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沮授在人群中找了一個老婦人出來。
簡單的說明後,老婦人帶著女子去了不遠處的客棧。時間不長,兩個人就回來了。那老婦人一臉的欣慰,歡喜的說道:「這些鮮卑狗,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對姑娘動手。姑娘是清白的,沒有事兒。我估計,這些鮮卑狗抓了姑娘去,是想威脅大人,沒想到,大人直接放箭,就嚇到了這些鮮卑狗。一群慫貨,欺軟怕硬。估計在床上,也是銀槍蠟頭。」
老夫人嘴巴伶俐,噼噼啪啪的說了一大堆。
王磊微微頷首,沮授找的這個人,還是對了的,口才很不錯。
王磊看向女子的家人,吩咐道:「這次的事情,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本官的疏忽。你放心,本官會給你一個交代,給鄴縣的百姓一個交代。」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一家老小,連忙道謝,女子父母的眼中,都浮現出喜悅的神色。
幸好女兒是清白的!
很快,一家人退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然而,堵在驛站門口的百姓,卻不曾散去。
圍住驛站的士兵,也不曾退去。
軻比能盯著驛站外的局面,表情凝重,他的眼眸中,更是浮現出擔憂的神色。百姓遲遲沒有散去,王磊也沒有命令士兵退去,事情恐怕難以善了。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軻比能深吸口氣,拔高了嗓音,大聲說道:「王州牧,人已經完好無損的交給你。我已經放了人,王州牧是否該遵守承諾,把驛站外面的士兵撤走?」
王磊忽地道:「什麼時候,我說了要撤兵?」
一句話,軻比能氣息一滯。
軻比能氣急,女子交出去後,已經沒有了人質,情況很難辦。
王磊沉聲道:「一開始,我已經說清楚。交出被擄走的女子,交出擄走女子的兇手。如今,女子安全的離開,只完成了一個條件,還有兇手逍遙法外。你交出兇手,一切好說。」
「你不守信用!」
軻比能怒氣沖沖,在這一瞬,失了分寸。
王磊語氣冰冷,大聲說道:「我怎麼不講信用了?我答應了你要撤兵么?剛才的話,仔細的想想吧。我說過,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軻比能表情陰沉,一顆心冷冰冰的。
這一回,不僅是撞到了鐵板,更中了王磊的計謀。
失去了人質,他的處境將非常的困難。
軻比能盡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聲說道:「王州牧這樣做,難道不怕我回去後,召集鮮卑大軍,攻打冀州么?」
王磊回答道:「烏桓是攻打冀州的先例,鮮卑敢殺來,我冀州就敢殺回去。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一句話,破滅了軻比能的幻想。
圍觀的百姓,更是轟然應和。
到了這個地步,不交出兇手,絕對不可能罷休。
瑣奴握緊了拳頭,氣哼哼的道:「大人,我們和王磊拼了。我們有近百名鮮卑兒郎,全部上馬後,迅速的殺出去。只要突圍了,就可以趁著鄴縣沒有防備,殺出鄴縣。只要出了鄴縣,天大地大,任由我們殺戮。到時候,我們在冀州殺他個天翻地覆。」
「蠢貨,你以為王磊是劉虞么?」莫佛眼神嚴肅的說道:「劉虞手段溫和,可以輕易的對付。但王磊不一樣,王磊能輕易的剿滅袁紹,而我們在鄴縣,他若是想要圍剿我們,對我們很不利。」
瑣奴說道:「這是你造成的。」
莫佛眼中浮現出一抹決絕,忽然,莫佛單膝跪地,說道:「能追隨大人,是莫佛的榮幸。這一輩子,莫佛無悔。下一輩子,莫佛還要追隨大人。我這就出去,只要我認罪,就能挽回局面。」
「先生!」
軻比能咬緊牙關,一句『先生』,苦澀無比。
瑣奴盯著莫佛,沒想到莫佛會主動提出去赴死。瑣奴說道:「軻比能大人,這件事是我引起的。莫佛出去沒有用,我出去吧!」
雖說,瑣奴和莫佛不對付,他卻知道輕重。
莫佛搖頭道:「我只是大人身邊的一個小人物,死在鄴縣,沒有人關注。可是,瑣奴你是大人的頭號部將,一旦你在鄴縣出事,回去後,各部落都會知道大人栽了跟頭,大人的威信必定遭到影響。」
頓了頓,莫佛又說道:「只有我出去受死,才能避免大人的威信遭到影響。等大人和王磊結盟後,返回草原,威信不僅不會遭受影響,反而,大人的威信,能進一步的提升。」
軻比能的心中亂糟糟的,看向莫佛,眼神滿是不舍。
莫佛的一番話,打動了軻比能。
瑣奴一臉欽佩的表情,說道:「莫佛,之前我錯怪了你。大人麾下,沒有膽小之輩,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鮮卑男兒。你放心的去,我會保護主公。」
莫佛笑了笑,道:「大人,我去了。」
「先生!」
軻比能神情失落,眼看著莫佛走出來驛站的大門。
莫佛走出門,他的手中提著一柄彎刀,來到猛虎營前方,沉聲道:「王州牧,擄走女子的事情,是我命令人乾的。這件事和大人無關,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條命,陪給王州牧。」
說著話,莫佛手中的彎刀,向脖子抹去。
刀刃劃破肌膚,割裂了脖子。
鮮血噴濺,莫佛瞪大眼,高呼道:「大人,記得今天的一幕。」
聲音落下,莫佛轟然倒地。
王磊看著倒在地上的這個人,眼眸中也浮現出一絲佩服。
這個人為了軻比能赴死,膽色堪稱出眾。
然而,王磊和軻比能是不同的陣營,不可能心軟。再者,王磊必須強勢到底,必須給百姓一個交代。他眼神冷峻,說道:「軻比能,綁走女子的人,不是眼前的人。他自稱是他指使的,可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派來替死的呢?冤有頭債有主,交出綁架女子的人。」
一番話,軻比能臉色大變。
他的眼眸中,更有著濃濃的憤怒。莫佛死了,王磊還要追究,這是翻臉不認人。若是還要交出瑣奴,莫佛豈不是白死了。
軻比能握緊拳頭,喝道:「瑣奴,調集士兵,我和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