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護院打扮的人看起來十分的有經驗,最前面的人都是半蹲,手中的兵器斜斜的指著上訪,這也算是防備騎兵最好的姿勢了,如果真的縱馬賓士的話,肯定會被地面上這些東西刺了個正著。
江峰大刀揚起之後,把馬朝著邊上一扯,反而沒有朝著護院們擺出來的陣勢衝過去,這也是恰好救了他一命,就在他變換方向的哪一刻。十幾根弓箭齊齊的朝著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射了過來。
後面緊跟而上的一名鐵丁躲閃不及,頓時是被這些箭支射個正著。好在這名鐵丁已經是防護及時,丟下手中的火銃,雙手捂住了臉。
十幾根箭直接釘在了雙臂和馬身上,那匹馬慘嘶了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鐵丁接著就是被摔了下來,前胸和雙臂上已經被射中七八箭。
馬隊和護院的陣勢距離也就是十幾步,看著那名鐵丁骨碌過來,最前面的護院們都是露出了行興奮的笑容,手中的刀劍就要劈下。
可是後面的鐵丁已經是把火銃架了起來,院子裡面畢竟是比外面要狹窄一些,最多也就是十二名騎士並排的排開,不過護院們的隊形更是擁擠。十幾把火銃齊齊開火,打出的鐵砂頓時形成了死亡之雨。
抗日戰爭前後,山東的大地主最顯赫的手下有幾百條快槍,全部的火器裝備,至於明朝嘉靖初年的山東地主,可能就是見過火銃的人也是少數,更不要提這些以為弓箭和拳腳功夫就是強大的護院了。
看著馬隊停在自己的眼前,還以為對方不敢衝鋒,騎兵在混戰裡面未必能有什麼大的作用,近戰中騎兵沒有衝擊力還不如步兵靈活。剛剛沖了幾步,看著前面十幾根黑洞洞的管子紛紛炸響。
我們前面說過,二十步之內是這種粗短火銃的有效距離,最前面的四十名護院一聲沒有吭,直接就是被打成了蜂窩。本來還是頗有氣勢的護院隊伍頓時慌亂了起來,最前面沒有倒下的人也顧不得什麼了。
扭頭就是朝著後面跑,站在中間也許是首領的一個人在那裡大喊:
「朝著前面沖啊,這個東西不能連續射,衝上去剁了他們。」
幾百名護院中,多有亡命之輩聽到後面這句話,心裏面都是知道在這個狹窄的院子裡面,如果不沖就是朝後面退,恐怕事情更為的糟糕。一幫人穩定了心神,又是嗷嗷叫著揮舞著武器衝上。
不過他們忘記了進來的是五十幾名騎士,第一排十幾個人射擊完畢後,還有第二排,第三排。鐵丁的馬匹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不懼怕火銃的悶響。雖然說現在這種簡陋的火銃在馬匹賓士顛簸之中根本沒有準頭。
但是現在的馬匹都是緩慢的馬步前進後退,而且還是居高臨下的霰彈發射,怎麼會打不準呢。
第二波衝上來的護院正好是對上鐵丁的第二排馬隊,又是黑洞洞的火銃,快要燃盡的火繩,「咣~~~~」一竄響,這次的護院比上次要好上一些,因為倒下的幾十個人裡面還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這個時候的火銃發射,如此輪換的射擊才會形成火力的密集殺傷,護院們這次可是不敢朝著前面沖了,本來鐵丁們都是咬著牙,因為剛才一個同伴被亂箭射倒在地上,說明對方同樣是有遠程的武器,現在後退就是一死,只能是拚命的發射火銃。
那些護院拚命的後退,後面的弓箭手和指揮的首領都是有些壓不住陣勢了,說白了都是一幫給土財主看家護院的打手,如何跟被京師那些精銳部隊軍官訓練出來的鐵丁們廝殺,兩輪火銃下來,已經是完全沒有了鬥智,拚命的朝著後面退。
第三排的鐵丁又是上來了,大院被那些房舍說隔斷,鐵丁的背後就是正堂屋,不知道什麼時候,堂屋的門已經是緊緊的關上。現在連後退也沒有地方後退了,有些人衝到堂屋的大門那裡咱們,有的人想要是翻牆。
可是在護院不能叫做隊伍的隊伍前面,深深的陷進去一個半圓,所有人都是朝著後面擁擠,人群之中的首領看著事情馬上就要混亂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拿著手裡面的大刀就是劈倒了一個正在砸門的護院,一邊大聲的吼叫著:
