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盯著閻柔手中捧著的印綬,眼神驟然變得凌厲無匹,更帶著一抹熾熱。沒想到,閻柔竟然連幽州刺史的印綬也一起帶出來,難怪公孫瓚殺了劉虞後,還不斷的派兵追殺逃逸的閻柔與劉和。
王磊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正襟危坐,緩緩說道:「閻先生真是一個聰明人,不過,我出手幫助了閻先生和劉公子,對我而言,有什麼好處呢?」
這時候,王磊以冀州的利益為先。
任何命令,都必須服從冀州的利益。對冀州沒有好處的事情,王磊不可能同意。再者,兵者國之大事,王磊要發起戰爭,也得慎重考慮。
雙方的爭鋒,已經進入談判階段。
劉和知道自己不是談判的料,坐在一旁,靜靜等候。
閻柔笑了笑,說道:「王州牧,拿回中山國,還不算么?拿回了中山國,冀州才是完整的冀州。」
王磊下巴微微上揚,自信的道:「要拿回中山國,任何時候都可以。即使袁紹還在,我也有足夠的實力奪回來。我只是暫時把中山國寄放在公孫瓚的手中,讓他替我管理而已。」
閻柔的表情,愈發凝重。
這時候,閻柔必須和王磊討價還價,沉聲道:「誠如王州牧之前說的話,王州牧和公孫瓚結盟,要拿回中山國,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可是,王州牧沒有理由,而少主身為幽州刺史之子,手持幽州刺史印綬,足以給王州牧合理的理由。」
王磊忽然又說道:「理由?我需要理由么?」
嘴角上揚,透著一抹桀驁。
閻柔心中咯噔一下,這一刻,終於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性格。
這個人,是一個行事不計手段的人,甚至為了利益,反覆不定。之前,王磊可以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幫助劉和。如今,到了討價還價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展露出逐利的本性,大肆的討要好處。
眼前的人,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閻柔深吸口氣,說道:「王州牧需要什麼條件,才能幫助少主呢?」
王磊笑了,道:「你們,能給與什麼條件?」
閻柔眼眸中寒光閃爍,表情冰冷。王磊這麼做,分明是坐地起價。
劉和坐在一旁,心中卻有一絲煩躁。
王磊一擺手,說道:「兩位剛到鄴縣,先下去休息休息。等考慮好後,再和我談條件。我不急的。」
那神情,讓閻柔心中大恨。
忽然,劉和說道:「涿郡緊挨著中山國,只要王州牧願意出兵,我願意割讓涿郡給王州牧。」
一番話,閻柔面色大變,勸道:「少主,不可!」
劉和說道:「閻先生,還有別的辦法嗎?」
閻柔沉聲道:「割讓土地的事情,絕不能做。少主,我們回去,找別的人。」
王磊眼眸一下眯起,說道:「閻先生,既然到了鄴縣,就好好的在鄴縣呆著,不要四處亂走。畢竟,這鄴縣裡面,還有公孫瓚的探子,稍不注意,兩位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我會在州牧府等兩位的消息,希望,兩位不會讓我失望。」
閻柔皺眉道:「王州牧,你威脅我們么?」
「威脅,我有么?」王磊笑了笑,很無辜的說道:「閻先生多慮了,慢走不送。」
閻柔氣哼哼的,心中升起一抹無力感。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閻柔有心無力,沒有反抗的力量。
旋即,閻柔抓住劉和的手,就打算往外走。
然而,劉和卻紋絲不動,掙脫了閻柔的手,轉身看向王磊,繼續道:「王州牧,我還是剛才的話,割讓涿郡,求王州牧幫忙滅掉公孫瓚。」
王磊聞言,輕輕搖頭,道:「劉公子說笑了,幽州是一個州,何來割讓的說法。我可以幫助公子拿下公孫瓚,但公子主政,我掌兵。」
刷!
劉和的臉,瞬間大變。
返回幽州主政,而王磊卻要掌握兵權,意味著王磊隨時可以換掉它。甚至,他只是王磊手中的傀儡,是把整個幽州交到王磊的手中。
這樣的事情,劉和卻是不願意的。
閻柔已經是眼神森冷,沉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王州牧當心噎死。」
「告辭!」
閻柔大袖一拂,擺手道:「少主,請!」
劉和輕嘆,先一步離開,而後,閻柔跟在後面,一起離開了州牧府。
王磊一個人坐著,嘴角勾起笑容,眼中有著無盡的自信。閻柔與劉和既然來了鄴縣,那就別想再離開王磊的視線。到嘴的肉,王磊不可能吐出去。
「周泰,請史阿!」王磊吩咐道。
周泰去傳令,時間不長,史阿來到了王磊的身前。
史阿恭敬的道:「主公,有什麼吩咐?」
王磊吩咐道:「閻柔與劉和到了鄴縣,他們的手中,還有幽州刺史的印綬。這兩人必須在我的掌控中,你立即調集暗部的人,盯緊這兩人,防止兩人離開。這件事至關重要,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諾!」
史阿重重的點頭,便離開了州牧府。
……
鄴縣,西門。
這一日,一輛馬車,緩緩從遠處的官道上行駛而來。
馬車到了城門口,接受檢查後,便快速的進入城中。來到驛站停下後,一個滄桑的老者,從馬車上走下來,緩緩的進入驛站。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從長安趕來的蔡邕。
此番,蔡邕奉李儒的命令,打算想王磊討要製造紙錢的技術。
蔡邕在驛站中休整一番,第二天,親自前往州牧府拜謁。
遞上拜帖,士兵通傳後,王磊親自來到大門口迎接。看著愈發蒼老的蔡邕,王磊笑道:「一別經年,蔡先生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蔡先生遠道而來,辛苦了,請!」
一擺手,王磊領著蔡邕,進入了大廳。
賓主落座,蔡邕開門見山的道:「王州牧,老夫這次來,是帶著天子的詔令來的。」
「哦,什麼詔令?」
王磊神色嚴肅,顯得非常鄭重。
蔡邕沉聲道:「天子聽聞王州牧印製紙錢,使得商業昌盛,非常的高興。對此,天子請王州牧獻出印製紙錢的辦法,讓天下的百姓受益。」
「哈哈哈……」
大笑聲,驟然在大廳中響起。
蔡邕見狀,嘴角輕輕抽搐,心中一陣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