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和呂布一行人回到驛館,已經臨近傍晚。天色將暗,時間緊急,王磊快速的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去喊呂布一起。
「咚!咚!!」
房門敲響,房間外傳來呂布的聲音:「賢弟,是我。」
呂布進入房間後,說道:「賢弟,蔡家的晚宴,我就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對於這一類晚宴,尤其是大家文縐縐的相互吹捧,呂布向來沒有興趣,還不如在家中睡覺。
王磊沒有勉強,說道:「兄長不去,那就留在驛館休息。」
「好咧!」
呂布的臉上浮現出喜色,歡喜的離開了王磊的房間。
王磊帶著隨從,乘坐馬車朝蔡府行去。
蔡府距離州牧府不遠,府邸寬闊宏大,透著古樸厚重的氣息。
馬車在門口停下,隨從去敲門。不多時,房門打開。為首一個老者滿頭銀髮,鬍鬚飄飄,精神矍鑠,拄著一根拐杖穩步的走出來。
在老者身後,跟著蔡瑁等人。
這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是蔡瑁的父親蔡諷。
史載,漢末時期,天下的世家大族,蔡氏最為興盛。蔡諷的姐姐嫁給了太尉張溫,蔡諷的長女嫁給了荊州名士黃承彥,蔡諷的小女兒嫁給了荊州牧劉表。而蔡諷的侄子蔡瓚,擔任鄢國的國相;侄子蔡琰,擔任巴郡太守,至於蔡瑁,也是官職顯赫,稱得上一門興盛。
蔡諷親自出門迎接,給足了王磊面子。
王磊早已弄清楚蔡家的基本情況,見到老者帶著蔡瑁等人迎接,知道是蔡諷親自迎接。面對這樣的耆老,王磊不敢怠慢,疾走幾步,迎了上去,笑吟吟的道:「老太公親自迎接,王磊受寵若驚啊!」站在蔡諷身前,王磊恭敬的揖了一禮。
蔡諷連忙道:「王大人行此大禮,折殺老朽,快請。」
「老太公請!」
王磊一擺手,連忙客套一番。
簡單的交談後,一行人往大廳行去。
來到廳中,賓主落座,蔡諷微笑道:「此番邀請王大人赴宴,是為了答謝王大人的援助。來人!」一聲吩咐,一名侍從捧著一口盒子從大廳走進來。
這口盒子有五尺長、一尺寬,通體是上等的木料打造,異常昂貴。
王磊看到盒子,知道裡面的物品價值不凡。
蔡諷的話卻讓王磊心頭疑惑,他面色平靜,疑惑的道:「老太公這是做什麼,王磊沒有寸尺之功,之前和蔡家更沒有接觸,這答謝王磊真是不敢接受。」
蔡瑁搖頭說道:「王大人,父親這麼做是有道理的。您在長安時,仗義執言救了張溫一命,這是蔡家答謝的理由。」
王磊一副不解的神情,他並不知道張溫和蔡家的關係。
蔡瑁面帶笑容,又解釋道:「張溫娶了父親的姐姐,是在下的姑丈。董卓要殺姑丈立威,是王大人仗義執言,救了姑丈一命,蔡家當然要感謝。」
王磊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過來。
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
蔡諷眼神清澈,吩咐道:「打開盒子!」侍從把盒子打開,在盒子中,擺放著一柄厚重古樸的長劍。這柄長劍形貌雅緻,卻又透著一股鋒銳之意。
王磊也是頗有眼界的人,知道這柄劍必定不凡。
當即,王磊連忙推辭道:「老太公,這柄劍一看就是好劍。如此好劍,絕世罕有,王磊更不敢接受,還請老太公收回。」
蔡諷搖頭道:「王大人年輕有為,不畏董卓強權,仗義執言救了張溫一命,心胸氣度令人佩服。正所謂寶劍贈英雄,這柄劍留在府上,只是一件珍藏品,贈送給王大人,卻能讓寶劍征戰沙場。寶劍不能蒙塵,讓它跟隨大人上陣殺敵,也是它的榮幸。」
蔡瑁附和道:「王大人,父親的話我也極為贊同。蔡家沒有武將,都是文官,配上這柄劍實在是寶劍蒙塵,你就收下吧。」
蔡瑁的這話,王磊是不相信的。
這年代的文人,雖然有手無縛雞之力的,但絕不是後世那樣的書獃子。
很多人,都是弓馬嫻熟之輩。
一柄上等的寶劍,不僅武將鍾愛的,文人也非常鍾愛。
王磊又推辭,蔡諷板著臉道:「王大人連番推辭,莫非是覺得老夫贈送的寶劍不滿意。若是如此,就當老夫沒有說過。」此話一說,王磊哪裡還敢再推辭,若是再推辭,那真是不知好歹,連忙道:「老太公息怒,王磊收下就是。」
蔡諷露出笑容,道:「快,試一試寶劍。」
王磊取出盒中的寶劍,握劍在手,觸手處非常舒服,劍柄是經過精緻鍛造的。
「鏗鏘!」
猶如龍吟般的聲音傳入,清脆、悅耳,還有著溫潤、雅緻。長劍出鞘,一股鋒銳之氣撲面而來。劍身透亮,熠熠生輝;劍刃鋒利,削鐵如泥。
「七星龍淵!」
王磊看到劍身上的四個字,瞳孔一縮,更是忍不住驚訝。
這柄劍,竟是七星龍淵劍。
相傳,龍淵劍是歐冶子和幹將聯手所鑄,為鑄造龍淵劍,歐冶子和幹將鑿開茨山,引山中溪水到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劍成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巨龍盤卧,是名「龍淵」,因此稱作「七星龍淵」。
這柄劍和王磊手中的湛盧劍一樣,都是名劍。按照說法,湛盧劍是仁道之劍,而眼前的這柄龍淵劍是誠信高潔之劍,兩柄劍都是無價之寶。
這樣的寶物,不論是文官武將,都想據為己有。
蔡諷贈送龍淵劍,不可謂不貴重。
王磊收劍入鞘,說道:「老太公,龍淵劍是當世寶劍,這柄劍……」
蔡諷打斷道:「劍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柄劍沒有主人,那是明珠蒙塵。今日送給王州牧,請王大人不要再推辭。否則,就是看不起老夫。」
王磊把龍淵劍放入盒子,道:「既如此,王磊卻之不恭。」
蔡諷點點頭,臉上又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蔡瑁說道:「王大人,長安局勢緊張,許多大臣都戰戰兢兢,不敢隨意說話。對王大人來說,長安並不利於發展,王大人為什麼還留在長安,不返回冀州呢?」
王磊說道:「天子下令,我必須遵從。」
蔡瑁心知王磊沒有說實話,他話鋒一轉,轉換了話題。
接下來,蔡諷又詢問張溫的事情,王磊一一作答。雙方交談,蔡家是曲意的交好,王磊是有意的示好,所以交談非常熱絡。一番交談後,蔡諷朝蔡瑁微微頷首,蔡瑁深吸口氣,道:「王大人,說起來慚愧,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王磊劍眉一挑,心想:「這才是蔡家的意圖,好戲登場了。」
僅僅為了答謝對張溫的救命之恩,蔡家不可能把龍淵劍贈送給王磊,必定有事相求。王磊微笑道:「蔡軍師儘管直說,王磊能辦到的,必定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