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大國戰 第740章 十月底

吳紹霆對這些都略有所聞,這些海軍上將們雖然人在北京坐辦公室,可是勢力和影響在舊部當中深入人心。他相信這些舊部也只能死心塌地跟著他們,期盼著這些在辦公室的海軍上將們為艦隊爭取多更多的經費。

「這幾位可都是親自經歷過甲午海戰的前輩啊!總之海軍的維持離不開國家,我相信這些海軍元老們都明白這個道理,該退讓的時候還是會退讓的。」他緩緩的說道,他說完之後繼續邁步沿著走廊前進。

經過煦園一處花亭,吳紹霆索性與蔡鍔一起走了進來落座下來,反正談公事在裡面是談,在外面也是談。

「震之,我聽說你向美國購置了一批軍用物資?」蔡鍔問道。

「是的,這件事要慎重一些,所以我沒有告訴太多了,是崇石告訴你的吧?」

「是他。他是希望我了解國防部一些需要掌握的消息。」蔡鍔點了點頭說道。

「從現在開始,所有先進的、新式的軍用優先裝備國防軍第一師。我計畫讓國防軍第一師全員更換紹霆式自動步槍,至於從美國訂購回來的軍用車輛和散彈槍,也都以國防第一師為基準。等國防軍第一師配備差不多了,再轉給中央第三集團軍和北方第二集團軍。」吳紹霆簡單的描述道。

蔡鍔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吳紹霆不優先裝備他的粵軍集團軍,反而是以國防軍和中央第三集團軍為主。不過他很快又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吳紹霆這麼做顯然是有準備的。

「震之,目前國內對反日情緒不淺,我在日本也看了不少新聞,日本的輿論把你描述的很不友好。另外,崇石也跟我說了一些關於德國人的事,中德關係現在表現的太密切了,歐洲陣營的局勢一目了然,日本也在積極準備向旅順增兵。這可是一場十分危險的對弈,加入國際的戰場可不比內戰戰場,各國列強可都在精打細算。」他語氣很認真的說道,表情也顯得很冷靜,但給人的感覺並非是顧慮重重,反而是一種決心。

「松坡兄,你應該明白帝國主義和國家主義的區別。誠實的說,四年前大革命剛結束的那會兒,我根本沒有考慮的那麼多,一心一意只打算打好廣東的基礎,這也是為什麼你我第一次見面時你會痛斥我是禍國殃民的軍閥。可是當我一步一步接著走下去時,我才明白當時的中國遍地都是軍閥,北洋也是,無非是一個實力雄厚的軍閥。我突然醒悟,人人都是軍閥,也就只能靠軍閥來挽救這個國家,別的軍閥沒有這樣的大義,索性就讓我來。成功了,我為中國奠定了統一的基業,失敗了,照樣還是一個軍閥的罵名。」吳紹霆誠懇的說道。

蔡鍔一臉沉思,他顯然明白吳紹霆說這番話的用意,當年他也知道中國的局勢,雖然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袁世凱身上是錯誤的,可好在為時不晚。他也很了解吳紹霆的為人,就算這位年輕的領袖與袁世凱一樣有野心,但卻比袁世凱更有國家、民族的原則性。並非是說袁世凱不愛國,只是這位北洋領袖骨子裡有太多無法更改的東西。

「直至今日,南北總算能握手言和,北洋的將軍們也能跟我們一起談笑風生。我試問松坡兄,你覺得我這個軍閥已經完成了所有當初的宏願,該功成身退了嗎?」吳紹霆用一種嚴肅的眼神看著蔡鍔,字字清晰的問道。

「國家大局初定,震之你又正直青壯之年,日後還有很多的國事需要你操持,豈有功成身退之說?再者,我真心的認為如今還沒到功成之時,更別說身退了。」蔡鍔鄭重的說道。

「國家是統一了,可是國家主權仍然未能得到伸張。日本人先是向北洋政府提出所謂的《二十一條》,之後竟然又找到我來進行外交訛詐。松坡兄,我們不應該笑話日本人腦子有毛病,而是應該為我們國家感到悲哀。正是因為我們中國長久積弱,日本才敢把我們當傻子一樣看待,拿出這樣一份條約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吳紹霆語氣越來越強,甚至都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激動。

蔡鍔怔了怔,吳紹霆的說法讓他大有感觸:是啊,日本人為什麼膽敢拿出這樣不平等的條約來訛詐民國政府?那是因為長久以來在列強眼裡中國實在太弱,任由列強宰割的太久,所以他們才敢如此狂妄得寸進尺。

吳紹霆深吸了一口氣,加重語氣肅然的說道:「做任何事都有風險,就像我當初從廣東崛起直至今日在南京完成國家一統一樣,每一階段我都肩負著極大的風險。可是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憂心忡忡的事就讓那些政治活動家們去承擔好了,我們是軍人,該為國家流的血一滴都不嫌多。」

