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虎踞鐘山 第139章 防線被攻破?

「朕問你們,如果朱佑榕……連那個小女孩都敢在南京呆著,為什麼朕就不能到浦口去?嗯?愛卿們,你們給朕一個理由。」

北京皇城,軍機處大廳內,幾個軍機大臣和將領站在地下,盯著滿地的碎瓷片,冷汗直流。

廣武皇帝坐在一張鼓凳上,翹著二郎腿,腳尖一轉一轉,馬褂下擺搭在腿上,輕搖摺扇,臉上一團和氣。

但他越是這樣,面前的臣子越是冷汗直冒。

「叭!」

廣武一腳把一塊破瓷片踩成兩半。

噗通,一個軍機大臣跪下了。接著其他幾人猶豫了一下,也都跟著跪下了。

廣武皇帝看著腳下跪了一地的臣子,仰天大笑。下跪嘛,從先帝朝就廢了多年,但最近臣子們是跪得越來越平常,越來越不當回事了。

……十幾個師都到了對岸,硬是打不進去,損失慘重……自己心愛的精銳,八旗六師被全殲,幾千俘虜被人家拉到街上遊街……師部參謀還被人家弄到法庭上,當著那麼多外國記者審訊判刑,最後絞死……

這幫奴才,要是把一半當奴才的本事拿去替朕辦事,大清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啪」,一滴汗珠滴在了陸軍大臣布爾察·禮敏面前的方磚上。這位身著元帥服的老頭嘴唇哆嗦著,猶豫再三,大著膽子奏道:

「皇上,那南明朱佑榕敢留在南京,是仗著紫金山要塞的堅固,實際在我大清炮火之下,根本不敢走出要塞一步……而且地下隧道的四通八達,偽帝朱佑榕住進去的時刻,就已想著如何逃跑……那朱佑榕黃毛丫頭,勇氣如何比得上吾皇萬歲?皇上英明神武,實不值得與那丫頭去比啊……」

布爾察·禮敏既是陸軍大臣,也是軍機大臣。清朝的軍機處名義上是臨時機構,所以軍機大臣都是由內閣大臣兼任的。但軍機處實際從雍正創立,一直延續到今,軍機大臣實際就是皇帝的私人助手。而真正的大清內閣,則完全是擺設了。

廣武站起來,冷笑道:

「朕說過,要到南京朱家皇宮裡過年三十兒。今年年三十兒是23號,今兒個已是22號。算日子也該是今兒個動身啊。禮敏,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朕明日進不了朱家皇宮,所以今兒也不必去了?嗯?」

禮敏冷汗直滴,也不敢回話,只是撲在地上直磕頭。其他幾名大臣更是伏在地上,不再敢說一句話。

廣武扔下扇子拍拍手,從牆上摘下寶劍,抽出一截看了看寒光,微笑道:

「朕還說過,如此優勢的兵力,如此好的天氣,再打不下南京,就該有人自裁了……」

他「啪」地插回去,大吼道:

「……難道朕是說著玩兒的嗎?!」

……

22日黃昏,十二架戰鬥機護航著三架容克—52盤旋在蚌埠軍用機場上空,次第落下。

半小時後機場開出長長的車隊,前邊是裝甲車開路,後邊是載著衛兵的軍卡,中間是八兩黑色大轎車,後面又是長長的軍車隊列……

車隊並未停留,直接往蚌埠火車站開去。如此隆重的車隊儀式,蚌埠這個地方從沒見到過。經過市區時,馬路兩邊站滿了衛兵,引得百姓紛紛觀看猜測。

快天黑的時候,從浦口調車場開來的幾節裝甲列車到了。在蚌埠調車場上完成拼裝後,一聲汽笛長鳴,長長的軍列喘著粗氣緩緩開出,沿著津浦線向南,直撲浦口。

軍列中間夾著幾節豪華裝甲列車,兩門47毫米加農炮指向鐵路兩側……

「皇上,」一名上將哈著腰,從宮女手裡接過湯盅,討好地捧到廣武的手上,笑道,「前邊兒有點兒霧也不要緊,咱坐這火車開的也挺快,明兒早上也就到浦口了。」

廣武喝著盅子里的參湯,淡淡地道:

「永貴啊,明兒早上到倒不要緊,朕這裡也沒什麼,就是你,你能給朕在大白天打過長江去就成。你可是朕的愛將,又即將擔任第八集團軍司令主攻南京,到時候打不出彩來,大家不好看。」

第6軍軍長富察·永貴「噗通」跪在地上,表決心道:

「皇上,奴才永貴受皇上提拔重用,此恩難報!明天誓將率軍渡過長江,一舉拿下南京,把個好好的紫禁城雙手捧給皇上!不然的話,奴才便戰死沙場,以死報效皇上!」

廣武放下湯盅,拿熱毛巾擦擦嘴,腳踢了一下他肩膀,笑道:

