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深入你的潛意識之井 20.修鍊你的第六感

當你真心想要一件東西的時候,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摘自張德芬經典作品《遇見未知的自己》

孤獨,似乎是一個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人類共病。

波蘭著名導演基耶斯洛夫斯基說,最初,他關注的是公正和自由,認為這是波蘭的首要問題,但他後來明白,等波蘭成為法國那樣的國家後,有一個問題仍然不可逾越,這個問題就是孤獨。他發現,不管是歐洲哪個國家或是美國,到處都彌散著難以穿越的孤獨。

美國小說家卡羅琳·帕克絲特則在她的處女作《巴別塔之犬》中寫了一個令人唏噓不已的故事:

一個女人從樹上墜地死亡,她的語言學家丈夫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而他們的狗是當時的唯一目擊者,所以他想教會狗說話,好讓它告訴自己,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後,他沒有教會狗說話,但他從對妻子的回憶中發現,其實妻子一直在對他訴說她的痛苦,而他卻一直忽視。

我也曾在文章中寫過這樣的困境:我們渴望愛,可我們又都沉浸在自己的小我中,自戀地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並試圖將自己的小我強加到周圍的人身上。而一個人對我們越重要,我們這種強加的動力就越強,所以,對愛的渴望反而成了壓制彼此的精神生命。

聽上去,這真令人悲觀,看來無論我們怎麼努力,都碰觸不到彼此,而只能陷在小我的幻覺世界中。

但其實,我們又生活在一個時刻都在進行著心靈感應的世界,我們時時刻刻地在影響著彼此,只是我們意識不到而已。

我曾花了一周的時間在深圳學習家庭系統排列,授課老師是香港的資深治療師鄭立峰。在一節課上,他讓我們做這樣一個小練習:

幾個人一組,大家輪流講故事。講故事者要講一個悲傷的故事和一個快樂的故事,時間各約兩分鐘,先後不定,只是用心講,不能出聲,而聽故事的人則須閉上眼睛或轉過身去「聽」這無聲的故事。故事講完後,聽故事的人要根據自己的感覺來判斷,剛才的兩個故事哪個是悲傷的哪個是快樂的。

鄭老師布置這個作業時,我隱約有點不安,能這樣聽懂對方的心聲,這不就是心靈感應嗎?心靈感應可是很玄的,我儘管遇到過這樣的事,但那都有一些特殊的條件,我能在平時就感應到別人的心聲嗎?

練習的一開始彷彿也驗證了我的擔憂。

我們小組有6個人,我第一個講故事,先講的是最近幾天最開心的事,後講的則是這一段日子一件很悲傷的事。

結果,5個聽眾中只有一個人聽對了我的心聲,而其他4人都猜反了。

但接下來,我們差不多全聽對了講故事者的心聲,有4次是全對。

最後一次中,講故事者突然改變了練習的原有設置,故事不再是快樂和悲傷,而是安寧和憤怒。並且,她徹底不再「講」,嘴唇一動都沒動,腦子裡也沒有用語言去組織故事,而只是想像,她先想像寧靜的大自然美景,接下來則是想像憤怒。結果,大家一樣都感受到了不同,而一個學員則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聲,說第一個故事讓她感覺很安寧,而第二個故事則讓她感受到了憤怒。

這6輪的體驗徹底抹平了我原初的擔憂,我開始想,原來心靈感應是如此簡單。

這不僅是我們組的體驗,更是全班30多人的共同體驗。一位女士說,她的皮膚非常敏感,在聽故事時,有時會感受到一陣暖風,有時則感受到陰風,而聽一個故事時,她感受到了最冷的陰風,事後發現,這個故事是關於「5·12」大地震的慘烈故事。

一位男士的心比較敏感,他說聽故事時心一會兒下沉一會兒上升,這是他衡量講故事者的悲傷和快樂的基礎,如果下沉自然是悲傷,如果上升則是快樂。不過,他發現,這種判斷是自然映現的結果,他不能主動去判斷,或者說,他不能先啟動思維,因為大腦一思考,這種細膩而微弱的感覺就捕捉不到了。

對此,他感慨地說:「以前老覺得,身體熱啊,冷啊,疼啊什麼的,都與外界沒什麼關係,都是身體自個的事兒,現在才明白,這與別人的關係很大。」我們的身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別人的感受,這正是家庭系統排列可以發揮作用的一塊基石。

痛苦可以通過我們意識不到的途徑傳遞,這是心靈感應的一部分內容,而快樂也一樣不必非得通過我們意識的途徑進行傳遞,一個內心裡充滿喜悅的人可以不用說話就影響周圍很多人,讓大家都感染他的快樂。

