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往哪裡去?愚蠢的腳
要把我送回德國;
可是我的理智很聰明,
它搖著頭,好像在說:
「戰爭雖然已經結束,
軍事法庭卻沒有撤銷,
人們說,你從前寫過
許多值得槍斃的文稿。」
這是真的,一旦被槍斃,
我覺得並不愉快;
我不是英雄,我缺乏
慷慨激昂的姿態。
我也願意到英國去,
只要那裡沒有煤煙,
還有英國人——他們的氣味
已經使我嘔吐、痙攣。
有時也動過念頭,
向著美國揚起船帆,
向那龐大的自由棚圈,
裡邊住滿平等的俗漢——
這樣一個國家使我恐怖,
那裡的人嘴裡嚼煙葉,
他們打九柱沒有王柱 ,
他們吐痰沒有痰壺。
俄羅斯,這美麗的國土,
也許會給我快感,
可是我不能在冬天
忍受那裡的皮鞭 。
我悲哀地仰望高空,
千萬顆星星向我眨眼——
但是我自己的星星
沒有地方能夠看見。
在天空金黃的迷宮裡
它也許迷失了方向,
像我自己迷失在
混亂的人間一樣。
1848年 革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