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

子都長得很帥呀,唇紅齒白,女里女氣的。就連一向只會搖頭說「無禮無禮,無恥無恥」的孟子,也誇他是東周第一美男:「不覺得子都帥的,都是大瞎子(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

那時候,鄭國和許國要打仗了,之前要舉行一場選拔賽,獎品是一個豪華戰車,比賽的項目是掄大旗,大旗是銅鑄的。第一個選手是子都,他也是鄭莊公的同性戀朋友;第二個人是穎考叔,穎考叔是力大無窮的男人,子都怎麼掄得過穎考叔嘞!只見穎考叔右手掄銅旗,左手挾這獎品車就走了,子都在後面提著大斧頭追上去,說:「來打來打,來和我打架呀!一對一,斧頭對空手。」本來應該加賽一場肉搏的,被鄭莊公勸住了。這一勸,讓子都沒有單挑的機會。

正式開打的時候,果然十分激烈。電視上出現過的樹樁子撞門,爬梯子登城的景象全都出現了。只見穎考叔格外英勇,從獎品戰車上一跳跳到了城門上,要立頭等功了。這時候,躲在暗處的子都看了,十分嫉妒,覺得自己雖然是同性戀,但是武功上不能讓人瞧不起。於是拿著弓箭,從暗處給穎考叔嗖嗖的一箭,穎考叔「吧唧」一聲栽下城牆,摔死了。他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成全了一個成語的發明,叫「暗箭傷人」。

鄭莊公大概曉得殺人的是自己好朋友,但沒有辦法做出公平公正公開的裁決,他只有搞一個封建的詛咒儀式,把好吃的擺在穎考叔的靈前,旁邊有口吐白沫的巫師跳舞,說:「暗箭傷人的那個人哪……生孩子沒有咳咳哪……不得好死哪……」

這樣的詛咒一般情況下,都在故事的結尾靈驗了,過了幾天,子都同志就披頭散髮地爬到鄭莊公面前,說:「大人呀!穎考叔是被我害死的呀!」說完,自己就把自己掐死了。在戲曲《伐子都》上,他還要變臉,臉上變了六種以上的顏色才死掉。

我在想,如果子都和穎考叔打了一架,故事中可能就會出現猩猩相惜、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擠眉弄眼的場景,順便也給子都同志增加了點男氣。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單挑其實是和平的解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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