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和呂布一行人出了襄陽城,直奔流經襄陽的漢江,乘船南下。
一路順風順水,很快就進入長江主幹道。
乘船往東,接下來都是水路。
朝陽初升,一輪紅日自東邊的天際噴薄而出,紅霞滿天。金燦燦的光芒灑落在水面,反射出一片澄金色,瑰麗多姿。
濤濤江面,一艘大船楊帆前行,乘風破浪,順水向東流。
「三十九!四十!……」
甲板上,傳出了稚嫩堅毅的聲音。
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赤裸著膀子,露出乾瘦如柴的身軀。他雙手撐在地上,在甲板上迎著朝陽做俯卧撐。這名少年不是別人,是王磊剛收的弟子蔡熾。王磊帶著蔡熾離開襄陽後,讀書上的事情,王磊幾乎沒有過問,但對於蔡熾孱弱的身體,王磊卻不斷的調理。
王磊沒有讓蔡熾直接練武,以蔡熾孱弱的身軀,不可能直接練武,需要時間調養,才能開始練武。王磊用俯卧撐、仰卧起坐、蹲馬步等來鍛煉蔡熾。以蔡熾目前的身體狀況,也只能進行這樣基礎的鍛煉,逐步加深。
俯卧撐做完,蔡熾迎著朝陽,繼續蹲馬步。
王磊和呂布晨練完畢後,坐在甲板上,吹著江風,談笑說話。
呂布盯著蔡熾,一臉讚賞的神情,笑吟吟的說道:「賢弟啊,一開始,我對你的訓練方式不贊同,覺得太古怪,認為用處不大。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你這一套鍛煉身體的武藝效果不錯。蔡熾這小子,身子骨愈發的硬朗了。不過,這一套武技只能打基礎,後續的用處不大。」
蔡熾剛跟隨王磊,腳步虛浮,面頰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短短時間,已經變化了很多。
經過鍛煉和調養後,氣血充盈,腳步也沉穩了許多。
這般變化,呂布也佩服不已。
王磊微笑道:「兄長過譽了,這也是蔡熾這小子有毅力,能堅持下去。換做是其餘的孩子,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幹。」
呂布哈哈一笑,端起煮的茶,牛飲了一口。
「老師,前方有大船。」
忽然,迎著朝陽蹲馬步的蔡熾大喊了聲。
王磊聞言,站起身眺望前方。
江面上水氣瀰漫,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情況,但可以清晰的看見一艘大船行駛而來。在這艘大船的周圍,還有五艘艨艟跟隨。這時代的水上戰鬥,沒有火炮,沒有導彈,也沒有所謂的拍桿等武器,有的是直接簡單的撞擊。
艨艟船小速度快,製造的目的就是用來撞擊敵方的戰船。
大船帶著五艘小船破浪行來,王磊心中咯噔一下。
「兄長,咱們可能遇到了水賊。」
王磊眸子眯起,盯著前方的大船,眼神凝重。
由於江面上水霧蒸騰,視線模糊,暫時看不清對方船上的情況。但一下冒出了一艘大船和五艘艨艟,情況絕對不簡單。
「戒備!」
呂布眼中精光閃爍,站起身,鬥志昂揚的大喝。
「拿本將的方天畫戟來!」
伴隨著呂布低喝,士兵快速把方天畫戟給呂布帶來。
呂布站在船頭,手握方天畫戟,遙指前方,大聲說道:「賢弟不用擔心,咱們雖然不習慣水戰,但江面平靜,沒有波瀾,等對方衝來,咱們殺過去。縱然對方有人,不足畏懼。」
王磊沒有這麼樂觀,這是江面,不是陸地。
陸地上,呂布騎著火紅的赤兔馬,可以縱橫沙場無敵。若是在江面上,一個小小的水賊,就足以解決不可一世的呂布。
陽光照耀,水霧散去,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
大船上的情形,變得清晰起來。
迎面行來的大船上,船頭站著一個身材魁梧壯碩的青年,他迎風而立,背後的披風隨風飛揚,呼呼作響。他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穿著華麗,髮髻蓬鬆隨意,彪悍無比。在青年的身後,站著一個個衣服華麗的人,神色各異。
看清楚來人,王磊眉頭皺起。
這幅裝扮,王磊並不陌生,熟悉三國的人都知道這是錦帆賊甘寧的打扮。史載,甘寧巴郡臨江人,18歲擔任蜀郡丞,年輕得志。可惜的是甘寧性格驕狂,觸怒上官,最後被革職。甘寧不做官後,就帶著一群遊俠兒混跡江上,四處搶劫。
由於甘寧四處搶劫時,常用錦繡維繫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被稱作錦帆賊。來人是錦帆賊,王磊心中一緊。
這時候,來者不善啊!
尤其是甘寧混跡江上,堪稱浪里白條,絕對不是易於之輩。
得小心應對了!
王磊深吸口氣,很快就有了定計,冷靜的說道:「兄長,對方是江上的悍賊,不容易對付。等會兒對方的船靠過來後,別急著引起衝突。我們主動示弱,讓他們登上我們的船。只要在我們的船上,情況若是不對,兄長就可以迅速的擒拿對方的首領,控制其餘的人。」
呂布一雙劍眉皺起,不屑的說道:「賢弟,不過是一群水賊罷了,不足畏懼。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王磊搖頭道:「別的不說,兄長落水,能再戰嗎?」
「不能!」
呂布搖頭,最後同意王磊的計策。
水上交戰不佔上風,只能主動示弱,吸引對方商船。
距離拉近,甘寧的大船和艨艟很快靠過來。不過,艨艟沒有撞擊,而是停在王磊所在大船的兩側,甘寧的大船卻靠過來。
「哐當!!」
大船靠攏後,發出一聲悶響。
甘寧眼神興奮,目光落在王磊和呂布,抱拳大聲問道:「敢問,誰是冀州牧王磊?」
王磊抱拳道:「在下是王磊,前方可是甘寧甘興霸?」
甘寧沒有直接發起攻擊,王磊心中一喜。同時,甘寧竟然知道他的名字,這一下,王磊的心中更鬆了口氣,看起來情況還不算差。
「哈哈哈,耳聞不如見面,終於見到王州牧了。」
兩艘船中間擱上木板,甘寧快速走過去。來到王磊的船上,甘寧抱拳行禮,臉上掛著濃濃的笑容,問道:「王州牧久居冀州,也知道甘寧嗎?」
語氣中,透著一抹欣喜。
王磊不僅是朝廷任命的冀州牧,更是天下聞名的大詩人、大書法家。這般人物竟然知曉一個水賊,甘寧內心的喜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