「弟兄們不衝到跟前,咱們都要被他們一個個的轟死,索性一個死,不如跟他們拼了!!」
這句話喊出來,護院首領的身邊還有七八個死硬的,聽到這麼喊,拿起兵器就是朝著身邊的人亂打,亂鬨哄的勢頭才算是控制住。各個的眼睛血紅,困獸猶鬥說的也許就是這種狀態。
現在場中的距離第三排火銃已經是空出來了一個三十步左右的半圓,一開槍,更是所有的人都是朝著後面退,犯了教條主義錯誤的鐵丁們,僅僅是朝前幾步就是開槍了。這次發射出來的鐵砂雖然依舊是威力不小,可是射程確實不是不遠。
很多人儘管被槍砂打中,受傷出血,可是那種恐怖的穿透力卻不見了,這下子好似困獸的護院們更是有了信心,舉著刀槍沖了過來。
不過現在雙方的距離已經是有四十步左右了,這個距離對騎兵來說雖然不能達到全速,可是也足夠了。
在護院們的心裏面都有這樣的想法,坐在馬上的這些混蛋也就是擺弄火器,等我們衝到了跟前,亂刀剁了你們。
當然他們不知道,鐵丁們擅長的是白刃格鬥,他們對火銃這種複雜東西也是反感的要命,雖然發射的時候點燃火繩就可以,但是帶出來的時候又是裝葯,填充鐵砂,而且還要拿著東西封住槍口,十幾個手續,那裡比得上縱馬砍殺來的痛快。
第三排的鐵丁發射完火銃之後,直接從馬的另一側抽出了大刀,一夾馬腹,向著護院們沖了過去。
馬匹衝到二十多步的時候,速度已經是有些跑開了,那些拿著長兵器的護院們都是被排在前面,早就被火銃的發射打的稀爛,剩下的這些人手中都是拿著短兵器,奔跑的步兵和奔跑的騎兵遇上,結果可想而知。
鐵丁門雖然是衝鋒但還是按照當日里老軍官的訓練,保持著一定的陣型,居高臨下的大刀直揮而下。
馬力加上人力,衝擊和揮砍,最前面的人頓時是給砍倒了一片,可是騎兵的衝擊速度也是緩慢了下來,後面的那些人剛要去揀便宜,剩下的三十幾個騎兵又是沖了上來,最前面的正是張亮。
所有的鐵丁都是要求拿著大刀,這也是為了訓練和戰鬥時候的方便,只有張亮手裡面是一把鐵丁家屬單獨給他打造的大斧,斧刃好像是雙面,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團扇,只不過這個扇子的邊緣是鋒利的鋼刃。
衝到護院的人堆裡面,大斧呼的揮了起來,下面就和割麥子一樣,瞬間就是倒下了一片,還有些想趁著這個大斧柄長不靈活的可能來靠近佔便宜,可是轉瞬間大斧又是輪了回來。張亮在練習八極拳的時間越長,力氣和技巧就是越來越高。
騎著馬在人群之中,大斧子舞動的好像是風車一樣,整個就是一個煞神。
院子裡面原來頗為的擁擠,騎兵根本是騰挪不開,不過隨著戰局的進行,懂得配合和彼此掩護的鐵丁們越來越佔到上風,場地越來越空落,騎兵的優勢慢慢的顯現出來。
護院們現在只是想要逃命,那裡還有什麼廝殺的心思,鐵丁們畢竟是無法的全部堵住,還是有幾十個跑了出去,幾百個護院,死的死,跑的跑,現在院子裡面也就是剩下了十幾個人。
鐵丁們重傷了三四個,倒是沒有死人,畢竟他們和那些護院不一樣,身上穿著的都是精良的護具和皮甲。
現在就是三四十個鐵丁圍著那個護院的首領和七八個人在那裡纏鬥,還有三四十個跪在那裡求饒的人。
那個護院的首領倒是好手段,手中的八尺紅纓槍舞動的虎虎生風,就好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不停在那裡伸縮不停,現在的鐵丁們也是不著急了,都是下馬擺出了拿著大刀圍住了這幾個人。
還有十幾個鐵丁在那裡給火銃填裝彈藥,那個拿著紅纓槍的護院首領知道彈藥裝填完成就是自己的死期,但是現在就是想要投降也不能,自己可是董千平的親戚。看著這些人的架勢明顯就是來滅門了。
看到在那裡站著無所事事的江峰,護院首領邊打邊是大喊道:
「那邊的頭目,若是英雄好漢的話,可以和我一對一的決鬥嗎,要是輸了任你處置,若是贏了放我一條生路!」
那邊的江峰聽到這句話之後轉身沖著邊上的鐵丁吆喝了句,然後背著手轉了過來,命令那些鐵丁說道:
「張亮帶二十個人圍著院子走一圈,若是董家人跑了就給我追回來,若是沒跑,你就給我看住後面,那邊的兒郎們把那個拿著紅纓槍的漢子放開,大爺我跟他一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