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的態度,讓王磊心中倍感疑惑。
看樣子,甘寧沒打算劫船。可王磊一直在冀州,沒有來過荊州,和甘寧素不相識,沒有任何交集,甘寧怎麼會露出親切的態度呢?王磊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王霸之氣,可以一跺腳就收服猛將謀士。這一路走來,王磊能聚集這麼多的謀士和武將,是靠了一定的手段才拿下的。
郭嘉是王磊處心積慮留下的,賈詡是直接綁走,而後慢慢收服。田豐、審配、張頜等人是王磊向韓馥討要的……甘寧縱橫長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物,王磊若是想著王霸之氣一放,對方就叩頭稱臣,那絕對不可能。
王磊也從沒有想過,那不現實。
王磊神色平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笑眯眯的問道:「興霸帶著艨艟和大船前來,莫非打算劫船嗎?」
甘寧連忙道:「王州牧說笑了,我再怎麼混賬,也不能劫王州牧的船。」
「還算識相!」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立在船頭,語氣硬邦邦的。
這番話,讓甘寧心中不喜。
甘寧瞥了眼呂布,嘴角上揚,笑問道:「這位將軍就是董卓的義子,呂布呂奉先吧。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呂將軍果然英俊瀟洒,是一個俏郎君。」
語氣中,有著淡淡的疏離。
那話語,更透著挑釁。
呂布哼了聲,握緊方天畫戟,一股迫人的殺氣直奔甘寧。
剎那間,甘寧背脊生寒,如臨大敵。甘寧出道以來,縱橫大江,罕逢敵手。除了在九江一帶的周泰、蔣欽等人,甘寧還沒有遇到敵手。然而,呂布一瞬間釋放出來的殺意,那股氣勢,讓甘寧生出無力抵抗的感覺。
心中的輕視,隨之消散。
甘寧也是洒脫的人,見識了對方的手段,放下恩怨,抱拳道:「呂將軍武藝驚人,甘寧佩服。剛才的話多有得罪,請呂將軍見諒。」
呂布也不好過於逼迫,笑說道:「好說,好說!」
王磊說道:「不打不相識,認識了就是朋友。」王磊擔心這兩人意見不合發生衝突,引發不必要的爭端,趕忙勸說。
甘寧說道:「某家來見王州牧,是請州牧前往大寨一趟。」
呂布斷然拒絕:「不可能!」
王磊問道:「興霸邀請我前往,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甘寧瞅了眼呂布,說道:「典大哥帶人在大寨中做客,是典大哥讓我來邀請王州牧前往。你們匯合後,再前往曲阿也不遲。」
「典韋在你那裡?」
王磊眉頭一挑,露出驚訝的神情。
按照王磊的推測,典韋帶著董玉早該到了曲阿,沒想到典韋竟然和甘寧遇到。
這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甘寧點點頭,說道:「典大哥帶著飛虎營的騎兵進入長江,乘船往東時,路上遇到了前來搶劫的九江賊。當時九江賊兇猛,而典大哥一人雙戟,帶著飛虎營的士兵血戰到底,身上負傷多處。我恰巧碰到,化解了典大哥的危機。說起來,典大哥一人獨戰無數的水賊,勇不可擋,那氣勢、那勇力,都令人佩服。他深受重傷,暈倒前都沒有吭一聲,是個鐵漢子。」
呂布皺起眉頭,再問道:「典韋在你的大寨,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語氣中,帶著質疑的神色。
甘寧回答道:「江上每天都有船出沒,我在江上搜尋了半個多月,也沒有發現王州牧的行蹤。知道今天早晨,才遇到王州牧。典大哥有傷在身,怎麼可能天天陪我出來等待。」
王磊注意著甘寧的神色變化,見對方語氣真誠,已經能確定。
不再猶豫,王磊道:「我相信興霸!」
一句話,甘寧的重重點頭。他轉過身,吩咐道:「啟程,返回營寨。」甘寧所在的大船調轉方向,五艘艨艟也隨即改變方向,迅速前行。約莫一個時辰後,船隊來到一處碼頭。這一處碼頭內寬外窄,易守難攻,是一處天然的碼頭。
甘寧一行人剛下船,就有一個猶如鐵塔般的黑臉大漢走來。
來人,正是典韋。
王磊目光一掃,就看到了典韋。
雖然受了傷,但典韋已經行動如常,基本恢複。只要不動用武,就不存在問題。
「主公!」
典韋大步走來,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
王磊走上去,一拳不輕不重的捶在典韋的胸膛上,喊道:「兄長!」
典韋神色激動,熊抱了王磊一下。
呂布臉上掛著笑容,眼中閃現出一幕羨慕。
甘寧身為主人,主動說道:「王州牧、典大哥,走,去大寨!」他在前方帶路,王磊、典韋等人跟在後面,半路上,典韋說道:「我聽說了主公和呂將軍的消息,你們在南陽郡和汝南郡大鬧一場,殺得袁術和劉備膽寒,真是太舒服了。可惜,我沒有參加。」
語氣中,透著一絲欣羨。
呂布笑說道:「典黑子你帶著董玉悄然離開,這是重任。若是你沒有帶走董玉,我們也不可能四處奔襲。」
典韋憨憨一笑,撓了撓頭。
一行人從山下到了山上,來到大寨的大廳中。
甘寧坐在上方,目光落在王磊身上,道:「王大人難得來大寨一趟,必須盤桓一兩日。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今天晚上開宴,不醉不休。」
王磊欣然應允,道:「興霸相邀,敢不從命。」
接下來,甘寧安排了王磊、呂布等人休息的地方,而跟隨而來的士兵、馬匹全都從大船上下來,安置在大寨中。到了晚上,寨中燈火通明。甘寧麾下的所有弟兄聚集在大廳外,而王磊、典韋、呂布等人在大廳中落座。
宴席開始,氣氛非常熱烈。
在這樣的氣氛下,王磊沒有拘謹,典韋、呂布等人也都盡情的暢飲。到了興奮處,大廳外傳來高喝聲、大吼聲,還有哼著不倫不類曲調的。
現場的氣氛,已經到了極點。
甘寧喝了許多的酒,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分明是千杯不醉。他看向王磊,端起酒樽,大聲說道:「王大人,我敬您一杯。您年紀輕輕,就打拚出了一番事業,令人佩服。擊敗公孫瓚、袁紹,打敗烏桓,稱雄冀州,做人當做王子固啊!」
王磊連連自謙,端著酒樽一飲而盡。
「報!!」
大廳外,忽然跑來了一名弟兄。
這人五短身材,他跌跌撞撞的進入大廳,大聲說道:「頭領,不好了,九江賊來襲。九江賊已經殺入水寨,往山上殺來。」
甘寧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但還是保持著鎮定,斷然說道:「不可能,水寨布下了防守,怎麼可能殺進來呢?」
水賊回答道:「九江賊收買了我們的人,水寨被破。」
甘寧再也坐不住,神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