蔡鍔鄭重的點了點頭,讚歎道:「震之,你這番話說的很好,軍人就應該效力在為國家為人民的戰場上,不能讓洋人們說我們只會打內戰。」

吳紹霆接著說道:「松坡兄,過幾天我會召開國防部的核心會議,到時候我會親自把國防部目前的戰略準備都告訴你。其實我們現在的時間並不多,值得把握的機會也很難再有第二次,所以一定要有效率的走好每一步。」

過了一會兒,吳紹霆又說道:「對了,韻農兄就先不要安排到國防部了,我打算給他一個總統府常務副官的身份,讓他去一趟北京。」

蔡鍔疑惑的問道:「讓韻農去北京?」

吳紹霆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我要找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去北京組織大本營的工作。再者北京南苑那幾個袁世凱的嫡系師也該收攏起來,韻農兄雖然在北京沒有什麼勢力,不過我相信他是有這個統籌能力的。我會讓吳子玉從中協助。」

蔡鍔說道:「也好,我對韻農兄有信心。」

來到官邸大院門口,蔡鍔又問道:「震之,前天我派人送來的一份軍中禁煙法案你看過了嗎?這件事最好不要拖延,趁著這次全國軍隊整編之際開始執行,把不合格的士兵一一剔除出去,省的日後建制完成時再行此事會有諸多麻煩。」

吳紹霆自然看過這份提案,不過卻有一些拿捏不準,別說北洋軍中抽大煙者十分普遍,就連自己的粵軍嫡系部隊中都難免沒有癮君子存在。如果真要貫徹施行這份軍中禁煙法案,其結果要麼是不了了之,要麼是引起極大的變動。

「松坡兄,此事我覺得應該分層次來執行。」他嘆了一口氣,凝重的說道。

「分層次?如何分層次?」蔡鍔問道。他深刻知道鴉片大煙對軍隊的危害,民間抽煙已成風氣,一時無法整治那是情理之中,可是如果不下狠心整頓軍中的煙氣,國防力量始終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我有一個計畫,可以這樣來辦,共和國衛隊的士兵我們暫且不管,只是把禁煙的條例派下去,任由他們執行或者不執行。至於共和國精英師則制定相關法令,所有軍官必須限期戒掉吸食煙土鴉片的習慣,士兵可以寬容一些,不過要將煙癮列入晉陞和報考士官學校的考核範圍,間接的鼓勵士兵戒掉大煙。國防軍倒是可以從上到下嚴格要求,反正特訓營入營考核時可以過濾士兵的不良嗜好。當然,咱們禁煙是禁鴉片煙,軍供煙照樣免費供應。」吳紹霆詳細的解釋道。

「你的辦法倒是很科學,嗯,我贊成這麼辦。」蔡鍔點了點頭說道。他覺得吳紹霆這麼做已經把共和國衛隊、共和國精英師和國防軍分成三種等級,士兵們要想升級自然要先遵守高級軍隊的規定。

※※※

十月三十一日,總統府門樓前剛剛被更名為光輝大道的馬路上,由七輛小轎車組成的車隊低調的行駛著,除了第一輛和最後一輛小轎車的車頭插著總統府的旗幟之外,其餘五輛轎車幾乎無甚裝扮,就這樣在毫無引人注意的開進了總統府門樓。

馮亞男縮著身子坐在其中一輛小轎車裡,低著頭捏弄著自己的婚紗,目光撲閃不定,映出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她從來沒過有穿過這樣的衣服,甚至不知道這種禮服的材質叫什麼,可總感覺胸前裸露出一片肌膚來很不合禮數。偏偏又不敢有任何怨言和反抗,因為今天迎娶自己的人是中華民國的大執政官,是中華民國現在最有權力的人,就像之前的袁大總統,或者前清還在那會兒的皇帝。在這樣的大人物面前,自己可不敢讓人見笑。

隨著轎車穿過總統府門樓,光線漸漸柔和黯淡下來,這是一條很長的林蔭大道。

她讀過幾年書,也學過許多傳統文雅的物事,卻沒有像其他同齡女子那樣學習西洋的學問。十二歲那年還遵守家長的安排裹小腳,儘管家長們說晚了一些,可總省得讓鄰里笑話的好,直到去年二伯父勸說之下,才又撤了那裹腳布。她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總之一切都要聽家長的話才是。

對於接見侍奉的夫君,她只是在報紙上看過對方的照片,那還是三年前北京授勛儀式上的剪影。在她看來,吳紹霆是一個很冷酷的年輕人,照片的樣子冷酷,做事也冷酷,要不然怎麼會才短短几年的時間就把袁大總統逼死了呢?

不過,她心裡除了緊張或者隱隱約約的害怕之外,卻沒有一丁點的怨言,既然是家長的意思,自己只能默默的順從,哪怕未來的夫君再如何兇狠,自己也必須盡心盡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