一個大型研究顯示,北京成功申請到2008年奧運會舉辦資格的那一刻,全中國範圍內的被研究者的心電頻率都出現了一致的高頻率,彷彿我們整個民族都處在快樂中,而其中很多人在那一刻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立峰說,在做治療時,任何一個被治療者只要一坐在他旁邊,他就會有很清晰的感受,有時感覺頭很緊,有時煩躁,有時辛酸……這時,作為治療師,他會充分去覺知這些感受,並帶著這些感受和被治療者交流,將自己的感受描繪給對方。如果這種感受是被治療者傳遞給自己的,那麼這種單純的描繪會給對方帶來相當的衝擊。

這也是傳統的心理治療中的重點。一個優秀的心理治療師,不會輕易地使用分析,更不用說評論,而是會靠自己的感受與來訪者溝通交流,而一個充分了解自己的治療師,在諮詢環境下的多數感受都是來訪者投射的結果,所以他能捕捉到這些感受,也就是能理解來訪者,當他將這些感受回饋給來訪者後,也就幫助來訪者更清晰地理解了自己。

鄭立峰強調說,不管是治療師還是普通人,非常重要的一點是,必須明白這是誰的感受,如果不清楚這一點,就很容易被其他人所影響。

埃克哈特·托利在他的著作《新世界》中講了一個故事,經典地顯示了負面情緒的能量是怎樣在人與人之間傳遞的。

一位女士來見托利,向他傾訴她的痛苦經歷,說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殘酷虐待。托利引導她聚焦在身體內部的感覺上,直接去感受情緒,而不要經過她的不快樂思想和不快樂故事的過濾去對付情緒。她先是很不情願,說她來到這裡本來是尋找「脫離不快樂的方法,而不是進入不快樂當中」,但最後,她終於願意允許這些情緒存在而不做任何事情。結果,僅僅一分鐘後,她說:「我還是不快樂,但是現在它(不快樂)的周圍有空間了,不快樂也好像沒那麼重要了。」再過了一會兒,她解脫了,明白了一旦將注意力直接放在情緒上而不抗拒它,它就不會再控制她了。

她離開數分鐘後,一個朋友來看托利,一踏進這個房間,這個朋友就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這裡很沉重而且渾濁。我都快吐了。」

這還不止。待了一會兒後,托利去附近一家印度餐館吃飯,他剛一進去,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便緊張地看了托利一眼。幾分鐘後,中年人吃完飯了,但他卻突然變得狂躁起來,稱飯太難吃,和服務生爭吵,然後試圖打對方,餐館老闆不得已報了警,警察來後這個男人才安靜下來。

餐館老闆似乎知道問題的源頭是什麼,過來問托利:「是你搞的嗎?」

這個故事展示了負面能量的傳遞途徑:第一位女士痛苦的能量場不僅滯留在托利的房間中且被後來的人感受到,還通過托利點燃了那位男子的痛苦感受而讓他情緒失控。所不同的是,托利對這個痛苦有足夠的覺知,所以這痛苦他可以感受到但不會令他痛苦,而那位輪椅上的男子也感受到了但卻沒有覺知,估計他也是很想逃離痛苦並習慣和痛苦作戰的,所以最後他失控了。

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我經常聽到這一類新聞——某個電台的心理節目主持人自殺了,導致他們這樣做的一個最明顯的原因是,無數聽眾的太多痛苦情緒傳遞到他們身上,令他們積累了不能承受的重量。

「5·12」大地震後,無數的心理志願者奔赴四川災區做心理危機干預工作。而我所認識的許多心理志願者,包括一些著名專家,從災區回來後出現了至少兩三個星期的低潮期,伴有失眠、缺乏胃口、情緒低落、噩夢等各種癥狀,甚至有一名精神病學的教授,回來後自己進了精神病院。他們出現這一結果,負面能量的感應顯然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廣州電視台心理欄目《夜話》的主持人王鐿靜給我講過她的一次經歷。她去參加一個薩提亞家庭治療工作坊,一位女士哭得暈天黑地,王鐿靜去攙扶她,但當抱住她的身體的那一剎那,王鐿靜的腹部疼得很厲害。後來聊天時才知道,這位女士有子宮癌,當時正在疼痛中,而她試圖壓抑這種痛苦,但卻傳遞給了王鐿靜的身體。

以上這些故事講的都是痛苦在人與人之間的傳遞,它們有時通過言語來傳遞的,譬如電台心理節目主持人肯定會聽到大量的痛苦語言;但更多時候可以不受語言的限制,並在我們意識不到的情形下影響了我們。

既然心靈感應無處不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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