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01年11月

11月1日星期日

非常寒冷——傍晚我們散步去白脫里普豪。

11月2日星期一

陣雨綿綿。

11月3日星期二

在勞埃德家吃飯。寒冷清朗的一天。

11月4日星期三

C先生可能是克拉克遜先生。和威廉騎馬外出——很冷。

11月9日星期一

群山永遠在變化,時而藏在雲里,時而只見山巔,半掩著下部——列格貝恩懷特真美。我們在約翰·斯坦利家吃麵包乾酪,剛好在天黑前到達凱斯威克而不覺疲倦。在書房中我們過得愉快,無拘無束。在傑克遜先生家用晚餐。瑪麗和我在柯的房間內坐了一會。

11月10日星期二

可憐的柯離開了我們,我們一同回家。兩點我們離開凱斯威克,直到9點才抵達格拉斯米爾。在約翰·斯坦利家喝茶,非常舒服。柯爾律治的硝酸燒傷了我,瑪麗腳痛。柯因為騎馬度過舒暢的一天。一切景物與聲音都使我想到他——可親、可愛的老友,想到他許多次白天和晚上走到我們身邊,想到一切親切的事情。我是抑鬱的,無法談,不過最後我以哭泣使我的心放鬆下來——神經質的抽泣,威廉說。不是這樣。噢!有多少、多少的理由我不得不為他焦慮。

11月11日星期三

烘麵包和雜碎餡餅——整理書籍——補襪子。把最親愛的柯的信暫時擱置,現在約七點我們都坐在舒服的火旁。威廉點著燭看書,瑪麗寫信給莎拉。

11月12日星期四

美麗寧靜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們起身不早。我把碎布盒整理好。鵝尚在烤時我們外出散步,走到山頂。瑪麗和我追隨威廉,他在約翰的小樹林和鄉間小路之間的草坪上漫步。這是一個非常宜人的正午。我們沒有走進約翰的小樹林去,但在岩石間漫步並在那裡坐著歇息。奧利甫先生在路上走過瑪麗和我的身旁——威廉依舊坐在岩石間。從果園望去湖好美。飲茶前威廉和我出外散步——新月——我們坐在板岩露天礦床中間——我一個人在那裡坐了好久。威廉在我之前到家——我發現他們在喝茶。天空有繁星點點。

11月13日星期五早晨

有點陰,潮濕而多雲——一個像是不會讓我們的衣服晾乾的天。我們度過一個快樂的晚上——遲遲就寢,夜晚沒睡好——威廉比我預料的好些。

11月14日星期六早晨

依然是沉悶多雲的天氣,非常陰晦。我整天卧床,極不舒服。他們給了我一點蔬菜肉湯,我起身後好些,天黑後我們在火旁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

11月15日星期日

早晨散步,走到離曲恩密爾克福斯不遠,登海弗崖。山谷是冬天的黃色,但小河的河床在有些地方依然幾乎被樹葉所掩——橡樹一般是褐色,但有一棵可說差不多是蒼綠——整個的景色非常柔和,下方山谷的遠景給人印象非常深,直到安布爾賽德的長長的山谷,安布爾賽德在霧中和陽光下的群山——別的地方全是灰色。我們坐在火旁讀喬叟(湯姆遜 ,瑪麗朗讀),我、霍爾主教 。夜深莎拉和克拉克遜夫人有信來。

11月16日星期一

早晨非常陰晦,多霧,有點潮濕。瑪麗和莫莉整天熨衣物。我做麵包然後拜訪奧利甫先生家——奧利甫夫人在家——從窗戶朝外看景色柔和。奧利甫夫人指出即使在冬天那也是美的。路甫一家走過我們身邊。我們在教堂外的田間走來走去。威廉身體有點弱,但總的來說還不錯;這時七點他正談斯賓塞。瑪麗在我旁邊寫東西。小溪流潺潺地咕噥。我們安靜快樂,但可憐的佩琪·阿煦本納則有病而痛苦,她咳嗽,好像會咳得致死。我打算寫信給柯爾律治和莎拉。可憐的柯!我希望昨天他在倫敦。莫莉整天對瑪麗說風話趣。她說:「你可以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但是沒有什麼比得上一個對待年輕的妻子舉止得體的快樂的老丈夫。你也許要笑,不過這股風並不〔?〕 ,哪裡沒有愛情哪裡就沒有好感。」星期天我教導說謊的小約翰·道生——我告訴他聽說他冤枉珍妮·貝蒂,指控她打他。莫莉說:「她說情況不是這樣,她決沒有舉手。你處在她的情況下考慮她應該說的是真話——」她懷了孩子。今天抄《兩乞丐》。

11月17日星期二

早晨陰雨綿綿。餐前我們散步,走進伊斯代爾谷。辛普遜小姐在吃飯時來——我們去蓋爾先生的農舍——然後回來。萌生林染上美麗的棕褐色。橡樹好多,非常漂亮的葉蔭。我們站立好久觀賞偏處一角的樺樹。風在輕而瘦的枝柯間吹拂,它們被吹得向四方搖曳。在辛普遜家喝茶並吃晚飯——微微潤濕的月夜。道路不幹凈。

