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看到逼近營地二十丈的士兵接連倒下,眉頭一挑。
冀州軍的營地周圍,有埋伏。
然而,這不足以影響袁紹攻擊冀州軍營地的想法。袁紹心思一轉,吩咐道:「傳令下去,殺入營地後,斬殺一名敵人,獎勵一千錢;斬殺兩名敵人,獎勵二千錢;斬殺三名敵人,獎勵四千錢;斬殺四名敵人,獎勵八千錢……以此類推,上不封頂。」
一道命令,完全以錢財鼓勵士兵。
這樣的命令,直接卻有效。
消息傳到士兵的耳中,一個個士兵,紅了眼,嗷嗷叫著衝鋒。
一顆腦袋,一千錢;兩顆腦袋,兩千錢;三顆腦袋,四千錢;四顆腦袋,八千錢……若是斬殺十個人,取得了十顆腦袋呢?
士兵讀書不多,算賬卻很快,盤算清楚後,更是鬥志昂揚。
有鐵蒺藜又能如何?
這些鐵蒺藜,阻擋不了士兵賺錢的決心。
只要大賺一筆,就可以回家享清福。
無數的袁軍士兵,提著刀,嘶吼著衝殺。他們冒著被鐵蒺藜扎穿腳板心的危險,繼續往前沖。密集的鐵蒺藜分散,雖然能起到阻礙的作用,卻無法阻攔,距離營地越來越近。許多士兵,更是踩在倒在地上士兵的身上,往營地奔去。
袁軍士兵攻擊的氣勢,不減反增,洶湧無比。
這一幕落在袁紹的眼中,袁紹大喜道:「重賞之下,才有勇夫啊。」
高覽說道:「主公英明!」
許攸神色凝重,並不樂觀,交戰剛開始,難以下論斷。
張頜的表情古井不波,沒有任何詫異或者擔憂。當他看到袁軍士兵逼近,距離營地不到十丈的時候,一揮手,吩咐道:「弓弩手,準備!」
頃刻間,蹲在沙袋內側的士兵,全都裝填了弩箭,準備就緒。
「放箭!」
一聲令下,一排排的弓弩手,發起攻擊。
密集的弩箭射出營地,掛著呼嘯聲,勢如破竹,直接沖向袁軍士兵。
「噗嗤!」
一支弩箭命中一名士兵,強大的力量衝擊下,穿透了士兵的身體,繼續往前。弩箭的力量不同於弓箭的力量,短短的射程內,衝擊力十足,射殺的不止是一兩個士兵。密集的弩箭射出,噗嗤噗嗤的聲音連成一片。
所過之處,宛如大浪沖刷,盡皆被摧毀。
靠近營地的袁軍士兵,眨眼工夫,全部被一支支弩箭肅清乾淨。
極少數沒被射殺的袁軍士兵,雖然躲開,卻沒避開腳下的鐵蒺藜,仍是受傷倒在地上。三千士兵密密麻麻的衝鋒,但面臨弩箭的反擊,每一波的攻擊,都被化解掉。戰場上血氣瀰漫,慘叫聲回蕩,一具具屍體堆積起來,宛如一座座小山。
鮮血匯聚,形成一灘灘血泊。
地面上,浸入地面的血跡乾涸,留下一灘灘暗紅色的血跡。
這個時候,袁紹有些急了。
三千先鋒士兵,逼近王磊的營地,竟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全部殺死。這樣的結果,袁紹很不滿意。然則,想攻打營地,卻又不容易。袁紹看向許攸,問道:「子遠,王磊把營地守得固若金湯,有什麼辦法破掉?」
許攸皺眉,好半響後,搖頭道:「一時半會兒,想不到破解的辦法。」
高覽沒有認輸,主動說道:「主公,攻擊冀州軍營地,困難有兩點。其一,鐵蒺藜。這些鐵蒺藜是胡亂灑下的,許多的士兵衝上去,被鐵蒺藜刺中受傷。如此一來,鐵蒺藜的威脅已經很小,可以忽略掉;其二,冀州軍營內的弓弩,這才是最重要的關鍵。」
袁紹直接問道:「你有什麼辦法解決?」
高覽回答道:「末將讓士兵手持盾牌,聯合在一起組成陣勢,再逼近營地。」
袁紹遲疑了一下,吩咐道:「本太守相信你,去安排。」
高覽說道:「多謝主公!」
當即,高覽親自去吩咐士兵,教導士兵怎麼抵擋。時間不長,又有一批士兵出現在軍陣前方。這一批士兵,人數約有千人。五個人組成一組,所有的士兵手持盾牌,一面面盾牌組合在一起,擋著射來的弓弩,快速往前沖。
弓弩射擊的力量強,穿透力強,但每一組士兵抵擋的方法卻頗為巧妙。
一面面盾牌結合起來,宛如一面大盾牌。
每一面巨大的盾牌斜擋在身前,弓弩命中盾牌的時候,和盾牌不是正面碰撞,力量會被卸掉許多,雖然也有士兵擋不住,以至於盾牌被撞飛。然而,這樣一來,許多的士兵卻得以擋住了弓弩的攻擊。
一批一批的士兵,冒著射擊的弩箭,緩緩往前推進。
這一回,擋住了弩箭。
呂曠見狀,抱拳道:「主公,擋住了。高將軍的這一妙計,擋住了弩箭的攻擊。只要士兵殺入營中,兩軍開始拼殺,到時候,我們必勝無疑。」
語氣中,有著濃濃的自信。
文丑握緊了拳頭,說道:「等攻破營寨,末將願為先鋒。」
袁紹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王磊布下種種陣勢,抵擋大軍的攻擊,但高覽的這一計策,卻頗為精彩。袁紹看向高覽,沉聲道:「高覽啊,既然有這樣的妙計,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拿出來使用呢?若是一開始就這麼攻擊,之前的三千士兵,就不會枉死。」
高覽解釋道:「主公,末將是剛才靈機一動,想出的主意。」
袁紹點了點頭,誇讚道:「很好,這一戰,本太守期待你能取勝。」
高覽抱拳道:「必不負主公信任!」
高覽的眼眸中,也浮現出一抹得意。有了破敵的機會,高覽不再猶豫,吩咐麾下的士兵,讓一個個士兵手持鐵盾,源源不斷的攻擊。只要殺入營地,破掉了張頜布下的弩陣,那麼,就可以大範圍的攻擊。
這一戰,他勢必要取勝。
王磊見袁軍採取了恰當的應對之策,微微頷首。指揮軍隊的人,倒也不錯,在短短時間,又發起反擊。
王磊看向張頜,微笑道:「儁乂,看來你遇上了對手。」
張頜仍是表情平靜,不卑不亢的道:「主公,這點手段,不過是雕蟲小技。高覽有幾分本事,但也就那點能耐,想破開大營,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