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四節

祁軍打電話問柯東南是否對周靜租賃的門市房在房租上給予照顧。柯東南把周靜欠房租的事跟他講了,柯東南說我已委託律師向法院起訴清欠房租,這樣我就變被動為主動,我不用找時春武,時春武得找我;時春武若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免除他一部分房租。祁軍興奮地說周靜欠的房租不是小數,時春武肯定會找你,他也定會幫你弟弟保命。

事情向柯東南和祁軍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當時春武得知林管局把周靜拖欠的30萬元門市房租賃費一事告上法庭時,他忙給吳院長打電話問咋回事?得過時春武不少好處的吳院長說事情的起因是柯東南指示的結果,自己愛莫能助。時春武知道這起官司難以打贏,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爭取庭外調解。時春武雖在修洋送的8萬元錢面前沒有動心,但他卻很是心疼即將拿出的30萬元錢,所以他必須得找柯東南。

時春武把祁軍叫進辦公室問:「你和柯東輝的哥哥柯東南關係到底咋樣?」

祁軍即擺出願效犬馬之勞的架勢,又打著保票說:「關係絕對可以。時所長,你有什麼事儘管吱聲。」

時春武指了下辦公桌上的外線電話說:「你給柯東南打電話,說我有事找他。」

祁軍拿起電話撥通了柯東南的手機,他對柯東南說我們時所長有事找你,時所長是很好的人,你若能幫上忙一定得幫。祁軍說了幾句話把話筒遞給了時春武。

「柯副局長你好,我麻煩你的是自己家的事……」時春武說到這兒看了眼祁軍,祁軍識趣地出了辦公室。

當時春武表明租林業師範學院門市房的周靜是自己妻子時,柯東南先是客氣地說這事鬧的,你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若知道是你家人就不會起訴了。時春武說現在你知道了,看能不能網開一面,什麼事都好商量。柯東南說正好我有個事要找你……柯東南直言不諱地說出讓時春武幫柯東輝弄重大立功表現好保命的事。時春武猶豫下說好吧,並問我若幫你忙的話,房租的事咋辦?柯東南很爽快地說我先撤訴,我弟弟的命若能保住,30萬的房租我給你免除……

時春武撂下電話,祁軍走進來問:「你找柯東南辦事,他態度怎麼樣?」

「他說幫忙。」時春武清楚柯東南因房租的事起訴周靜,意圖就是讓自己幫柯東輝保命;他意識到這背後幫柯東南整事的人就是祁軍,否則柯東南不會知道自己的家人租賃林業師範學院的門市房做生意。因而此時時春武對祁軍不由得怨恨起來,他疑慮地看著祁軍問:「你跟柯東南說過我家裡的事?」

「沒有,我怎麼會跟他說你家的事。」祁軍裝糊塗反問,「柯東南說起你家裡的事了?」

時春武轉念一想,在對待柯東輝的態度上,自己跟祁軍應保持一致,有些事已沒法跟他計較。他抑制著怨憤情緒打著哈哈說:「就是剛才在電話里聊了幾句我媳婦做生意的事。」

「啊,那他說不上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呢。」祁軍要做的事心裡有了譜,就有些喜形於色地說,「時所長,晚間沒什麼事吧,咱倆喝點兒去。」

「我晚間還真有事,改天吧。」時春武不願主動提柯東輝的事,他點撥祁軍說,「最近你管的監室沒什麼事吧?」

「別的倒沒什麼事。」祁軍靠近時春武,商量著說,「我上回跟你說的把陳尚實串到10監室的事,你看……」

時春武沒有即刻答覆祁軍,他在辦公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說:「你忙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祁軍忙拿打火機給時春武嘴上的煙點燃說:「時所長,那我就先過去了。」他臨出門,從衣兜里掏出一盒軟包中華煙扔到了時春武的辦公桌上。

時春武深吸幾口煙,望著眼前飄浮著煙霧想:自己是不是太謹慎了?不就是祁軍往柯東輝所在的監室串個重刑犯嗎?我若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從工作的角度順水推舟答應祁軍把陳尚實串到柯東輝所在監室的話,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時春武被利益的誘惑蒙蔽了應有的是非判斷,他把煙蒂捻滅在煙灰缸里時,心裡作出了決定,同意祁軍把陳尚實串到柯東輝所在的監室。

時春武出了辦公室進了監區,他找到祁軍說:「把陳尚實串到10監室,你要找個借口,不要讓陳尚實,包括別人看出你把他串到10監室的目的。」

祁軍欣喜地說:「我知道該怎麼辦,這點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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