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統一戰爭 第525章 粘桿處?還是東廠?

人民衛隊司令部後院,就是臨時監獄,是關押、審訊那些重要嫌疑犯的地方。而人民衛隊不管刑事案件、不管經濟案件,管的都是政治案件。而大明的「政治案件」和北清的那些「政治案件」基本不是一回事,完全不涉及「思想」領域、「言論」領域,而只涉及「行動」領域,主要就是些間諜案、叛國案之類的。

現在,在臨時監獄的審訊室里,又多了一位新客人。一位容貌嬌嫩、嚇得像小白兔一樣的少女。

白曉曼被按在椅子里,邊哭邊瑟瑟發抖地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

四壁是灰色的水泥牆,下半截刷著淡綠色的油漆,腳下是水磨石地磚。前面是鐵灰色的窄門,只有一個小窗洞。在鐵門的旁邊,還有一扇木門,木門上包著厚厚的橡膠、皮革什麼的,好象是隔音門。

後面,只有一扇狹小的後窗,透過幾根粗大的鐵柵欄,可以看見後院碧綠的草坪。

一名小女兵抱著雙臂,凶神惡煞地站在後窗邊,盯著她。看白曉曼可憐兮兮地望著窗外,便喝了一聲:

「看什麼看!」

一伸手,「呼啦」一下把黑色厚窗帘拉上了。房間里頓時黑了下來。

白曉曼嚇了一跳,又哭著轉過頭來,望著面前的女軍官。

面前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擺著幾份資料、一摞紙、檯燈、墨水瓶、羽毛筆。一個女軍官坐在桌後,是個上尉,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這個女上尉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女人,也戴著人民衛隊領章,面容冷酷,一副青樓老鴇子的模樣,臉上的每塊肉都散發著「小賤蹄子不識相的話,老娘治不死你」的感覺。

這冷酷的胖女人伸手擰開檯燈,黑暗的房間里頓時有了一個亮的角落。但是她又擺過燈罩,一下讓刺目的燈光全照到白曉曼臉上。

一瞬間,白曉曼除了雪亮的燈泡,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擋,但是強光後面,那個「老鴇子」拖著長長的聲音說話了:

「手……拿下來……嗯,對了,不許擋。」

白曉曼終於「哇」地一下哭出來了。但是她並不敢放聲大哭,哭了兩下之後仍是哆嗦著低聲抽泣,卻再也不敢去擋眼前的強光了。

「我……我要回家……」她泣不成聲地哭著,「我……我要見秀秀姐……她……她說過要照顧我的……她說過不讓人虐待我的……她是我男朋友的姐姐……」

強光後面的胖女人冷笑道:

「秀秀姐?呵呵……別想你秀秀姐了,尚秀受你和你男朋友的牽連,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別說你見不到他,現在連向小強也見不到她了。她現在呆的地方,可能比你還不如呢。……小姑娘,進到這裡面,頭腦一定要拎清楚。這兒不是你們家。」

白曉曼聽到這話,嚇得嘴唇發青,渾身顫抖個不停。

門外走廊的盡頭,突然傳進來一聲乾嚎,叫得凄慘無比。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白曉曼再也受不了了,又「哇」地大哭起來。

……

隔音門的另一邊,是一間小辦公室。秀秀正靠在舒適的沙發里,托著茶盞慢慢喝著,皺著黛眉,凝神聽著小擴音器中的對話。

她的兩個心腹,也是原來的「蚱蜢號」姐妹,李問梅少尉、秦雙兒少尉,正一左一右坐在身邊沙發里。一個也伸著腦袋聽著,另一個低頭翻著這個間諜網其他人的審訊卷宗,隨時挑出重要的一張擺到秀秀面前。

聽到白曉曼哭著說「我要見秀秀姐……她說過要照顧我的……她是我男朋友的姐姐」的時候,秀秀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哼」了一聲,一下把茶盞重重放下。

旁邊李問梅嚇了一跳,趕緊把揚聲器抱起來,秦雙兒趕緊拿過抹布擦乾桌上的茶水。

接下來聽到審問的女上尉的回答後,秀秀顯得滿意了些,「嗯」了一聲,點點頭。

但是接下來的審訊卻沒什麼進展。問了好幾遍,白曉曼就是一個反應:又驚又嚇,哭得像個小白兔,但是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福特公司副總裁的女兒,自己就叫白曉曼。至於間諜什麼的,吞吞吐吐的不知道。

