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縣,東門的城門口。
一紙告示,張貼出來後,立即圍觀了無數的百姓。
張貼告示的衙役站在告示的下方,指著告示,大聲介紹道:「從今天開始,冀州將發行紙錢。紙錢是什麼呢?告示上面的圖很清楚,只有巴掌長和寬的紙,就是將要推出的紙錢。這紙錢可以和銅錢一併使用,攜帶銅錢不方便的,可以前往官府以銅錢換取紙錢。」
衙役說完,很快就離開。
圍觀告示的百姓,卻一下鬧開了,都談論告示上的紙錢。
「我個人覺得,官府推出的紙錢沒啥用。我兜裡面有銅錢就行,有銅錢踏實。至於官府的紙錢,誰知道有什麼目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這是懷疑州牧么?」
「就是,就是,沒有州牧大人,我們能過上好日子么?」
「和銅錢相比,紙錢的確要方便些。你想啊,背著一袋紙錢和銅錢,到底哪一個更方便呢?再說了,這是州牧府下達的命令。王州牧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對,支持州牧大人。」
「我相信,州牧大人不會害我們。」
「嘿,這件事,我知道消息。」人群中,一個長得很胖的人說道。
一個瘦子附和道:「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消息?」
胖子洋洋得意,拔高了聲音,大聲說道:「我家小舅子,是田豐大人府上的管事。他和我喝酒的時候,曾提及州牧要推行紙錢。當時,我還納悶兒,紙錢是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我那小舅子還說了,冀州所有官員的俸祿,都變成紙錢發放,不再發放糧食和俸祿。」
瘦子又說道:「這麼說,倒也可靠。」
「我覺得還是不妥,賣東西的人不接受紙錢,那有屁用。」
這時候,又有人提出了疑問。
一個儒士微微一笑,解釋道:「誰說沒用?負責推行紙錢的甄儼,奉了州牧的命令,召見了鄴縣的糧商、油商,以及販賣衣服的商人,甚至鄴縣的客棧、酒樓等商人,全都接到了命令,必須使用紙錢。你拿著錢去吃飯、買東西,是可以的。甚至,付錢後,找給你的,還是紙錢。」
「這麼說,還是有一定用處的呀!」
「必須要有用處,否則,州牧大人推行紙錢做什麼?」
……
百姓的爭論,愈發激烈。
紙錢宣布之後,整個鄴縣,彷彿成了一座喧囂之城,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談論著推行的紙錢。
時間流逝,隨著百姓的使用,再加上政策的配合,以及商人們的參與,紙錢像是春風化雨一樣,悄無聲息的融入到百姓的生活中。
這一情形,在其餘的各郡各縣,也不斷的上演著。
整個冀州,進行了一場變革。
銅錢在市面上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的紙錢。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也有看到了紙錢可以牟利,進而鋌而走險的商人。可惜的是,這個時候,賈詡執掌的暗部,以及負責的甄儼,一直死死的盯著。
凡是製造假錢的商人,統統株連三族。
狠辣的處理手段,以及紙錢帶來的好處,讓百姓逐漸習慣了之前。
時間一晃,進入194年2月。
這時候,紙錢已經徹底的在冀州通行,幾乎取代了銅錢在冀州的地位。只不過,負責這件事的甄儼,卻感到了為難。
帶著疑惑,甄儼來到州牧府。
書房中,王磊面帶微笑,說道:「怎麼樣,紙錢的推廣還行吧?」此時的王磊,唇上有了兩撇小鬍子,頜下也有了黑乎乎的胡茬,看上去成熟了許多,更多了一絲威嚴。
冀州的發展,王磊看在眼中,也是頗為得意。
甄儼稟報道:「主公,紙錢推廣已經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只是,在下覺得如今的紙錢,已經遇到了瓶頸。許多大宗的貿易,一枚銅錢代表的一張紙錢,已經難以再使用。許多商業買賣,都是一千錢以上,甚至數十萬錢的交易,一張一張的紙錢,難以滿足。」
王磊皺眉道:「看來,是時候印製大額紙錢的時候了。」
甄儼眉頭一挑,道:「主公早就料到今天么?」
王磊笑了笑,並未回答,而是吩咐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讓負責刻印的人,刻印出十、百、千的紙錢。這樣的紙錢,既可以用於小買賣,也能用於大宗交易。不過百、千的紙錢,必須慎重,不能大批量的流出,慢慢來,否則容易失去控制。」
甄儼聽了後,一下明白了過來。
臉上掛著笑容,甄儼興奮的說道:「主公的建議真好,有了一張一千錢的紙錢,就可以代替一千張最普通的紙錢。而一張一百錢的之前,也可以代替一百張……有了更多種類的之前,效果更好。所有的紙錢並行使用,更加的方便。」
王磊點了點頭,甄儼立即就去執行。
……
大額紙錢的推出,對冀州的影響,又上了一個層次。
冀州的商業,愈發繁榮。
如此一來,許多的商人出門,都不再拿著大堆的金銀出去,可以裝著一摞大額的紙錢,就能夠走遍冀州。冀州的商業愈發繁榮,這時候,周邊的州郡,也逐漸受到了影響。兗州、青州、幽州、并州、長安、雒陽等地,漸漸的出現了冀州獨有的紙錢。
這一情形,立即反應到各州的州牧案桌上。
……
幽州,薊縣。
州牧府,大廳中。
公孫瓚高坐在正上方,表情嚴肅。他的眼眸中,卻有著濃濃的得意。曾經的幽州刺史劉虞不堪一擊,被他擊敗後,已經淪為了公孫瓚的劍下亡魂。
讓公孫瓚憤怒的是,刺史印綬,竟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劉虞的兒子劉和。
公孫瓚失去了印綬,憤怒之下,不僅殺了劉虞,還把劉虞的全家老小,一個不留的斬殺。整個幽州屬於劉虞的勢力,盡皆被斬殺。
不過,幽州還有和公孫瓚敵對的勢力。
劉虞被殺,鮮於輔、齊周卻逃走,又在北方的邊境組織士兵抵抗。
關靖眼神嚴肅,說道:「主公,幽州的鮮於輔、齊周只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反而是冀州的動作很大。冀州最近推出了紙錢,影響很大。我們幽州的許多商人,都開始使用這樣的紙錢。卑職擔心,王磊包藏禍心。」
公孫瓚眼珠子轉動,思慮片刻後,吩咐道:「傳令下去,封鎖邊境,禁止雙方通商,防止冀州的紙錢流入幽州。」
「諾!」
關靖得令,立即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