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節

由於面上做得光亮,省廳在監管支隊召開的現場交流會看似成功,與會的人員對監管支隊的獄政管理和信息化建設大多持讚譽的態度。會議的最後一天下午,與會人員參觀完一所,省廳監管總隊長殷得喜走出監區時,甚是滿意地對劉立國說:「東林市公安局監管支隊,可以說是清江省公安監管的一面旗幟,望你們保持榮譽,更上一個新的台階;爭取全國的公安監管工作現場交流會在你們這裡召開。」

劉立國自信地說:「殷總隊,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持榮譽的;並且我們在工作上還有新的舉措,日後也會實施。我們期望全國公安監管工作現場交流會能在東林市召開。」

「省廳也會向公安部監管局推薦你們的。」殷得喜說,「不過你們若是出了名,那就不得閑了,全國公安監管的同行們,會經常到你們這參觀學習的。」

「我們不怕麻煩。」劉立國說,「為公安監管工作多作些貢獻,也是我們的榮幸。」

劉立國陪同殷得喜一同登上了開往夏威夷國際商務酒店的中巴車。

中巴車駛到目的地,同車的隋鑫峰下車時想到謝英鵬向自己反映的問題,就問劉立國:「柯東輝檢舉案件線索的事,線索來源核實的怎麼樣了?」

「我問了一所所長時春武和深挖犯罪科科長盧存明,兩人說案件線索的來源已核實清楚,沒什麼違規的問題。」

隋鑫峰點頭:「那就好。」

進了餐廳,劉立國發現與會人員到齊後,有一桌人員稀少,他問趙祥宇怎麼回事,趙祥宇說不是原定計畫最後一天有外市縣的公安監管女警來參加會議,好飯後陪同領導唱歌跳舞嗎?可不知為什麼,外市縣的女警沒有來。劉立國是讓包嵩發的會議相關通知,問題顯然出在包嵩身上,他對趙祥宇說你把包嵩給我找來。

不一會兒,包嵩到了劉立國的跟前問:「劉支隊,找我什麼事?」

劉立國拉著臉看了包嵩一眼:「你跟我過來。」

包嵩隨同劉立國到了餐廳外,劉立國問:「事先擬定的會議通知內容,相關的人員你都通知到了嗎?」

「那當然,都通知到了。」

劉立國指了下餐廳里:「那兒怎麼少了一桌人?」

包嵩往餐廳里望了眼,恍然地說:「啊,外市縣監管女警我忘通知了。」

劉立國罵咧咧地訓斥:「整個會議議程都很不錯,到了結尾讓你給攪和了,你他媽的還配當監管科長嗎……」

劉立國刺耳的話,使五十多歲的包嵩,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他心裡涌動著對劉立國的記恨。劉立國訓斥的話,也引來了一些與會人員的目光。

趙祥宇過來,湊到劉立國的耳邊打著圓場說:「劉支隊,消消氣;不就是找幾個陪唱歌跳舞的女警嗎?這事我張羅去。」

「那你抓緊時間張羅。」劉立國沒再理會包嵩,獨自進了餐廳。

趙祥宇安慰了包嵩幾句,就拿著手機聯繫著女警。

趙祥宇這個辦公室主任很能給劉立國撐臉面,就在酒席剛開始時,交警支隊辦公室馬主任領著女子交警大隊的多名女警走進了餐廳。

劉立國滿意地看著趙祥宇,點了點頭。

包嵩鬱悶地陪著與會人員喝了幾杯啤酒,就離開餐桌借上廁所之機溜了。

由於劉立國給他帶來的內心的鬱悶和記恨越聚越深,走在街上的包嵩恍然認識到劉立國就是自私卑劣,貪婪女色、投機鑽營、弄虛作假、喜怒無常的小人。在他心中只有俯首帖耳給他帶來利益的人,他才會賞識;或者在有可能決定他命運的上級面前,他才會顯示出謙卑的態度。否則的話,他對單位所有的人,即使在工作上給他鞍前馬後效勞的人,都持一種讓人寒心的冷漠。

包嵩此時很想找人傾訴一番,在路過公安醫院時,他忽然想到了遭遇車禍受傷的謝英鵬,對,謝英鵬是劉立國的眼中釘,我何不看看謝英鵬藉此跟他嘮會兒嗑。

包嵩在水果攤前買了些水果後,走進了公安醫院。他打聽到並走進謝英鵬所在的病房,見謝英鵬躺在床上,左腿的膝蓋部位打著厚重的石膏。

謝英鵬對包嵩說:「包科長,還麻煩你過來看我。」

包嵩走到謝英鵬的跟前,把裝水果的塑料兜放在床頭柜上說:「都是單位的同事,應當的。」

甘萍把包嵩讓坐在凳子上,走出了病房。

包嵩問:「你怎麼還被人撞了,車主找到了嗎?」

謝英鵬搖下頭:「車主目前還沒有找到,當時我沒有看清撞我的車,過後目擊者告訴我撞我的是一輛黑色沒牌照的廣州本田轎車。」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別人加害你。」

「從現場的情況上看,有這個可能。」

「唉!」包嵩嘆了口氣說,「你這人就是性格耿直,而且在工作上過於認真,難免會得罪人。」

謝英鵬臉上透著些許悲壯的神情:「沒辦法,性格是改不了了。」

「支隊和所里的領導來看你了嗎?」

「沒有。」謝英鵬苦笑著,「或許這幾天開現場會,領導都忙吧。」

包嵩冷笑著,說出了謝英鵬不願說出的話:「我跟你說,咱們單位的領導,都他媽的不是東西,特別是支隊長劉立國,你出事,他備不住還高興呢,他豈能看你?我不知道你那天到局裡隋鑫峰那反映什麼情況,那天劉立國也到了局裡,他說不定是看見了你,還是聽到了什麼,他回來滿支隊說你的不是。說你在背後寫過告狀信;說你因沒當上深挖犯罪科科長,竟妒忌地在隋鑫峰那兒打小報告,說盧存明業務不行,連柯東輝檢舉的案件線索有疑點都看不出來;還說什麼來著,反正他說了你不少壞話……」

謝英鵬雖然清楚,劉立國借自己到隋鑫峰反映情況之機,打壓和整治自己。但他聽了包嵩的話,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清的凄楚和悲涼。

包嵩一激動,把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劉立國是只可以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我聽說二所常泡病號的辛順義,是拿5萬元錢給劉立國,買到的副支隊長;劉立國在前段時間支隊裝修時,他買的5000平方米的地板塊,一把就從中貪了25萬……」

謝英鵬從沒見過包嵩的情緒這麼激動過,更沒料到他會說出揭露劉立國的話來,他若有所思地傾聽著包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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