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城縣,南面十二里。
軍營,營地門口。
軍中的主帥高覽以及副帥文丑,親自帶著軍中的文官武將等待。兩人眼中,都有著濃濃期待,因為袁紹已經帶著大軍趕來,即將抵達營地。
文丑身著甲胄,眼神興奮,道:「這段時間,咱們閉門不戰。如今,主公來了,終於要和王磊的大軍交戰。這一次,必定要擊敗王磊,一雪前恥。」
一想到在鄴縣的遭遇,文丑心中就怒火升騰,恨不得活劈了王磊。
高覽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文丑的話。
「噠!噠!噠!!!」
忽然,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官道的盡頭,戰馬賓士,一匹匹戰馬彷彿是潮水奔騰,洶湧而來。
「來了!」
高覽抬頭望去,看到戰馬經過處飛沙走石般的場景,心中莫名一松。王磊率軍東武城縣,數萬大軍逼近,高覽獨自面對大軍,壓力可想而知。
眨眼的功夫,騎兵清晰的映入眼帘。
在軍隊的最前方,一名青年身穿甲胄,策馬賓士。
見到此人,高覽眼眸一挑,眼中的這個年輕人,也是袁紹的親戚。此人名叫高柔,是高幹的堂弟,不過此人和高幹不一樣。高幹一直跟在袁紹的身邊,行事略顯輕佻,舉止帶著紈絝子弟的風格。
高柔不一樣,袁紹擔任渤海郡太守後,高柔才來到渤海郡投奔袁紹。雖然高柔年紀輕輕,卻執掌袁紹組建的大戟士,軍中無人不服。
大戟士出現,高覽大受振奮。
歷史上,高柔的名聲並不顯赫,但卻是少有的常青樹。
高柔和高幹一開始效忠袁紹,在曹操擊敗袁紹後,高柔和高幹一起歸順了曹操,被任命為菅縣的縣長。
不久後,高柔被提拔為丞相倉曹屬,跟在曹操的身邊做事。
替曹氏效力二十年,高柔官至九卿,升任廷尉。
任廷尉二十三年,高柔升任太常。
七十二歲時,高柔出任司空,成為三公之一。縱觀高柔替曹魏效力期間,少有挫折,都在穩步的上升,一步步通往仕途的巔峰。
司馬懿掌權時期,高柔又一力支持司馬懿,數年後榮升太尉,進爵安國侯。
如今的高柔,官職低微,但行事手段卻老辣無比,做事滴水不漏,深得袁紹的信任。高柔率領大戟士先一步抵達軍營,翻身下馬,抱拳道:「高柔,見過高將軍、文將軍。」
高覽和文丑微笑著回禮,靜立一旁,等候袁紹的坐騎抵達軍營。
袁紹帶人抵達,率軍入營,並升帳議事。中軍大帳,袁紹高坐在上方,在營帳中,許攸、牽招、高覽、文丑、呂曠、呂翔、高柔、呂威璜等文武眾將,全部齊聚。
袁紹的目光落在高覽身上,問道:「高覽,近期的戰事如何?」
高覽神色平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稟主公,王磊率軍抵達東武城縣後,一直按兵不動,還沒有發起攻擊。」
「很好,看來,王磊是在等著本太守。」袁紹眼神銳利,顯得很自信,之前曾有的彷徨全都消失。他目光掃過在場的人,語氣激昂,大聲道:「此戰,將決定冀州的未來。為了袁氏的榮耀,更為了諸位的前程,本官懇請諸位全力以赴,擊殺王磊。」
文丑性子急切,急不可耐的站出來,抱拳說道:「主公,此戰攻打王磊,末將願為先鋒。」
袁紹滿意的點頭道:「好,本太守允了。」旋即,袁紹目光一轉,看向許攸,問道:「子遠,軍隊準備就緒了嗎?」
許攸回答道:「回稟主公,一切準備就緒。」
袁紹噌的站起身,大袖一拂,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軍隊休整一日。明日,大軍出征,一鼓作氣,擊敗王磊。」
「諾!」
眾將得令,都是鬥志昂揚。
……
冀州軍,軍營。
中軍大帳,郭嘉、賈詡、田豐和審配聯袂趕來。
四人落座後,郭嘉說道:「主公,袁紹率軍四萬,已經抵達東武城縣外的大營。袁紹知道主公抵達,心急求勝,肯定會率先發起攻擊。在下推測,最遲後天,袁紹會有行動。」
王磊點了點頭,道:「袁紹率軍趕來,趁著士氣正盛,自然想一鼓作氣的擊敗我。只是,事情哪裡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冀州的軍隊,從不會輸給袁紹。」
語氣中,有著濃濃的自信。
王磊領軍至今,沒有輸給袁紹,反而是袁紹數次出戰,一敗再敗。
田豐接著道:「正面廝殺,尤其是袁紹麾下士兵士氣正盛的時候,對軍隊士兵的損耗,非常大。即使軍隊取勝,也會有巨大的損失。冀州,是主公的冀州,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完好,對主公將來的治理,會有諸多的好處。」
王磊微微頷首,示意田豐繼續說。
田豐又道:「在下認為,暫時避其鋒芒,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袁紹明日或者後日出戰,久攻不下,士氣必定大損。等袁紹的大軍士氣,主公再發起總攻,效果更好。」
審配不同意田豐的意見,說道:「道理是正確的,但忽略了一個問題。主公的實力,足以擊敗袁紹。既然能一鼓作氣的擊敗袁紹,為什麼要耽擱更多的時間呢?多一天,糧食、器械等的消耗又會加劇。縮短時間,速戰速決,對主公反而更有利。」
田豐說道:「正南兄,不是我忽略了主公實力強勁的問題,是你沒明白。我考慮的是,更全面更完整的保存清河國,保存冀州的力量。」
審配是直脾氣,毫不客氣的道:「速戰速決,再迅速安撫百姓,也是治理之道。」
兩個人,各執一詞,各不相讓。
賈詡輕搖羽扇,沒有直接提出建議。同樣的,一開始說話的郭嘉,也只是推斷袁紹將帶兵出戰,沒有建議如何動兵?
兩個人,都是各有心思。
王磊目光轉向賈詡,問道:「文和,有什麼看法?」
賈詡輕搖羽扇,道:「主公,田豐和審配的分析,都有道理。從長遠看,或者是從降低損失的角度考慮,避開袁紹的鋒芒,的確更合理。然而,軍隊強勢,能擊敗袁紹,速戰速決,也是可行的策略。」
王磊輕輕搖頭,這番話,相當於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