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看到許久不見的劉正穿著一身女裝,手中大煞風景的拎著洗衣服用的棒槌,躡手躡腳的走到東廠的番子後面,重重的一下就是砸了下去。
果然,身上受傷不輕的東廠番子立刻就被敲暈了,江峰頓時感到渾身上下都是放鬆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的疼痛好像是厲害了起來,坐在那裡開始叫起疼來,那邊的「劉正」,或者說我們應該稱呼她劉芳蕊,一看到江峰的模樣頓時著急的跑了過來,和平時那種穿著男式的家丁服裝不一樣。
此時的劉芳蕊穿著的是一身淡藍色的長裙,上面沒有什麼花紋,極為的素淡,可是即便是這樣,如此穿著的劉家小姐自然而然就有一種嫵媚的氣質體現,那是只有女孩才有的模樣,穿上女裝自然而然就體現了出來了。
江峰在那裡愣愣的盯著跑來的女孩,心中暗自想,自己當真是瞎了眼睛,這麼可愛的女孩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
看的出神,一時間連後背的傷痛都已經是忘記了,就在那裡獃獃的盯著劉芳蕊看,劉家小姐提著裙子跑到跟前,卻看見這個一直粗枝大葉,看不出自己是女孩的錦衣衛正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若是蘇家姐妹遇到江峰這麼盯著,早就羞紅臉低下頭去,不過劉芳蕊臉上只是微紅,到了跟前就是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看什麼呢,已經是看了這麼多天!」
江峰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在那裡不自覺的回答說道:
「原來你穿上衣服居然是這麼好看……」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語即便是劉芳蕊再大方,也是聽得滿臉通紅,不過也不怯場,嗔怪的拿手捶了一下江峰,結果碰在了她的傷口之上,江峰頓時疼的大叫一聲,差點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緩過勁才虛弱說道:
「我是說沒有想到你穿女裝居然這麼好看。」
一聽這個話,劉芳蕊羞紅臉嘻笑著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在那裡笑著說道:
「瞎子,我穿著真的好看嗎?」
本來還想調笑幾句,猛然背後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江峰心中明白,剛才東廠番子的那一下太過用力,後背可能是沒有傷口,但是厚重的淤血那是免不了的,這種傷勢最容易變成內傷,必須儘快的處理。
好歹現在自己還能行動,強自撐著站起來,跟劉芳蕊說道:
「快扶我進屋子裡面,家裡面有熱酒嗎?我後背傷勢很重!」
劉芳蕊一聽,頓時也是著急起來,連忙在前面領著朝著正堂走過去,兩個人進了正堂邊上的一間屋子,劉芳蕊手忙腳亂的拽了一張長凳叫江峰做了下來,嘴裡面在那裡念叨著:
「這兩天你也不來了,結果這個天殺的番子就來這裡做了護衛,今天早晨,我爹上朝的時候,那個番子莫名的就在門口封住了門,說是誰也不準離開房門一步,要是亂動,不要怪他不客氣。」
江峰顫抖著脫下了外面的戰襖,此時才感覺到身上難受,剛才的搏鬥可以說緊張時刻什麼都忘了,現在竟然是有種胳膊都無法伸展開的感覺,肩膀稍微的一顫動,後背就好像是筋肉要掉下來一樣。
後面的劉芳蕊把江峰丟在地上的戰襖撿起來,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嘴裡面還在繼續碎碎的說道:
「我就知道那個番子不是好人,江大哥,你是不是來救我的……」
「快點拿些熱酒過來,找個人給我揉搓一下後背的傷處,快些。」
聲音已經是虛弱不少了,江峰在現代的時候打架,雖然也有下狠手的時候,可是畢竟是有法律和強力機關的制約,一下手就是以致人死地的打架方式根本沒有,但是在明朝這可是司空見慣,江峰根本沒有受到這麼重的傷害。
看到江峰的樣子,劉芳蕊嚇了一大跳,頓時跑了出去,劉學士家裡面那裡有酒,只得把江峰帶著的白銀酒壺拿了過來,好在後面還有熱水,倒了一盆,把酒壺泡在裡面,自己端著就是過來了。
