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統一戰爭 第494章 從軍團到匪幫

十四格格的「先入關者為侯」的計策,立刻在統帥部里獲得了一致的讚賞。當場好多人就鼓起掌來了。因為這條計策不僅歹毒,不僅立竿見影,而且很難破解,不屬於「陰謀」,而是「陽謀」。用意很簡單,是個人就能看穿。鄭州兵團上下也都一眼就能看懂,但絕對仍會心甘情願、打破頭地鑽進去。陳旺武知道了也一點辦法沒有。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也拉著嫡系隊伍,趕快加入到這場「奪寶奇兵」之中,沒準還有搶到函谷關的希望。

因為事關冊封爵位,所以唐雲生去奏報朱佑榕,請求陛下定奪。

朱佑榕本來都睡下了,聽到事關戰局的緊急奏報,才又重新穿衣起來接見唐雲生的。她聽唐雲生把前前後後一說,立刻也覺得十四格格這是個非常好的主意,當即批准。不過爵位名稱改了一下,不叫「關中侯」,而叫「鎮關侯」。關中地方太大了,相當於半個省了,不能用來對「侯」進行命名。一般冠在「侯」這一級爵位前面的,只能是縣的名稱。「鎮關侯」的意思,就是說,這個侯的「封地」在函谷關一帶,取替天子「鎮關」之意。

朱佑榕親自劃定,鎮關侯的封地將包括函谷關鎮和潼關縣,也就是東起函谷關,西至潼關,中間五十多公里長的狹長地區,都屬於「鎮關侯」的封地。從面積上來看,也達到了一個縣的規模了。

當然,大明今天的「封地」概念只是一個象徵了。不會像從前那樣,把封地內的賦稅全都給這個貴族。大明今天的貴族都採取年金制,每個頭銜的年金,都是當初冊封的時候就固定下來的。比如遼陽公主名義封地在東北的遼陽,但是只有70萬的固定年金。向小強的名義封地在江心洲,固定年金是50萬。

朱佑榕把「鎮關侯」的年金定在了50萬明洋。這相當大方了。趕上向小強的了。向小強雖然只是一個伯爵,但他屬於天子近臣,又是立下赫赫大功的。他的實際年金在侯爵里都算高的。遼陽公主爵位是公主,在大明,公主是女性爵位中最高一級,相當於男性爵位中的親王了。她的年金不過才70萬。

年金50萬明洋,這對於鄭州軍團上下軍官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50萬明洋,相當於35萬美元,相當於115萬塊大清銀洋,相當於6220兩黃金,整整311公斤。

在明軍的《起義獎金令》中,規定帶著一個整軍投誠的,軍長才一次性獎勵50萬明洋。而一旦得到「鎮關侯」這個爵位,那就是每年都能拿到50萬明洋了。

畢竟,能有機會、有本事把一個整軍都拉去投降的人,畢竟很少。首先至少得是軍長吧,其次還得對麾下的這個軍有很好的控制力。而且,籌劃投誠的前夕,還不能被軍中的粘桿處特務察覺。總之難度很大。

但是「鎮關侯」這個機會,卻是完全開放的。哪怕你是個團長營長,只要有本事搶到函谷關、並不讓人家搶去,鎮關侯就是你的了……

況且,「封侯」這種事,是中國歷代文臣武將的終極夢想,是天子對一個人功績和成就的最高肯定,是著無上的榮耀。「三千里外覓封侯」,歷代多少名將、宿將、老將,發須花白了還拋棄舒適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就是為了追求「封侯」的最高夢想。當年一代名將李廣徵戰一生,戰功赫赫,最後就是因為始終不得封侯,絕望含恨自刎於沙場,留下「李廣難封」的千古憾句。

所以,統帥部一致認為,就鄭州軍團里的那些北清軍官,沒有一個能抵禦得了這種誘惑。只要有點實力的,都會鋌而走險,參加這場血腥博弈。

……

大明對清宣傳的老牌機構——東廠一局,下面的寫作班子緊急加班,幾個寫傳單的老手關起門來,幾兩威士忌一喝,下筆如有神,耍了半輩子筆杆子的功夫全施展出來了,傳單寫的一句比一句勾人,一句比一句有誘惑力。最後寫完,廠督看過,在電話給統帥部,在電話里念出來。

中央指揮廳里幾位老頭和朱佑榕在揚聲器里聽了,都覺得非常滿意。肚子疼湊趣笑道:

「末將現在恨不得到鄭州兵團里去當個營長。」

幾個老頭都望向他,有些不解。

肚子疼接著笑道:

