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交錢就想過這片區域,你們不知道爺爺的厲害嗎?」
趙三水罵罵咧咧的從自己的船上跳了過去,現在兩艘船都已經是被用抓鉤和繩索固定起來。
濟州島也接待了農官威斯康一行人,在江家軍的戰略裡面,在福建的附近的夷州朝鮮這裡的濟州島都是被當作最後的據點,必需要好好的經營,所以江家軍的高層對這裡是頗為的重視。
農官威斯康特地的來到島上查看土質和測定氣候,得出的結論是這裡不適合種植大部分的莊稼,可以用來耕種的土地太少了,但是有個結論卻很讓江峰興奮,就是在濟州島上有一塊可以放牧的地方。
這裡特別的適合種植苜蓿,江峰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海島居然還可以用作牧場,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在濟州島的東部有頗為廣闊的草場,即便是不用種植苜蓿之類的植物,也是適合放牧。事實上,在江峰沒有穿越的現代,那時候的韓國濟州島也有三千多匹馬,而且那裡一直是被人稱為亞洲最好的牧場。
這對江峰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了,既然有這麼好的牧場,如果再把那些耐久能力強,但載重實在很差的蒙古馬放到上面,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意思。
可是好馬去那裡找,對於江家軍這些人,他們從小到大看到的馬匹就是蒙古馬,倒是張亮曾經是聽人提到在陝西和甘肅有好馬,不過這個建議迅速的被人否決了,若是從西域販運馬匹過來,然後再上船運送過來,那要費多大的功夫。
反倒是現在的順風號的船長,葡萄牙人阿加亞提到阿拉伯那裡有好馬,這個建議比起從西域買馬只是好了一點。
無奈之下,只好是選擇了良種的蒙古馬放養在濟州島的牧場之上,只是這樣一來的話,濟州島上的事情可不光是趙三水的船隊了,專門的派來了一名農官,一百多戶有放牧經驗的民戶,還有三百名士兵。
現在的朝鮮南部民衛和濟州島之間,已經是有相對快捷和方便的海運和陸路的運輸了,趙三水現在手下也是管著將近一千號人,還有幾百匹馬,六七艘船隻,可以說是已經趕上了當年某些營守備的人數。
雖然是職權和範圍擴大,但是江峰那裡絲毫沒有給這裡換來一個高級武官的意思,趙三水看起來可是前途無量的樣子,不過趙三水卻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在島上安排民政管理人馬當真是讓他頭疼的要命。
他反正是在外面,有沒有什麼人管著他,趙三水直接就是帶著船隊在海上收錢擄掠,更是快活。
但是今天他追的這兩艘船好像是不知道規矩一樣,即便是濟州島的老虎旗升了起來,還是快速的朝著南面駛去,因為趙三水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這兩艘商船當著他的面,把帆升滿。
趙三水頓時是大怒,現在他們已經是不輕易開炮把船打沉了,因為收錢收人才是正事,現在濟州島的上的一千多人在整個江家軍中都算是頗為不錯的待遇,要知道這可不是和大明的軍隊還有衛所比較。
而是和江家軍自己比較,趙三水帶出海的三艘船在航速上可比這種舊式的船隻要快上許多,沒有用太多的時間,就是被追上,趙三水的火氣已經是上來了,已經是準備上去狠狠的毆打那些不長眼睛的船員和水手。
他的命令下來,手下的兵丁也是干熟了這些事情,拿著飛抓丟在了對方的船舷上面,那船上站著幾個水手現在都是跪在船上拚命的求饒,不過兩艘船還是毫無懸念的靠在了一起,另外一艘船的樣子也是差不多。
趙三水一邊氣哼哼的罵著,一邊手裡拿著腰刀就是走了過去。
在江家軍的戰船上面的士兵跟著過去了三四個人,剩下的都是笑呵呵的在那裡看熱鬧,趙三水一腳踹翻了一個跪在甲板上的水手,大聲的喊道:
「瞎了眼睛,等到老子開炮的時候你們哭都來不及!」
剛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在不遠處的另一艘船上傳出了一聲慘叫,趙三水急忙扭頭就過去看,正在那裡跪著的幾個哭喊求饒的人迅速的跳了起來,手中的拿著兩尺左右的短刀朝著趙三水就是劈砍了過去。
