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覺醒的夢:成長就是與自己的內心和解 恐怖分子在行動……

夢者

我自己,男。

夢境

有消息傳播說,邊境上有一夥恐怖分子在行動。

接著,夢的畫面轉到一個鬱鬱蔥蔥的山坡上,一群人站在樹叢中,遠遠地看到了這伙恐怖分子,都是些高高的、瘦瘦的、很結實的傢伙。一輛裝著軍火的汽車在前面開路,他們跟在後面,汽車和他們都正好走在白色的邊境線上。邊境線那一側是荒蕪的草原,這邊則是一個很陡的斜坡,斜坡下面是沒有植被的黃土地,綿延不絕一直到山坡上。

國境內似乎是安全的,但山坡上的人群對這一點沒有信心。有人抱怨說,政府為什麼不出動軍隊滅掉這伙恐怖分子。另有人則說,政府也沒辦法,因為他們正好走在邊境線上,但對面的國家太不負責任,我懷疑這伙恐怖分子和對面的政府有牽連。

恐怖分子的隊伍繼續前行,慢慢地不再守在邊境線上了,有的恐怖分子不時跳下斜坡闖進國境內,瞎闖一通後再回到邊境線上。

接下來,我才出現。我和父親正好躲在緊挨著邊境線的斜坡下,分別藏在一個正好一人大小的土坑裡。恐怖分子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們很恐懼,商量該怎麼辦。父親說,我們可以藏在土中,用土埋住自己的頭就可以了。我認為這樣不行,因為他們帶著狗,會嗅到我們的藏身地。

最後,在恐怖分子即將趕到前,父親決定藏在土坑中,用土蒙上了頭,而我突然跳起來,沒命地跑向靠近邊境線的一個最近的村落。

沒人追我,我順利地跑到這個村落。村落看起來條件不錯,都是灰白色的建築,有一些兩層的小樓房,路則是近一丈寬的水泥路。站在一條路的拐角處,我停下來喘了幾口氣,覺得安全了,於是鬆了一口氣。

但我突然看到,這條路的一側走來一個強壯的傢伙,我感覺他肯定是潛入國內的恐怖分子,於是拔腿就跑。

在跑到十字路口時,我被兩個和剛才那個壯漢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堵住了,那個壯漢也跟了上來,我束手就擒,發出一聲嘆息:原來哪裡都有恐怖分子。

這期間,這個看起來比較富裕的村莊安靜至極,沒有一點聲響,沒有人出來,只有我在孤獨地奔跑。

恐怖分子抓獲我後,立即摧毀了我的靈魂,然後訓練我做殺手。另兩個男人也遭到了和我一樣的命運,也被抓獲,並被摧毀靈魂。我們三個被關在幾座山丘之間的訓練營,接受無比殘酷的訓練。

我們訓練到一半的時候,一個女子也被抓來,她也要被訓練成殺手。我們三個男子雖然有不幸的遭遇,但好像都來自比較幸福的家庭,而這個女子好像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

訓練的手法極其變態,絲毫不考慮我們肉體的痛苦。肉體太痛苦了,我們的靈魂逐漸復甦。我們渴望反抗,但在能力超過這幾個恐怖分子前,我們不敢。

那個女子沒有靈魂,身體也一直處於癱瘓狀態,因而她沒接受任何訓練。但我們都怕她、不敢接近她,她身體上好像有一種殺氣,並且越來越重,她的身體逐漸變成了血紅色。

反抗的時刻終於來臨,我們三個男殺手相信自己夠厲害了,於是起來反抗,經過苦戰,將三個恐怖分子消滅。

這時,那個女子的身體突然開始緩慢地膨脹。這一幕很恐怖,一個男殺手喃喃自語說:「我不喜歡她這樣。」

她的身體一開始膨脹得很慢,但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突然膨脹成一座大山,塞滿了幾個山丘間的盆地。

這時,她發出凄厲的聲音,身體突然爆炸,黑紅的濃血像洪水一樣蔓延,像濃硫酸一樣侵蝕一切,所到之處都被淹沒,並化成黑色的廢墟。

她開始前行,目標是美國的國會,那裡正在慶祝。

三個男殺手已具有超人的力量,我們用盡全力疏散周圍的村落,其中一個殺手拚命地向美國政府發出呼籲,要政府構建大壩,擋住這濃血化成的死亡之海。

整個國家忙碌起來,無數的火車開到一個懸崖邊,然後由一個殺手將它們堆成一個大壩。不過,這個國家的人並不是特別恐懼,他們知道將大難臨頭,但還是一邊從容工作,一邊很幽默地說一些玩笑話。