秀秀若有所思,突然伸手按了桌子上一個按鈕。

隔壁的審訊室里,那個女上尉的書桌上,一隻小紅燈無聲無息地閃爍起來。

女上尉威嚴地咳嗽了一聲,做了個手勢,讓小女兵看好白曉曼,然後起身,通過隔音門進入隔壁房間。

她進來見了秀秀,馬上收起那副威嚴,臉上的橫肉也不橫了,很熱乎地笑道:

「尚副官!」

秀秀畢竟軍銜比她低一級,站起來笑道:

「孫大姐,辛苦了,快坐。」

孫上尉殷勤地靠過來,坐到秀秀對面的沙發上,聽著秀秀的指示。

秀秀沉吟著,說道:

「孫大姐,這個間諜網一直是你們負責破獲的。我一直跟著大人辦事,對這具體的案子不如你們熟悉……嗯,那個周克生……就是中午從你這兒提出來、提到我家的那個小夥子,目前他是把白曉曼牽連進來的唯一口供。他和這個白曉曼……到底都是處在間諜網中的什麼位置?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孫上尉趕緊說道:

「周克生還是浦口粘桿處那份名單上的人,開戰前一天的『大清掃行動』,他就進來了。白曉曼這個間諜,是他最近新供出來的。他在間諜網裡的地位很低,只是奉命去跟白曉曼見過幾面,白曉曼的真名他也不知道……主要任務就是傳達讓白曉曼接近……嗯,接近您弟弟的指示,還有教他怎麼接近,讓她冒充福特公司副總裁的女兒……還有,給了她一些關於您家裡的信息,主要就是您弟弟的信息,他喜歡什麼,什麼習慣,等等。還有……還有尚副官您的信息,您的……您的出身,您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還有您母親的信息,還有我們大人的信息……這都是幫助她更好的接接近您弟弟用的……」

秀秀聽的心中很是不悅。尤其是提到了她的出身,這是秀秀最忌諱的。秀秀都能想像到,當時那些所謂的「信息」詳細到了什麼程度。有一種被剝光了供人觀賞的羞辱感。而且是被敵人觀賞。

但是她沒打斷孫上尉,而是表情平靜地聽完。

「不要再耽擱時間了,」秀秀淡淡地說道,「她一時半會兒不會說實話的,用些手段吧。」

「哦……好。」

聽到秀秀授意要用刑,孫上尉答應了,就要起身。秀秀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孫大姐,」秀秀猶豫了一下,說道,「嗯,她……她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怕是也用不著什麼重的。先來點輕的吧。」

「哦……好。」

孫上尉打量著秀秀,心想那小姑娘說的「秀秀姐會照顧我」,怕也是所言非虛。

秀秀一下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她馬上說道:

「孫大姐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做好她真的是福特小姐的思想準備。畢竟她嚇成這樣了都沒改過口。如果我們給她用了刑,萬一她又是真的,那回頭交涉起來我們會很被動。……所以,還是先用些小手段。」

孫上尉半信半疑地轉了一下眼珠,又笑道:

「那……尚副官,如果擔心她真的是福特公司小姐,要驗證這個很容易啊,我們派人到大明福特公司那邊查一下不就行了?」

秀秀也看了她一眼,微笑道:

「查出來,就算她就是福特公司小姐又怎麼樣?反正間諜案她是跑不了的。不然她堂堂的福特副總裁大小姐、美國參議員外甥女、我弟弟的女朋友,怎麼見了一個周克生就嚇成這樣?如果她清白的話,剛才就不應該哭著要見我,而應該盛氣凌人地要見律師。」

「哦,對對,我明白了。」

「我們不知道她的身份,還可以對她用些手段。如果我們一查,真的查出來她就是福特的小姐,那我們該怎麼辦?用手段還是不用?」

「嗯,不錯,是這麼回事。」

秀秀也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過去了。

孫上尉猜到秀秀有心照顧這個「弟媳」,又因為被提到出身問題惱羞成怒,想給她一點小顏色看看,什麼「她可能真是福特公司小姐」,那不過是說辭。

她轉身又進入了審訊室的門。

……

孫上尉選了最輕的一種「小手段」,夾鉛筆。

這種小手段痛苦程度最低,不會留下什麼傷痕,也最方便操作。一般都算不上「用刑」這個概念,只用來對付一些意志力極差的嫌疑人。因為稍微有點意志力的,都挺得住。

孫上尉坐回桌子後面,然後對那個小女兵吩咐了一句。那個小女兵馬上走過來,從筆筒里拿出一支鉛筆,捉住白曉曼的手,把鉛筆夾在她食指和中指之間,然後握住這兩根指頭,稍微用力往中間一捏,同時喝道:

「說不說?」

白曉曼疼大叫一聲,「哇」地一下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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