原來趙三水身上還是穿著盔甲,朝鮮的南部濟州島一帶是海洋暖流經過的地方,溫度比陸地上可是要高了很多,而且海上行船,穿著盔甲確實是累贅,時間久了也就是習慣穿著布衣。
但是衣服雖然是換了,可是手中的兵器卻還沒有換掉,用的是陸上的大刀,這在船上極為的不方便,當然船上那些經年的老水手手中拿著的兵器還是彎刀和短槍。
聽到身後的風聲,趙三水反應不可謂不迅速,腰間跨著的大刀已經是順手抽了起來,但是腰刀正好是磕在船舷之中,接著就感覺到背後左肩處劇痛,已經是被對方傷到了,好在他身邊還有三四名士兵,反應迅速了許多。
最靠近的一個突襲者出手後被一名士兵擋了一下,所以刺在了趙三水的肩膀,要不然直接就是扎進要害。
江家軍的船上的士兵在海上橫行霸道慣了,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現在經過這片海面的商人只要是被戰船盯上,立刻就是乖乖的過來交錢交貨,而且仁川和民衛,不管是士兵和團練每日訓練的都是極為的嚴格,有絲毫的鬆懈就是軍法伺候。不過,在濟寧府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自然就是放鬆了下來。
人都是有惰性,不過作為戰士如果喪失了警惕和訓練,恐怕就是致命的問題了,兩艘船現在靠在一起,江家軍的船隻上面人員的稍微遲疑,就給了對方一個天大的機會,這艘甲板突然是打開了兩三個洞口。
幾十個短打扮的人凶神惡煞的從裡面沖了出來,手裡面拿著短兵撲向了江家軍的士兵們,一時間慘叫連連,現在武裝商船上的已經是亂成了一片,那艘用作後備的船隻在不遠處看著兩艘船上的廝殺一時間不知道該幫助那一個是好。
現在趙三水身邊的士兵已經是倒了兩個,他和剩下的兩個人肩並肩的靠在一起,已經是不能指望自己船上的士兵了,江峰之所以這麼強調火器的應用,就是因為自己的手下除了陸戰驍勇之外,在海戰和很多方面都不算是專業。
比如說是在海上,跳船幫不是常年的海上打拚,在風浪的顛簸之中,從這個船跳到另外的船上,而且還要迅速的肉搏廝殺,可不是說做馬上就能做到的。
正是如此,艦炮的作用在江家軍的海軍中特別備被強調,即便是這個時代的火炮打的不準,不過雙方離的進了,十幾門炮一開火,也就是直接了結了。
趙三水的船上,因為措手不及當即就是倒下了十幾個,剩下的在船上廝殺更是落在了下風,而且這些偽裝商船水手的人裡面,還有幾個手持倭刀,伸手特別的靈活,在船上蹦跳輾轉,一刀奪命。
狹小的空間根本講究不到什麼陣形,完全就是個人素質的比拼,那些輕型的火炮更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趙三水聽著自己手下的慘叫,手中的大刀揮舞的呼呼生風,在那裡大聲的吼叫著戰鬥,不過越是用力,後面的傷口越用力,流血也就是越多,漸漸感覺有些暈眩起來,他身邊的兩個士兵都是被砍殺掉當場。
他一個人已經是有些防衛不過來,稍微一鬆懈,背後又是被砍中了一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再也無力舉刀,重重的撲倒在甲板上面,這時候聽到自己那艘船上的喊殺聲已經是停歇了下來。
一個人在他身邊,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趙三水聽到過這個語言,赫然就是來往的日本商船上面的倭語。
頓時是大吼一聲:
「用炮把這艘船給我打沉了……」
聲音嘎然而止,一把長刀一下子貫穿了他的喉嚨。
另一艘船上的戰鬥也快要進入了尾聲,十幾個人被圍在角落裡面,外面的人拿著長短兵器圍著猛攻,但是裡面十幾個江家軍的水兵湊成一團,手中拿著長兵器,到像是刺蝟一樣,根本突不進去。
趙三水帶領的那艘船上,戰鬥已經是結束了,趙三水臨死時候的喊聲根本是傳不過到風大浪大的海面上,勝利者門迅速的把屍體丟在海水裡面,正準備琢磨怎麼用船上的炮去轟擊已經是過去支援的第三艘江家軍的船隻。
幾個人笑呵呵準備去下面搬出來火藥,火炮雖然是個希罕東西,不過大概的操作都是明白些。
進入船艙裡面,聽到咔咔的聲音,幾個人倒是嚇了一跳,一個人把上面艙蓋開的更大了些,下面有個渾身是血的人正在艱難的拿著刀砍著一個木桶,上面的陽光照射下來,這個人回頭看了一眼,艱難的笑了笑。
木桶已經是被砍開,裡面散出一些黑色的粉末,那個人拿著手上已經是吹的紅紅火煤湊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