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運籌帷幄,高屋建瓴 第十七章 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詭辯與反詭辯術

★詭辯的概念

中國人的善辯舉世聞名,在古代甚至有「說客」的專職。

在外國,「詭辯」一詞最早是由希臘語「智慧」一詞演化過來的。至今英語中的「詭辯(sophism)」一詞仍與「哲學(philosiPhy)」一詞共用同一詞根「sophy」,該詞根的含義為「智慧」。可見,詭辯是一種爭論的智慧。

《辭海》將詭辯定義為:不是客觀地從事物的全面聯繫把握問題,而是由主觀出發,任意挑選事物的一面作為借口,或以事件的表面相似為根據,作似是而非的論證來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所謂詭辯,就是有意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武斷,是根本沒有理由;謠言,純粹是無中生有。而詭辯者總是要拿出一大堆「根據」,在表面上很能迷惑一部分人。

古代一個城市的市民都不知道一個自稱智者的人是個詭辯家,都巴望著聆聽他關於智慧的演講,花了許多錢,終於把那個自稱智者的詭辯家請上了他們專門為他搭設的講台。

第一天,詭辯家登台便問聽眾:「你們知道我要講什麼嗎?」大家都說不知道。詭辯家於是說:「既然你們如此無知,那我講了有什麼用?」說著便走下講台。

第二天,他登上講台對聽眾們說:「你們知道我要講什麼嗎?」大家記得昨天的事情,於是都說知道。這個人於是又說:「你們已經知道了,我重複一遍也沒有意思。」說著又走下了講台。

第三天,詭辯家再一次登上講台大聲問:「你們知道我要講什麼嗎?」聽眾有的說知道,有的說不知道。沒想到詭辯家卻說:「知道的人去講給不知道的人聽吧!」說完就走下講台,揚長而去。

市民們無可奈何,只好留下了那個講台,作為了這座城的恥辱柱。當然,也有少數市民知道這個詭辯者其實給這座城市的市民們上了三堂生動的課,主題全部關乎智慧,而且並不難解。當然,聯繫起來看,它就是一堂完整的關於詭辯的課。

詭辯是實踐上錯,邏輯上對。

芝諾是古希臘一個極善於詭辯的哲學家。他的一個眾人皆知的「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詭辯是這樣的:阿基里斯是古希臘神話中善跑的英雄。假設烏龜先爬一段路然後阿基里斯去追它。芝諾認為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因為前者在追上後者之前必須首先達到後者的出發點,可是,這時後者又向前爬了一段路了。於是前者又必須趕上這段路,可是這時後者又向前爬了。由於阿基里斯和烏龜之間的距離可依次分成無數小段,因此阿基里斯雖然越追越近,但永遠追不上烏龜。

當然,這個結論在實踐上是錯誤的,但奇怪的是這一論證在邏輯上卻沒有任何毛病。

在古希臘,還有一則更妙的詭辯是這樣的。

一粒穀子落地時沒有響聲,兩粒穀子落地時也沒有響聲,三粒穀子落地時還是沒有響聲……依次類推,一整袋穀子落地時也不會有響聲。

這同樣是實踐上錯,邏輯上對。「實踐上錯,邏輯上對」這一結果說明,思想的情況和事實的情況是不同的,思想中的真理和事實上的真理是不同的真理,這兩種真理分別有著不同的用處。例如,邏輯定理與事實就常常不一致。

有一條邏輯定理說的是「隨便一句假話都能推出任何一句話」,這聽上去十分荒唐。結果真的有人就要英國大哲學家羅素證明從「2+2=5」推出「羅素是教皇」。深邃無比的羅素做出了如下的證明:假定2+2=5;等式的兩邊各減去2,得出2=3;易位得3=2;兩邊各減去1,得出2=1;教皇與羅素是兩個人,但既然2=1,教皇與羅素就是1個人,所以羅素是教皇。

這個結論,有人說是笑話,如果是這樣,應當說是一個很深刻的笑話。

由此的確可以悟出,思想和事實是兩回事,理解這一點至關重要。實際上這並不很難理解,我們在上學時學到的點、線、面、平行線、三角形、圓形等在事實上是不存在的,它們只是思想上理想化的東西。思想與事實的聯繫只是表現為思想可以應用到事實中去。前面講到的那兩個詭辯只是給錯誤想法敲敲警鐘,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為它們的確很荒謬。

