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恩縣回到鄴縣,年關已過,已經是初平二年。
王磊處理好軍中的事情,前腳剛踏進大門,小丫頭郭昱就急匆匆的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道:「公子,老爺子請您去一趟。」
「好,我這就去!」
王磊點頭應下,徑直往老爺子居住的後院行去。
來到房間中,老爺子正在看書。
王磊帶著笑容,說道:「老爺子,我回來了。」
「坐!」
老爺子面色紅潤,精神矍鑠。當初在鄴縣的時候,老爺子有精神勁兒,身子卻不行,很瘦,讓人生出夕陽遲暮的感覺。去了毋極縣後,慢慢的調養,身子骨愈發的硬朗,再加上老爺子時常練武,身體很不錯。到現在,和之前的模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爺子放下竹簡,道:「找你來,是商量一下婚事。」
王磊非常驚訝,問道:「這麼急嗎?」
老爺子立刻板著臉,氣憤的說道:「老夫一把年紀,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當然急了。我著急,你的下屬卻不著急,他們不讓老頭子抱曾孫子。」
「怎麼回事?」
王磊迷糊了,婚事怎麼和官員扯上了關係?
老爺子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說道:「老夫和韓夫人商談了你和夢雨成親的事情,時間定在三月初五,是個好日子。消息沒打算隱瞞,很快傳了出去。田豐那小子聽了後,跑來說什麼韓馥去世,夢雨要守孝三年。」
「三年啊,老夫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三年。」
「按照田豐的說法,夢雨在這期間不能出嫁,要等三年期滿,才能嫁給你。你說說,死了個人而已,多正常的事情,用得著嗎?」
「老夫要是哪一天死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耽擱。」
老爺子唾沫飛濺,不停的斥責田豐,一副恨不得把田豐生吞了的表情。
王磊聽後,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韓馥去世後,韓夢雨應該守孝三年,當然,許多人不一定守孝三年,只是意思一下就行。王磊卻明白田豐提出來的原因,王磊是冀州牧,官職顯赫,若是守孝三年,能搏一個好的名聲。除此外,押後成婚也能讓王磊避開輿論的攻擊,以免王磊遭到攻訐。
王磊想了想,說道:「老爺子,這事恐怕不好辦。韓馥剛剛去世,在這個時候成親,對夢雨和我都會有一定的影響。」
「那怎麼辦?老頭子一把年紀,就想看著你成婚。」
老爺子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王磊趕忙陪著笑臉,握住老爺子乾瘦的手,討好道:「老爺子身體健康,再活個十年、二十年都沒有問題,三年嘛,一晃就過了。」
老爺子哼了聲道:「我不是老妖怪,活這麼長時間做什麼?」
王磊說道:「人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老長命百歲,才能時時提點我,以免我走錯路。有您在,我心裡踏實。」
「我有這麼大的用處嗎?」老爺子捋了捋鬍鬚,頗為自得。
王磊肯定的說道:「有,當然有!」
老爺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道:「也罷,什麼時候成親,你自己看著辦。我這裡可以拖一拖,但韓夫人可不一樣。韓馥去世,韓夫人擔心你翻臉不認人,急切的想把女兒嫁給你。田豐那小子站出來阻撓,韓夫人很不滿。」
王磊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我會解決的。」
老爺子點頭,讓王磊離開。
王磊又囑託老爺子注意身體,才轉身告辭。剛走到門口,老爺子忽然道:「虎頭啊,最近有沒有空?」
「有,您有什麼事兒嗎?」王磊回答。
事實上,冀州的戰事剛剛結束,事情千頭萬緒,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處理,但老爺子開口,王磊無論如何不能掃了老爺子的興緻。
老爺子說道:「準備一下,一個月後陪我出去一趟。」
「好!」
王磊點點頭,轉身離去。
一個月時間,足夠王磊安排好冀州的事情。出了院子後,王磊朝韓氏居住的院子行去。來到院子外,王磊讓侍從稟報,在院子中見到了韓氏。和王磊帶著軍隊離開鄴縣的時候相比,韓氏清減了許多,眼中有著若有若無的憂慮。
「坐!」
韓氏一擺手,王磊便坐下。
王磊說道:「夫人,我聽老爺子說,婚事的事情……」
韓氏心中急切,打斷道:「莫非,你不打算成親?」韓氏猶如驚弓之鳥,擔心王磊穩固了手中的權利後,一腳把她們娘三踹開。
王磊搖頭說道:「我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我答應了丈人照顧你們,必定負責到底。小胖的事情、夢雨和我的婚事,以及照顧您,我都記在心中。田先生的建議,原則上我贊同,守孝三年,一晃就過了。距離丈人去世,都已經過了半年時間,剩下的時間也不長。」
韓氏不放心,說道:「萬一,你有了別的女人呢?」
王磊回答道:「夫人不放心,可以先訂婚。名義上,夢雨就算是已經嫁給我,以我妻子的身份出現。三年守孝期滿,我再補辦婚禮,您覺得如何呢?」
「娘,我相信他。」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
韓夢雨施施然走出來,她也瘦了許多,看向王磊時,眼神堅定。
韓氏說道:「死丫頭,娘說話別插嘴。」
韓夢雨堅持說道:「娘,我的婚事,我自己決定。」
「你……」韓氏伸手指著韓夢雨,氣得身子顫抖。最後,韓氏看了眼王磊,無奈的道:「希望你不要辜負雨兒,守孝三年,我同意。」
「多謝夫人!」
王磊拱手感謝,韓氏回了屋子,留下王磊和韓夢雨。
「我們去走走!」
王磊拉著韓夢雨的手,一起出了院子。王磊見韓夢雨興緻不高,心思一轉,說道:「一個月後,老爺子要我陪他出去一趟,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真的嗎?」韓夢雨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韓馥死後,韓夢雨一直在府上,過得並不舒心。正是如此,王磊才動了心思。王磊握緊了韓夢雨的手,點頭道:「到時候,我帶你去走走。」
「嗯,嗯!!」
韓夢雨點點頭,臉上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