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長安城行去,李儒騎馬走在前面,王允、王磊、楊彪以及蔡邕等一干人一起。王允和王磊並轡而行,眼神奇怪的看著王磊。當初約定的時候,是王磊向董卓投誠,潛伏在董卓麾下。按照這個思路,王磊不該和董卓翻臉的。
王磊一來長安就改變了注意,讓王允心中不滿意。甚至,王允覺得王磊太不靠譜了,果然是年輕人,太衝動啊!
然而,王磊卻報之以微笑,示意王允不用擔心。
楊彪來到王允身邊,掃了眼王磊。
王允微微點頭,這下,楊彪鬆了口氣。其餘的官員,諸如馬日磾、士孫瑞、黃琬、蔡邕等人,全都是臉上有著笑容。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返回,聲勢浩大。
抵達城外,一名士兵快速的從城中跑出來。
「天子有令!」
士兵大聲呼喊,來到隊伍的前方,他翻身下馬,大聲道:「諸位大人,天子在宮中設宴,為王大人接風洗塵。」
「好啊,好啊,天子想得真是周到啊,天子對王大人很是器重。」
楊彪捋著鬍鬚,微微頷首。
黃琬看了眼李儒,微笑著說道:「陛下雖然年幼,卻聰慧過人,知道哪些人該相信,哪些人不該相信,是一個中興之主。」說著話,黃琬看向王磊,眼神柔和的說道:「王大人,陛下對你很器重,不要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王磊笑了笑,回答道:「陛下隆恩,王磊萬死難以報答。」
王允十分不解,弄不清楚王磊的意圖。
想了想,王允乾脆暫時放下疑惑,說道:「走吧,先入宮!」
「慢著!」
一聲冷厲的大喝,陡然傳出。
李儒冷著臉,目光掃過在場的官員,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這一神情,嚇得官員們打了個寒顫。
楊彪雙手背負在身後,昂首挺胸,大聲呵斥道:「李儒,你要做什麼?現在陛下有令,難道你要違抗陛下的命令嗎?」
皇甫嵩站出來,跟著說道:「天子有令,郎中令大人卻不遵從,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下屬。董卓如此,閣下也是如此。」
皇甫嵩曾被董卓黜過,可皇甫嵩的名聲太大,在朝野內外有極高的名望。若是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殺了皇甫嵩,董卓再難以拉攏士人,所以留著皇甫嵩。
這老頭嘴巴毒辣,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李儒神色平靜,道:「若是御史中丞大人急著去見先帝,我不介意幫助你一把。」
囂張,赤裸裸的囂張!
皇甫嵩氣得身子哆嗦,其餘的官員卻是一臉畏懼的神情。
李儒太狠了,連皇甫嵩都敢威脅。
見嚇住了官員,李儒的目光又落在王磊身上,沉聲道:「王大人,相國得知你來了長安,也在相府設下了宴席,給你接風洗塵。」
一剎那,官員們連連驚呼,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若是眼神能殺人,李儒都被戳成了肉窟窿。
天子設宴給王磊接風洗塵,董卓也設宴給王磊接風洗塵,分明是不把天子看在眼中。
同時,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王磊,等著王磊做決定。
王磊心中直呼李儒狠毒,這一招直接讓他陷入困境。前往天子設下的宴席,那麼他就真的得罪了董卓,和之前在長門亭外的對峙截然不同,這是直接掃董卓的面子。然而,前往董卓的宴席,王磊又要得罪朝中的一幫子老臣,這樣的居心非常狠辣,更是陽謀,難以化解。
若是沒有王允之前的話,王磊的確為難。
然而,王磊沒有任何的顧忌。
因為王允在!
有王允,他就是忠於小皇帝的。
王允更是主動的示意王磊,讓王磊趕緊同意。王磊站在原地,沒有急著回答,在這樣的場景下,誰都要仔細思考權衡,才能決定。
考慮的時間越長,李儒才不會懷疑。
李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催促道:「王大人要拒絕相國的邀請嗎?董相一怒,血流千里,伏屍百萬,你得考慮清楚了。」
這話一出,更是引得許多老臣怒目而視。
官員們的一雙雙眼睛,帶著恨恨的光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李儒分明是把董卓當做了天子,這是大逆不道。然而,不管官員怎麼憤怒,不管官員心中在怎麼咒罵,李儒都沒有放在心上。他手一招,喊來一名士兵,輕聲吩咐士兵去通知董卓準備宴席,並說了讓董卓設宴款待的原因。
王磊不再拖延時間,回答道:「好,我前往相府,拜見相國。」
陣陣驚呼,接連的傳出。
王允鬆了口氣,心說終於答應了,這才能實施計畫。
一個個老臣看向王允,而王允配合的聳了聳肩,露出無奈的神情。這一幕落在李儒眼中,李儒反而是愈加的暢快。
要的就是這結果!
楊彪目光看向王磊,呵斥道:「王磊,身為漢臣,當忠君為國,你……」這位老先生氣得身子顫抖,恨不得殺了王磊,說話都吐字不清了。
黃琬表情冷酷,沉聲道:「王大人要去赴宴,那就去吧。你這樣的人,我羞與為伍。」
一個個官員站出來指責,王磊一副鄙夷的神情,沒有搭理。
這一幕,讓一幫老臣子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劈了王磊。一時間,他們看向王允的眼神,也頗為不善,都責怪王允識人不明。
原以為王磊忠於天子,卻是一個軟骨頭。
李儒看向在場的所有官員,又說道:「相國設下宴席為王大人接風洗塵,但除了邀請王大人之外,還請了在座的諸位,也請諸位隨我前往郿塢赴宴。」
刷的一下,一個個官員變色。
不僅僅是王磊要作出抉擇,他們也得作出抉擇。
王允說道:「相國相邀,必須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王允選擇了前往。旋即,蔡邕、楊彪、黃琬等人都選擇了前往,所有人都放棄了天子的宴席,直奔郿塢行去。這一幕落在王磊眼中,王磊心中搖頭。楊彪、王允等人忠於天子,但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官員都不行,都是牆頭草。
最重要的是這一批老臣沒有實權,要兵沒有兵,要權沒有權,只有不能當飯吃的名望。常言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沒有權利,王允等人難以掌控局面。
李儒一行人改變方向,浩浩蕩蕩的朝董卓居住的郿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