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神情嚴肅的走進來,稟報道:「主公,顏將軍求見。」
「請!」王磊擺手道。
周泰去傳令,不多時,顏良急匆匆的來到大帳中。不等王磊開口,顏良撲通一聲跪下,祈求道:「主公,卑職有一事相求,請主公應允。」
王磊摸了摸鼻頭,一頭霧水,顏良這是鬧的哪一出呀?
「什麼事?」王磊問道。
顏良回答道:「末將來,是想要請主公饒文丑一命!」
「文丑?」
王磊頓時想了起來,當時和袁紹的大軍交戰,文丑和黃忠交手,卻被黃忠生擒。押在大營後,到現在,王磊都還沒有處理文丑。
這樣的猛將,王磊也是頗為欣賞的。王磊不再耽擱,吩咐道:「來人,把文丑帶上來。」
士兵去帶人,不多時,文丑被帶到了營帳中。
文丑昂著腦袋,眼神倔強,一副惡狠狠的神情。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顏良,哼了聲,又看向王磊,大聲道:「王磊,要殺就殺,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都不算是好漢。殺了我,十八年後,爺爺又是一條漢子。」
「文丑,趕緊跪下。」
顏良心中大急,擔心王磊一怒之下殺了文丑。
然而,文丑卻不領情。
文丑雙手被綁著,憤怒的說道:「顏良,我忠於主公,寧死也不會背叛主公。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今日被抓了,大不了一死。大丈夫死則死矣,沒什麼可怕的。反倒是你,哼,令人失望。原本,我敬你為兄長,可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丟人,沒骨氣。」
一番話,顏良實在是難以反駁。
不論事情是怎麼回事,終究,他是背叛了袁紹。
武人重義,大抵如此。
王磊神色很平靜,看向顏良,聳了聳肩,道:「顏良啊,你已經看到了。你說,我該怎麼處理?」
顏良連忙道:「主公,請您給末將一點時間。末將一定能勸服他,一定讓文丑替主公效力。」
「砰!砰!!」
顏良不停的叩頭,腦袋撞得砰砰響,眼中帶著渴求的神色。
那神情,王磊也忍不住感慨。
「罷了,給你一天時間。」
王磊一擺手,士兵把文丑帶下去,顏良也感激的站起身,跟著文丑一起離開了營帳。
等文丑離開後,王磊開始處理營中的後續事情。張頜即將率領大軍前往渤海郡,而王磊卻要率軍和張頜分開,返回鄴縣。
在此之前,王磊必須做好交接的事情。
顏良來到羈押文丑的營帳,看著坐在營帳中的文丑,沉聲道:「賢弟,袁紹被殺,袁軍已經覆滅。再堅持已經沒有意義,歸順主公吧。」
「不可能,我忠於主公。」
文丑一臉鄙夷的神色,喝斥道:「我忠於主公,無愧於心。然而,你呢?你是怎麼對主公的,主公對你信任有加,可你卻背叛了主公。」
看著文丑,顏良皺起了眉頭。
文丑哼了一聲,說道:「你說,你對得起主公么?你簡直是混賬。」
話語中,有憤怒,更有失望。
兩人雖非骨肉兄弟,之間的情誼,卻比親兄弟更親。
顏良歸順王磊,文丑第一個不相信。到最後,文丑確定了顏良歸順王磊,有的是濃濃的失望。以及,想親自質問顏良,為什麼背叛袁紹?
這一回,顏良終究忍不住了。
自己最好的兄弟,不斷指責自己,而且指責的,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顏良深吸口氣,忍不住反駁道:「我怎麼背叛袁紹了?我們一起帶兵攻打毋極縣,我被抓,而你逃走。當時,王磊俘虜了我,讓我歸順,我背叛了嗎?沒有,我選擇的是寧死不降。」
「我寧死不降,袁紹做了什麼呢?」
「袁紹派許攸來毋極縣,向主公開出條件,打算換回我。然而,主公不同意放人,因為一旦我回到袁紹麾下,肯定給主公造成威脅。」
一想到昔日的場景,顏良的眼中,便閃爍著熊熊怒火。
昔日的一幕,難堪回首。
文丑卻是撇撇嘴,氣憤的說道:「你知道主公派了許攸來救,可是,你做了什麼呢?主公沒有放棄你,是你背叛了主公。」
顏良大袖一拂,道:「放屁,不是我背叛,是袁紹放棄了我。」
「狡辯!」文丑說道。
顏良哼了聲,繼續道:「當時,主公不願意放我回去,而後,許攸說了袁紹的話。袁紹說了,既然不放掉我,那麼,請王磊殺掉我。」
文丑斷然道:「不可能!」
顏良沉聲道:「沒什麼不可能的,這些話,是許攸轉述的,我在屏風後,聽得清清楚楚。」
「許攸的轉述,一共三句話。」
「其一,袁紹擁有的東西,不論是女人,亦或是使用過的物品,都打下了他袁紹的烙印。既然不再屬於袁紹,就只能毀掉。」
「其二,袁紹說我若是忠心不二,就該在被俘的時候,自殺殉節,全了忠貞的名聲,而不是成為屈辱的俘虜,弄得袁紹顏面無存,還要耗費大價錢換人。」
「其三,袁紹還說了,顏良只是一介武夫,不值一提。他袁紹麾下的武將很多,還有文丑、高覽、淳于瓊等人,不差顏良這一個。」
顏良深吸口氣,眼眶已經濕潤。
男兒淚,貴如血!
面對著自己的兄弟,顏良止不住的流淚。
顏良握緊拳頭,繼續說道:「袁紹為了讓主公殺我,開出的條件是河間國的掌控權。我們兵敗後,河間國已經恢複穩定,但立場卻搖擺不定。一旦袁紹兵力威脅,河間國可能會再度歸順袁紹。為此,袁紹以不攻打河間國作為條件,把河間國的控制權交給主公,讓主公殺我。」
顏良一臉譏諷的神色,道:「可惜的是,主公還是沒有殺我。」
「不,不,不是這樣的。」文丑瞪大了眼睛,不停的搖頭,大聲說道:「許攸回到南皮縣後,不是這樣說的。」
顏良愣了一下,問道:「怎麼回事?」
文丑說道:「當時,兄長的家人被悄然帶走。許攸回來後,說兄長背叛了主公。」
「不可能,我寧死不降,是聽了許攸的話,才歸順主公的。」顏良眼眸一下眯起,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失聲說道:「莫非,當時許攸就歸順了主公?」
文丑咽了口唾沫,思考想去,只有這個可能,否則許攸怎麼可能幫助王磊呢?
一想到此處,文丑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殺了許攸。
顏良輕嘆了口氣,繼續道:「陰差陽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兄弟,歸順吧。主公是一個明主,值得託付生死。或許你不知道,今天剛剛歸順主公的高覽,竟被主公任命為安平國的國相。主公的心胸,非一般人可比。」
文丑聽了顏良的解釋,心中的疙瘩終於消失。
「好,我願意歸順。」
文丑想了想後,最後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