她和她的死亡之海終於來到這個大壩前,她已摧毀了許多城市和村落,怨氣得到了些許平息,而與三個男殺手朝夕相處,也有了一些感情,她多少已有些不忍心繼續攻擊。

無數的人站在大壩上,看著她。

突然間,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聲音,出現了一瞬間的安寧。這時,大壩上的一個人問她:「你愛過誰嗎?」

她笑了笑,用喃喃自語似的聲音說:「我愛我叔叔。」

這句話說完後,她的身體轟然倒在血海中,而這龐大的血海也突然化作清水,沖向大壩,大壩下被衝出一個大洞,這些水像瀑布一樣向下涌走。

殺手不見了,大壩上的人群也不見了,怨氣衝天的血海變成了美麗的大海、瀑布和一條流暢的河流。

分析

半夜裡,這個夢把我驚醒。夢中的情節雖然恐怖,但我感覺非常好,有一股熱量從我胸口向全身擴散,而這股熱量之所以產生,似乎是因為我心中鬱積已久的一些難受的東西被化解了。

因為這種感覺,醒來那一刻,我明白,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夢。

所以,我放鬆地保持著剛醒來的姿勢,一動不動(這很重要,身體一動,就會忘記夢的一些細節),回憶這個夢的細節,並體味這個夢給我留下的感覺。

這樣大約過了10多分鐘,我感到自己理解了這個夢,而夢的關鍵細節也都記住了,於是舒展了一下身體,繼續睡去。

早上7點,我再次醒來,夢中的一切細節仍歷歷在目,我立即爬起來,打開電腦,記下了這個夢境。

做這個夢的前一天晚上,我有兩件比較重要的事,並有了重要的感悟,而這個夢帶我在這個感悟的方向上走到了更深的境界。

第一件事是,和X有了一次深聊,講到了她混亂的感情生活。X是一個20歲出頭既年輕漂亮又才華橫溢的女孩,但短短几年內已做過許多次的第三者。我最近和一個30多歲的美女聊了幾次,她非常漂亮,但她也主動做了幾次第三者。這兩件事對我觸動很大,美女為什麼想做第三者?

第二件事是,最近一直在思考善與惡的問題,這天晚上產生了一個重要的感悟,覺得自己對善與惡的理解又深了很多。

惡是什麼?惡在哪裡?

惡並非只是殺人兇手心中的殺機,也並非只是國際政治中的陰謀和權欲,而是藏在我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藏在所有類型的關係中,它就是控制和征服,就是佔有慾,就是將自己的慾望強加在別人的頭上。

這一點,首先藏在我們內心中,然後展現在關係中。並且,最極端的體現往往是在親密關係中。

最簡單的善惡觀是非此即彼的善惡觀,我們是善的,我們的敵人就一定是惡的,而且我們與他們之間有一個很明確的分界線。

但我這個夢從一開始就展示了一個比較複雜的善惡觀。身份不明的國民們看著邊境線上的恐怖分子發牢騷。國民象徵著善,而恐怖分子象徵著惡,一條明確的邊境線劃開了兩個國度。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這邊的國度是善,那邊的國度是惡。那邊的國度對恐怖分子有些縱容,這邊的國度也沒和恐怖分子作戰。恐怖分子聰明地走在邊境線上,並不能簡單地將恐怖分子劃分為與「我們」明確對立的「他們」。

夢中意象自然是我內心的反映,這個夢一開始的情境就反映了我自己內心的想法:我越來越明白,不能簡單地將惡與善視為對立。

如果我的夢境是那種鮮明的對立,邊境線的這一端是偉大的祖國,那一端是邪惡的敵人的國度,那意味著我的善惡觀尚處於「非善即惡」的幼稚階段,看起來是非分明,但其實是自己的內心處於尖銳的對立狀態中。一個有這樣善惡觀的人,會將他的內心投射到外面的世界,他一定要找到壞蛋,如果沒有壞蛋,他也要製造出壞蛋來,這樣他才能證明自己內心的預言是正確的。所以,有這樣善惡觀的人,常是殺戮心最重的人。

不過,儘管我不再將惡與善視為簡單的對立,但在我這整個夢中,一開始的善與惡的對立仍是明確的,恐怖分子和國民畢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恐怖分子就是恐怖分子,國民就是國民。

接下來,這一景況逐漸發生了改變。

先是我和父親藏在邊境線的斜坡下的土坑裡。父親並非是現實的父親,而可以視為我的「內在的父親」,所以是我內心的一部分。並且,既然邊境線可視為善與惡的分界線,那麼我藏在這個分界線下,意味著我其實也離惡不遠,也處在善與惡的邊緣。

恐怖分子逐漸走近,我越來越恐懼。這時,「父親」決定把自己埋在土裡,這意味著他選擇逃避,不去認真地理會善與惡,而是自欺欺人地選擇鴕鳥政策。這是我的「內在的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