「雞三足」是中國春秋戰國時期思想家公孫龍子的一個著名詭辯——說雞有足是一足,說雞有左足是一足,說雞有右足是一足,加起來共三足。現實中,也常常有人運用傳統文化中的詭辯手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有人宣稱:人既不可能研究他所知道的東西——因為無須加以研究,也不可能研究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去研究什麼。所以,所謂「學到老」是沒有意義的。也有人說,詭辯的出發點是主觀唯心主義;還有人說,詭辯的出發點是形而上學唯物主義,從辯證法上來分析,詭辯的本質是利用語言上的邏輯關係模糊事實真相的一種手段。

「詭辯」和「巧辯」這兩個詞,在古代是沒有多大區別的,「詭」中有「巧」,「巧」中有「詭」。後來這兩個詞意日益分開,出現了明顯的區別。有人認為,詭辯是錯誤的議論,巧辯是正確的議論。不過,詭辯固然都是假的,但巧辯也未必都是真的,兩者的共同點是都符合邏輯。如果在辯論上,辯論者利用「詭辯」巧妙地制服了對方,大概只能叫巧辯;外交場合,一方用「似是而非」的議論反擊了對方的無理要求,往往稱之為雄辯。

★詭辯的特徵

詭辯有很多形式,這些形式都有一定的特點。比如似是而非、白馬非馬、割裂聯繫等。了解詭辯的特徵對正確理解詭辯非常有幫助。

◎似是而非

古時候有一個無賴,借了人家的錢硬是不還。沒辦法,借錢給他的人只好告官。

這一日,縣官開庭審理此案。縣老爺開門見山問無賴:

「你借人家的錢為什麼不還?」

無賴答道:

「老爺,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我已不是當初借錢的我,還錢的應該是借錢的我,而不應該是現在的我。」

縣官是個糊塗蟲,聽無賴這麼一說,覺得似乎有理,於是宣布無賴無罪,了結此案。

借錢給無賴的人越想越憋氣,一氣之下把無賴打得鼻青眼腫,頭破血流。

時過幾日,無賴的傷有點好了,便也到縣老爺那告狀。縣官傳來了那位借錢人,問: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為什麼動手打人?」

借錢人答道:「老爺,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我已不是打人的我,治罪的應該是過去打人的我,而不應該是現在的我。」

糊塗縣官一想,「對呀!」於是宣布無罪釋放。

這個故事,對似是而非的詭辯做了淋漓盡致的揭露。

古希臘思想家赫拉克利特有句名言:「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他有個學生叫克拉底魯,是古希臘最早的詭辯派代表人物。克拉底魯將老師的上述觀點推向詭辯,說不僅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而且「連一次也不能」。如果我們問他:「這是長江嗎?」他一定回答:「不,我無法說它是什麼,因為當我說的時候它就變了。」

克拉底魯的論點道出了詭辯的另一主要特徵:似是而非,不確定。詭辯不確定的觀點實際上是一種相對性觀點,它突破了以往的絕對性觀點,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是,它的相對性排斥任何絕對性,泛濫成了相對主義。列寧曾經尖銳地指出過,從赤裸裸的相對主義的觀點出發,可以證明任何詭辯都是正確的,可以認為拿破崙是否死於1821年5月5日這件事是「有條件的」,可以純粹為了人或人類的「方便」,在承認科學思想體系(它在一方面是「方便」的)的同時,又承認宗教思想體系(它在另一方面也是很「方便」的),等等。

列寧一針見血地概括了詭辯的相對主義思想根源。馬克思主義認為,任何真理都既有絕對性又有相對性,是兩者的統一。從絕對性來說,任何真理都包含著不依賴於任何人的客觀內容,都不能被推翻,而人類認識每前進一步,都是對無限發展著的客觀世界的接近;從相對性來說,人類已經實際達到的認識總是有限的,任何真理性的認識都只是對該對象一定方面、一定程度、一定層次的正確反映。由此可見,任何真理都既是絕對的,又是相對的,而任何真理都是由相對真理向絕對真理轉化的一個環節。

相對主義的詭辯與「一分為二」的兩點論辯證法有相似之處,現實中詭辯者往往以辯證唯物主義者自居。談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固然是正確的,但這兩個方面不應該齊頭並進,至少應該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否則講了等於沒講,就不是「一分為二」的辯證法,而是似是而非的相對主義了。列寧曾說過,只要再多走一小步,看來像是朝同一方向多走了一小步,真理就會變成錯誤。

◎割裂聯繫

割裂聯繫是詭辯的一個主要特徵。

現實中,西方國家的某些政客攻擊我國的計畫生育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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