江峰忍著痛苦把上身衣服扒個精光,露出精壯的肌肉棒子,說起來渾身上下頗為的白凈,劉芳蕊一進屋子,看到這個模樣,手中的木盤差點掉到地上,臉紅了個通透,低著頭走了進來,嘴裡面嘟囔說道:
「人家還是大姑娘的,一點避諱也不知道。」
屋子裡面吱嘎吱嘎的響動,劉家小姐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江峰已經是疼的用手緊緊抓住了凳子邊緣,用力過大發出的聲音。
這個時候去叫家中的那些新來的僕婦丫鬟,還是去叫那些家丁們,劉芳蕊剛想舉步,猛然想到她父親和他說的那些話:「為父突然仕途通達,家中也多了不少趨炎附勢投靠的下人,可是誰會知道這些人裡面是不是有居心叵測的,或者是派來的探子,除了劉管家跟著我們多年,其他的人都是要小心提防啊。」
想到這裡的劉家小姐一咬牙,稍微一遲疑,就把屋子的門關上了,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手帕,沾著已經被熱開的白酒,在江峰紫的有些發黑的後背上揉搓,一動手,江峰差點就要狂叫起來。
當然是疼的要命,不過也是那一下子只要是忍過就好了,隨著劉家小姐手帕沾著熱酒在背後不斷的按摩,後面的淤血慢慢的被化開,疼痛也就是消退下來,其實只所以如此疼的利害,還是作為現代人的江峰抗擊打的能力過於軟弱。
自然不能和這個主要還是冷兵器的時代出身的武人們相比,就像是剛才那個東廠的番子身上受到的打擊比起他來可是重多了,可是還堅持了不少的時間。
江峰穿著戰襖,身子也是結實,既然及時的化開淤血,也就不那麼要緊了,疼痛消去,屋子裡面全是淡淡的酒氣,江峰的酒量本來就是不小,白銀酒壺裡面放著的白酒可以說是烈酒,不多時,劉芳蕊的臉上已經是通紅,顯然是吸入了不少的酒氣,也是微微的有些迷糊,可是看著江峰裸露的後背,手上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江峰和明朝的其他男人比起來,有一個在現代帶來的好習慣,就是講求衛生,洗澡那是經常的,這也讓他的身上不像是其他人,甚至是大部分的文人身上那樣有「氣概」,所以屋子裡面現在除了酒氣,剩下的就是一種分泌腺素的味道,或者說一股男人的味道,對青澀的劉芳蕊來說,並不是女孩討厭的味道。
屋子裡面的氣氛漸漸的粉紅色起來,江峰身上的痛苦消去之後,賊心跟著泛了起來,感受著背後劉家小姐用生疏的手法還在給他揉捏,可是依舊是感覺十分的舒服,在那裡出了一口氣,溫聲對後面的劉芳蕊說道:
「我沒來的這幾天你想我么?」
已經是有些意亂情迷的劉芳蕊正沉浸在那種莫名的迷醉當中,猛然聽到前面的男人說出這麼一句來,頓時又羞又急,狠狠的在江峰的後背上拍了一下,江峰後背傷處還沒有完全的利索,頓時就是痛叫一聲,女孩脆脆的回答說道:
「誰想你了,手腳不幹凈的傢伙。」
江峰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竟然是這樣的大膽,明朝不都是講求婦道嗎,怎麼如此的異類存在,不過他心裏面也是沒有把劉芳蕊當成是外人,而且發現了對方是女扮男裝後,隱隱的覺得有撿到寶物的感覺,也是愉快的很,在那裡笑著說道:
「你那是送上……」
兩個人大大咧咧肆無忌憚的正說著,外面的大門大開的聲音穿了過來,劉芳蕊頓時臉色大變,著急的低聲喊:
「我爹回來了,你快把衣服穿上!!」
可是外面傳來的聲音並不是往常那樣,劉學士和管家兩個人進來,而是吵吵嚷嚷的進來,屋子裡面的兩人都是下意識的一安靜,聽著外面的聲音。先響起來的卻是劉學士劉順驊的聲音:
「幾位,請回吧,這裡是私宅,不便進入。」
話雖然說的客氣,可即便屋子裡面的兩個年輕人都是聽出來裡面蘊含的火氣。不過另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沒有聽出來還是真不知道,在那裡呵呵笑著說:
「劉大人今日所作,鄙主人那裡自然銘記在心,這些薄禮還請收下,來日更有重謝。」
「劉某不是為了這些阿堵物才去做這些事情,不過,各位大人,是不是請把駐守在這裡的人撤走,我這裡自有錦衣衛守護。」
那個人在那裡又是哈哈笑了一陣,也不理會劉學士口中的那些刺人的地方,爽快的回答說道:
「自然,自然……,路開,你去把鄧老三叫出來,我們不打攪劉大人休息了。」
劉芳蕊在那裡低聲的說道:
「早上起來就是這些人,當時我看到我爹的臉色很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