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節

大批全副武裝的特警,會同景福分局刑警沒過幾分鐘便一同趕到了柯東輝險些被劫逃的現場。然而,那個倒在桑塔納前面的醉鬼和那輛本田商務車蹤跡全無,經過一天的排查也沒有什麼進展。晚間,遲剛給劉立國打了電話,彙報了相關的情況。劉立國說既然沒發現相關的證據,那就不用再接著查了。

劉立國擺平了監室里在押人員非正常死亡的事後,感覺心疲力竭,他不願看到柯東輝出所就醫險些被劫逃的案件接著查下去,再節外生枝地暴露出監管支隊在民警隊伍上,或是獄政管理上與案件有牽連的問題,給自己目前本已不妙的處境造成更為不利的局面。基於這個想法,他便對柯東輝出所就醫險些被劫逃的案件的調查持低調的態度。

柯東輝出所就醫險些被劫逃的案件發生後,使單東方辭去副支隊長職務的念頭更堅定了起來,為此他又給隋鑫峰打了電話,提出自己辭職的要求。隋鑫峰說過幾天開局黨委會,局黨委會考慮他的辭職要求。

單東方剛撂下電話,謝英鵬走了進來。

單東方說:「我快清閑了。」

「怎麼,你辭職的要求批准了嗎?」

「現在沒有,不過馬上會批准的。」單東方說,「我剛跟隋副局長通過電話,他說過幾天開局黨委會,局黨委會考慮我辭職要求的。」

謝英鵬在沙發上坐下,笑著說:「我敢說,在公安局支隊層的領導幹部當中,你是唯一提出辭職的人;有不少人想花錢買官都找不著位置,而你卻提出了辭職。」

單東方彷彿看開地說:「我這是給年輕人讓路,能者上,庸者下嘛。」

單東方的話,使謝英鵬想到了自己仕途上的坎坷,他感慨而又憤然地說:「在浮躁與功利充溢人心的今天,什麼是能者?又什麼是庸者?能者不一定在仕途上就有所發展,而庸者卻能在仕途上走得順暢,活得也相對的滋潤。若是以仕途的發展來衡量能者和庸者的話,那就是你有錢肯於花錢,並且有諂媚的個性,因而能當上官的人,這樣的人在外人看來就是能者;若是你有能力,但是你沒錢又不願花錢或是你沒有諂媚的個性,你的仕途定是充滿坎坷,在外人看你,你就是庸者!」

單東方開導地說:「你的話有些偏激,最起碼我沒有花錢買官吧。」

「不是偏激,在你我的周圍不是有不少花錢買官的人嗎?」謝英鵬說,「當然你屬於例外了,因而你沒有什麼慾望,說辭職就辭職。」

「你我接觸這麼長時間,你還是對我不了解呀!」單東方說,「聽你的話,好像我不求上進似的,你別看我今年52歲了,可是很想建功立業的,我剛當上副支隊長時,我也是心情澎湃了一陣子,想在退休前,踏實地幹些事情,可是客觀環境不允許呀!所以我只能無奈地辭職。」

「其實你現在的處境跟我講的並不矛盾……」謝英鵬想把話接著講明白。

單東方擺了下手說:「我不跟你爭辯什麼,你的心情我理解。」

謝英鵬不再講下去。

「柯東輝出所就醫能夠化險為夷,我是從心裡感激你的,若是沒有你,說不上會發生什麼事。」單東方說,「本來我想給你請功的,但劉立國不同意,他不想張揚這事。」

「其實那天梁副所長和白延斌表現也很好,兩人及時地把想裡應外合的柯東輝制服了。」謝英鵬說,「立不立功對於我來講是無所謂的事,只要工作不出差錯就可以了。」

「柯東輝也不可能再有出所的機會了,他若是再出所的話,那就是拉赴刑場了。」

「這次險些出事他也是不應當再出所的,是白延斌被他裝病蒙蔽了。結果檢查過後,他身體除了肺結核鈣化和輕度脂肪肝外,其他沒什麼病,就是肺結核鈣化和脂肪肝也不能算是病啊。」

單東方感觸地說:「要不我說,監管民警除了責任心外,工作經驗豐富與否,對獄政的安全管理是很重要的。」

謝英鵬對柯東輝出所就醫險些被劫逃的案件心有不甘:「柯東輝險些被劫逃的案件,難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嗎?」

「不了了之吧。」單東方嘆了口氣說,「這起案件若是查下去的話,你我倒沒什麼毛病,別人就不好說了。據說一所晉級國家一級看守所的驗收已經合格,就等著公布發牌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支隊領導是最擔心出現意外的……」

謝英鵬若有所思地聽著單東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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