11月18日星期三

早晨我們坐在屋裡讀斯賓塞爾。我不舒服,整個下午卧床。威廉和瑪麗散步去里代爾。令人十分心曠神怡的月色。湖光旖旎。教堂是和平的徵象。晚餐前瑪麗和我散步遠至莎拉的大門。我們在那裡站了好久,整個的景色給人印象 深刻,山朦朧不清,湖平靜,部分有漣漪。拉奇島,一道甜美的流水聲瀉入平靜的湖中。在伊斯代爾正山雨欲來,所以我們就迴轉;但明月出現,把教堂和村子照亮顯現出來。赫爾姆崖在陰影里,較大的山峰像一片天空一樣斑斑駁駁。我們在橋上站立好久。為威廉祝福,他因為有點小恙待在家裡——發現他病情較好轉;我們上床就寢。

11月19日星期四

美好,陽光普照,嚴寒的早晨。我們整天沒有散步。威廉說他願推遲到月色空明的夜晚,後來大風大雨交加。

11月20日星期五

早晨我們散步去伊斯代爾。傍晚收到柯爾律治和莎拉歡悅的來信。

11月21日星期六

早晨我們散步,為發信花了一鎊零四便士。威廉無精打采。我們愉快地散了一回步,又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夜間有烈風且寒冷。辛普遜先生和我們共飲茶,幫威廉去划船。威廉和瑪麗一同步行去斯旺,又跟他一同回家。夜色清朗,寒冷刺骨。他們出外時我來到果園。

11月22日星期日

我們寫信給柯爾律治,差一個童子送出。辛普遜先生與夫人在飲茶時來訪。我們跟他們一同去鐵匠家,經白脫里普豪回家——有風,打霜,明亮的月色。山谷看起來很寬廣,很美——平坦的草地似乎很廣大,有的離我們較近,地面高低不平,隆起如沙堆,農舍美而恬靜,我們經過的一幢近旁有一棵修剪過的梣樹,挺直的岔枝像魔鬼的角,使罪人膽顫心驚。我們到家時心情暢快——早早就寢。

11月23日星期一

美好,打霜的早晨。瑪麗為威廉織羊毛背心。威廉不適因此沒有去散步。瑪麗和我穿著大衣在果園的長凳上閑坐。餐後我不舒服,去床上躺著。瑪麗夜來患頭痛。我們都很快就寢。

11月24日星期二

早晨有雨。我們都無恙,除開我的頭有點痛,因此在床上早餐。我讀一點喬叟,為正餐燒鵝,然後我們都出外散步,我被迫回家穿皮披肩和針織短外衣,天氣特冷。我們原打算去伊斯代爾,可是把路程調整去了蓋爾先生的農舍。有風不小,我們一路沿著小巷走時四面八方都聽到風聲,但牆替我們擋住了。約翰·格林 的房子在銀谷下面看上去挺漂亮。我們一邊沿著小巷走,隨即在離我最喜歡的樺樹約50碼處停下來。它所有的嫩枝在一陣大風前退讓不迭,太陽照在樹上。在風中樹一閃一閃像一陣飄忽有陽光照耀的陣雨。它在形狀上是一棵樹有枝有干,但猶如一個水的精靈。太陽射進去,它恢複微帶紫色的外貌,枝椏依然對風退讓,但我們看去不那麼明顯了。別的靠近它的樺樹看起來明亮歡暢,可是在它們中間它是個性鮮明的。我們進不了蓋爾先生的庭園——那棵老樹從它不相稱的高度倒在大門上方。我們在本森家時下了一場陣雨。我們穿過樹林——天氣轉為晴好。有一條彩虹從拜恩里格山麓跨越湖上連接島上的房子。村落看上去人口稠密而美麗。樹上有葇荑花序;棕櫚樹有芽;鉛色的榿樹萌生出來。我們走過墊腳石回家。湖水白浪翻滾,泡沫飛濺。我看見林中一朵孤零零的黃油花。我發現不容易走過墊腳石。吃飯時才到家。送給佩琪·阿煦本納一些燒鵝。她萬分感謝地回贈我一些蜂蜜。「唉!人的感謝有」 等。我進屋去叫她別這樣,同她坐了一會兒。她說托馬斯一家賣了他的地 。「噢,」她說,「我說了好多回,不管怎麼說,他沒有從倫敦來買我們的地。」接著她告訴我他們如何艱難勤奮地補足他們的稅款、利息等等,他們如何人人都從早晨五點起床紡紗,托馬斯梳棉,最終付清了一百鎊利息。她說她對養牛羊習以為常,有了樂趣。「呵,如果牛羊趕著它們下山我有多歡喜;如果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就會到外面去站在山上看它們在田地里,你想不到這對我多麼有好處。」我回到家莫莉跟我說,「可憐的人!她病得很重,不過別人不知道她可以拖多久。許多容貌美麗的人兒也許走在她之前。」我們坐在火旁好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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