的一頭在外面,一點火引線急速的燃燒起來。
這個速度比起張弓搭箭的速度要快上許多了,兩門一磅炮同時發射,鉛沙碎鐵都是激射而出,近距離霰彈,賊人除了站起來的那十幾個準備射箭的,在後面還趴著些人,他們抬頭緊張的看著上面,這算是看到了奇景。
站起來的十幾個人突然現,身上爆出了無數的血線,細密的血雨啥了身後的人一身,仰面倒下之後,看了這些弓手的樣子,看到了自己同伴的屍體,即便是這種殺人越貨慣常的悍匪也是被嚇的尖叫起來,這麼近距離被霰彈正面轟擊,整個人被轟的一面都已經是變成了肉醬,已經是不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了。
這一下子誰還敢抬頭,原本等兩艘船靠在一起的時候,就要開始跳幫作戰,現在當真是打死也不敢站起來了,心裏面卻只是暗恨,自己這些人為什麼只是帶了兩艘船過來,不過這次本來就是冒險的法子,本想到三艘船拿不下,最少可以帶著一艘船走,沒有想到江家軍的海上兵居然是如此的死戰。
拖延了時間,不光是一艘船和自己的一艘船同歸於盡火海之中外,另一艘船上面的人竟然是沒有什麼投降的意思,結果被對方另外一艘船靠了過來。
來的時候聽說,濟州島的江家船隊火炮厲害,剛才兩艘船的搏鬥都是出其不意,還沒有什麼感覺,心想這所謂的火炮也就是不過如此,但是第三艘船因為足夠作出反應距離和時間,兩次的炮擊,自己這邊就交待了將近二十個人。
剩下的頭目小聲的說道:
「大家不要慌張,等他們跳幫的時候,那時候就看咱們手中的刀子了,我就不信還能拿著炮打!」
兩船還有四五步距離的時候,六七名水手在一門裝填好彈藥的佛朗機的掩護下面,舉起了粗大的竹竿,在竹竿的兩端有個「工」字形狀的鐵架,恰好是船舷的寬度,兩邊一卡恰好是架在了那裡。
這下子兩艘船雖然距離很近,可是中間到底是間隔了四五步的距離,再也靠近不得,江家軍船上的水手都是動員了起來,架好了竹竿,那邊趴在甲板上的賊人還是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十幾個罈子被丟了過來,啪啪的在甲板上碎裂,裡面的液體頓時流溢滿了甲板,一股奇怪的味道瀰漫了開來。
「油,這是油。」
賊人們終於是醒悟過來,也顧不得對面上的火炮厲害,頭目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弟兄們,跳船拼了!」
為了攻擊時候的穩固,兩艘船靠在一起,江家軍的士兵捆過之後,賊人又是用繩索和鐵鉤固定,兩艘船一時半會可是分不開的。幾十個賊人亡命的站立了起來,第三次射擊又是發射了。
三門炮同時發射的霰彈,就好像是大風吹過麥子地一樣的,直接就把對面的賊人打到了一片,兩三個彎腰在船舷之下,避過炮擊,要走過竹竿跳到對方的船隻之後,這時候,江家軍的長兵器終於是起了作用。
長矛直接就是把賊人在中間扎死,然後丟在海中,火炮的炮手拿了一個新的火把,上面包裹好了油布,點燃之後直接就是丟了過去,呼的一聲,火立刻燃燒起來了,有些身上沾到了油的賊人渾身起火,也是在那裡大聲慘叫。
這邊船上的水手迅速的把那起來,不在勾住,但是依舊頂住對面的船舷,免得火勢因為兩艘船靠在一起而蔓延,逐漸的轉舵漸漸的遠離船隻,現在這艘船確定是毀掉自家的船隻之後,開始轉向去救自己還在海中掙扎的三名同伴。
火,油,木板在一起,迅速的燃燒起來,很快就燒到了船艙裡面自己存放的油和火藥,火勢迅速的猛烈起來,掛在一起的賊船也是開始迅猛的燃燒,倖存的幾個人都是跳海,拚命的要離船遠一些。
在距離不遠處,殺死趙三水那艘船上的三十幾個人賊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熊熊燃燒的船隻,心想這次明明是自己先是佔據了優勢,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第三艘船在同伴兩艘船都被控制住的情況下,居然不跑,而是要毀掉兩艘船。
江家軍的這艘武裝帆船在海上救起了同伴之後,緩緩的轉向了小艇的方向,在海上無論如何小艇也不可能跑過帆船的,那三十幾名賊人在那裡驚慌的大叫,用力的划槳,但是毫無懸念的被帆船追上。
船體之間的體積可以稱得上是懸殊,兩艘小船迅速的傾覆了,賊人們紛紛的掉進海中,船上的戰兵們,面無表情的把粗大竹竿的「工」鐵架換下,裝上了長約一尺的矛尖,居高臨下的刺了下來。
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也無法躲過這樣的刺殺,慘叫響徹一片,很快在武裝船的周圍已經是被鮮血染成了紫色,血的味道吸引來了海中的兇猛動物。
江家軍的這艘船上的主事船長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指揮手下,直到視線可及的範圍之內的敵人都是被幹掉,這時候終於是有些鬆弛了,渾身頓時感覺到無力,失神的跌坐在甲板的上面,他對遇見今天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準備。
眼看著漂浮在海面上的沒有活人了,一名水手過來問船長接下來做什麼,船長有氣無力的說道:
「抓兩個活口,我們快去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