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七節

半個月後,馮萬里見朱國文仍舊沒有交代漏罪,就把朱國文的雙手加戴上了手銬,長久的折磨已使朱國文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朱國文白天要找馮萬里反映情況,馮萬里一聽不是他的漏罪,便不再理他。馮萬里幾次不理他,他就大喊大叫。馮萬里指使溫英江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晚間朱國文剛迷糊不長時間,溫英江借上廁所的工夫給他扒拉醒說:「怎麼睡覺打呼嚕呢?」

堵住嘴的朱國文說不出話來,只有他的眼睛流露出哀求的神情。溫英江是不會理會朱國文的眼神的,他小便完臨上鋪時再次對朱國文說:「你先別睡了,你不睡這監室里還能安靜些。」

朱國文困得難以睜開眼,可他眼睛一閉,溫英江便掐他胳膊一下。而後他觀察會兒朱國文,見他不再閉眼,就接著睡覺去了。

毆打、飢餓、缺覺的折磨,加之很久沒洗漱身體所散發出的酸臭氣,使沒有了生氣、只瞪著獃滯目光的朱國文,猶如一具死不瞑目直挺挺地擱置在板鋪上的屍體。10分鐘後,為了使眼睛不再閉下的朱國文艱難地坐了起來,把目光投向了監控的攝像頭,他多麼期望值班民警能看到這監室里發生的事情,好過來為自己主持下公道,讓自己多睡會兒覺……

值班的鄧秀才凌晨三點走進監控室欲跟欒宇換班的時候,他見電視牆一片黑,便叫醒在靠椅上打瞌睡的欒宇:「監控怎麼沒了?」

欒宇揉著惺忪的眼睛說:「最近監控老出故障,兩點鐘我接班的時候忽然就沒了。」

鄧秀才說:「沒監控就得多巡視,我再出去轉轉。」

「你不剛巡視完嗎?你就在這屋裡待著吧,過半個小時我出去轉轉。」

「這段時間是咱倆的班,誰巡視都一樣。」鄧秀才說罷,走出了監控室。

在路過11監室時,他通過小窗口發現了坐在板鋪上,嘴裡堵著毛巾的朱國文,他問:「誰給他堵上的?把他嘴上的毛巾拿出來。」

坐班的在押人員叫醒了溫英江,溫英江到了小窗口說:「鄧管教,這小子有點兒精神病,一天老叫喊;馮管教就讓我們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鄧秀才不相信溫英江的話:「你小子是欠收拾了,連我都敢騙。」

「鄧管教,我哪敢騙你呀!真的是馮管教讓我們堵的。」

鄧秀才將信將疑,不過他還是說:「是不是你們馮管教讓你們堵的我不管,我現在讓你把他嘴上的毛巾給我拿下來。」

「是。」溫英江應著,到了朱國文的跟前,拿下了他嘴裡的毛巾。

鄧秀才見溫英江照自己的吩咐做了,便離開了11監室的小窗口。

困極了的朱國文躺在板鋪上想要睡覺,溫英江把他拽起說:「你現在不能睡。」

朱國文聲嘶力竭地說:「我真的很困,你就讓我……」

沒等朱國文把話說完,溫英江又把手中的毛巾一下子塞進了他的嘴裡。

朱國文搖著頭很難受的樣子。

「沒吃搖頭丸,怎麼還他媽的搖上頭了,裝都裝不像。」溫英江拍著朱國文的臉說完,向自己睡覺的位置走去。

溫英江剛躺下,忽見坐著的朱國文挺了兩下腰,重重地仰在了板鋪上。

溫英江覺得不對勁兒,他忙到了朱國文跟前,拔下了堵在嘴裡的毛巾,可朱國文已停止了呼吸……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