「行了,起來吧!」

……

1936年1月23日,年三十早晨。

浦口火車站到浦口碼頭的鐵路兩側,歡聲雷動,一浪高過一浪。

長長的軍列在鐵軌上慢慢行進。幾節裝甲列車被調到了前端。最前邊是一節平板車,堆著沙袋,兩門40毫米高射炮指向天空。

廣武皇帝一身戎裝,頭戴鋼盔、腰系佩劍,雪白的手套扶在沙袋上,嘴上叼著香煙,不時抬起右臂向兩邊成千上萬的清軍士兵揮動。

他每一次抬臂招收,就會引發一次狂熱的歡呼。

嚴密境界的憲兵後面,那些臉上、腿上纏滿紗布的傷兵互相攀扶,舉起拐杖向空中瘋狂的揮舞,沾滿血污的嘴巴發出狂熱的歡呼,連那些躺在擔架上的傷兵也都撐起身子,燒焦的臉上淚水縱橫。

所有清兵看到御駕親征,幾天的失敗頹喪感都拋到腦後,每個人都發瘋地喊著,胸中只剩下必勝的狂熱,和報仇雪恨的渴望。

「咔!」列車抵達浦口碼頭,停下了。

排山倒海般地歡呼從的四面一浪接一浪傳來。廣武皇帝數次微笑著抬起雙手,都沒有用,最後高昂的士氣把他自己也完全感染了。

他爬到沙袋堆上,一手拿著香煙,一手拿著擴音器,只說了一句話:

「弟兄們,朕來了,朕帶著你們打仗!!!」

歡呼十倍地沸騰起來,每個清兵都紅著眼睛,跳著腳,熱淚盈眶。

……

歡呼聲中,幾個憲兵押著一個捆成粽子的人過來。那人穿著將官制服,已經沒了帽子,肩章和領章也被撕掉了。

廣武拿著擴音器笑道:

「此人弟兄們都認識,他就是第八集團軍司令,郭絡羅·奉東!他的第八集團軍主攻南京,兵力比南京守軍多出兩倍,炮火多出十倍!還有連續幾天的漫天大霧!結果怎麼樣呢?他帶著你們丟盔卸甲,讓你們失去了那麼多弟兄,像孬種一樣被人家打回來!」

四面咆哮著:

「宰了他!宰了他!……」

兩旁憲兵解開繩子,郭絡羅一下癱在廣武腳下,面如土色,哀叫道:

「皇上!」

廣武一伸手,旁邊捧上一把劍。廣武拿著劍,低頭笑道:

「朕說過,如此優勢兵力,如此大霧天氣,打不下南京,是要有人自裁的。奉東,朕記得,當時你也在場吧?」

「皇上……奴才在場……」

「很好,」廣武點頭道,「你第八集團軍負責南京,兵力、火力都比明軍遠遠佔優。如今丟盔卸甲,損兵折將,你認為那個自裁的人該是誰?嗯?」

「皇上……」郭絡羅面無人色,磕頭如搗蒜,「開恩啊……」

廣武皇帝眉毛一挑,怒道:

「戰局敗壞到此,你不自裁,你讓誰去自裁?嗯?讓集團軍群司令?讓下面的軍長師長們?嗯?難道讓這些弟兄們替你自裁?」

四周咆哮聲更甚,紛紛要處死他。

廣武「噌」地拔出劍來,仍在郭絡羅面前。兩旁侍衛大驚失色,急忙擋在面前,大叫:

「皇上不可!」

侍衛官一個眼色,兩旁憲兵會意,撲過去抓起郭絡羅,按到平板車下的空地上,拿起那柄劍,猛地一揮,三尺鮮血噴出,郭絡羅的人頭已被高高提起。

四下歡聲雷動,清兵們好像報了個大仇一樣,歡呼聲震天。

廣武皇帝盯著鮮血淋漓的人頭,眼中射出殺氣,舔舔嘴唇,咬著牙對著擴音器吼道:

「打下南京,讓弟兄們快活十天!……朕只要紫禁城,外面整個南京,全是你們的!!!」

這個許諾幾乎讓浦口碼頭爆發了。所有清兵都發出野獸般地咆哮。浦口的幾十萬清兵已經成了獸兵。

……

上午八點。

此時長江上霧已經很淡了,能見度達到了幾百米。南京段的江面,寬度只有千米左右,也就是坐船駛出三五百米,就能清晰地看到對岸。前兩天的那種十幾米外一片白的情形,再不復見。

長江兩岸,地動山搖。雙方的全部火炮,都在瘋狂的往對方岸上傾瀉炮彈,南京北部和浦口南部,已經被硝煙和塵土完全吞沒了。

自1月20號凌晨以來,清軍再一次仗著兵力優勢,在南京段全線進攻。北到棲霞,南到子母洲,三十多公里的江面上衝鋒舟、火輪密密麻麻,緩慢地壓向南岸。

南京定淮門外的江堤觀測堡里,南京段防線炮台司令孫報國少將舉著炮鏡,從窄窄的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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