「好趕在別人之前去搶函谷關。」

所有人都笑了,都知道肚子疼這是變相誇傳單寫得好,「殺傷力」強。

於是拍板。

傳單一連串地發往了人民衛隊左路司令部。戰爭中的對敵宣傳,主要就是人民衛隊政工隊負責實施的。政工隊在各座機場、各支部隊里都有印刷車,車內機器油墨紙張齊備,一旦接到電文,就可以立刻大量印刷傳單。而且,明軍攻佔每一座北清城市和縣城,政工隊都會進駐當地廣播電台,以便隨時用清晰的中波,對北清進行廣播宣傳。短波覆蓋距離遠,但是聲音很不清晰。而中波覆蓋距離近,但是非常清晰。

24日深夜到25日凌晨,西部戰區幾座明軍前線機場內,印刷車開始轟鳴作響,一摞摞新傳單印出來了。最靠近鄭州兵團的一座發射塔——新佔領的開封廣播電台,也開始對鄭州兵團進行中波廣播,「先入關者為侯」的政策一遍又一遍,傳到鄭州兵團各級指揮部的收音機里。

但是在鄭州兵團里,又是在夜戰中,能聽到收音機的人畢竟非常有限,只是一些高官。而明軍這次宣傳攻勢的「目標受眾」,主要還是下面那些團長、營長們,就是要鄭州兵團從中層開始亂起來。因此,主要還得靠傳單。

幾座前線機場也點起了篝火,明軍偵察機在兩串篝火間起飛,升上漆黑的天空。很快,從鄭州到洛陽一百多公里長的戰線上,到處都飄落著「先入關者為侯」的傳單。

同時,明軍方面火力稀疏下來了,不再玩命強攻了,各支部隊臨時後退修整。

……

明軍攻勢減弱,前線清軍各級都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了一次喘息的機會。

但是,半小時不到,氣氛就明顯不對勁兒了。

無論在洛陽山地前線、鄭州平原前線上,那些戰壕里、沙袋掩體後面、觀測窩棚里,無論官兵,都撿著漫天飄落的傳單,盯著看,看著看著表情就不對了。小兵們嫉妒地望著自己的長官,小聲嘀咕著:

「賊你媽,不是吧……」

「……真的假的?」

「封侯啊……」

「看,看,上邊說了,不分級別啊……」

「那咱也能去搶關了?」

「就你個哈慫還想封侯,冉的跟慫一樣……」

「這不是冉不冉的事兒,這得手裡有兵……咱當小兵的不行,起碼得是咱長官……」

……

而那些長官們,凡是手裡有幾個兵的,此刻都是眼珠子紅通通的,咽著唾沫,手裡捏著傳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營長大人!」

一個地堡窩棚里,一個營副突然大聲喊道。把一大圈下級軍官都嚇了一大跳。

這些下級軍官,每人手裡都捏著一張傳單,都是各懷鬼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營長大人!」那個營副慷慨激昂地大喊道,「您平時待弟兄們就像親兄弟一樣,這個節骨眼兒上,沒說的!咱全營弟兄豁出去了,保著您搶函谷關去!咱爺們兒在這哈出生入死,為的也不過是陳旺武那幾兩金子!還不如現在就拉到西邊去,保營長當鎮關侯去!營長,您封了侯,只要到時候別忘了弟兄們就行了!」

那個營長也是激動得面色潮紅,緊緊攥著傳單,原地猛走了幾圈,「啪」地一拍桌子,喝道:

「好!!!弟兄們有這份兒心,額姓劉地只要搶到鎮關侯,絕不虧待弟兄們!在額地封地裡邊兒,大官小官少不了弟兄們的!到時候侯爵以下,伯爵、子爵、男爵,全營弟兄誰都少不了!要是弟兄們嫌南明皇帝老兒不大方,額姓劉地從自己掏錢,給弟兄們發年金!」

「嗷!!!」

窩棚里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嚎叫,隨即「啪」的一聲槍響,這個營長捂著後腰,死死盯著旁邊的營副,慢慢倒下去了,身下一團血泊。

營副提著冒煙的手槍,大聲喊著:

「弟兄們!這姓劉的軍校都木上過,家給買了個營長,平時媚上欺下,喝大家兵血,全營弟兄敢怒不敢言,今天這驢不日也不掂掂自己成色,還想全營弟兄保他當鎮關侯?球!」

這個營副顯然比營長更得軍心。下面又爆發出一陣更響的歡呼,立刻都把他喊做「營長」了。

「營長大人!」一個下級軍官喊道,「從咱這到函谷關二百多里地呢!咱咋去?」

「咋去?坐火車!火車最快!」新營長揮動著手槍,指指點點命令道,「馬上下手布置,讓前邊弟兄們都從陣地上撤下來,上北邊搶火車去!快!快!慢一步就讓別人搶先了!」

一聲令下,指揮部里亂作一團,每個軍官都抄起野戰電話,往前線大呼小叫,讓部隊都撤回來,朝北邊鐵路火速行軍。

……

一時間,整個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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