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分冀州 第284章 貪得無厭公孫瓚

田豐來到大帳中,不卑不亢,拱手行禮。

公孫瓚擺手讓田豐坐下,問道:「田先生是王磊帳下長史,此番來拜見本官,就不怕本官一怒之下,將你砍了再把腦袋送還給王磊。」

田豐說道:「人已經來了,將軍卻還沒有下令,田豐有什麼害怕呢?」

「哈,真是不怕死啊!」公孫瓚笑容隱去,表情驟然變得冷酷霸道,沉聲喝道:「來人!」話音落下,一個士兵快速的跑進來。

公孫瓚大袖一拂,道:「拖下去,斬首!」

士兵走向田豐,卻見田豐怒目而視,剛硬的說道:「不用動手,我自己會走。」一句話辯駁的話都沒有說,田豐徑直往營帳外走去。

公孫瓚盯著田豐,眸子中有著一抹疑慮,這田豐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假裝的啊?士兵帶著田豐離開,即將走出營帳時,公孫瓚喝道:「且慢!」

士兵停下,田豐隨之站在原地。

公孫瓚臉上又掛著笑容,道:「田豐,你真的不怕死?」

田豐轉過身,昂首挺胸的面對著公孫瓚,說道:「作為主公的使節,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到被殺的情況。若是怕死,我就不會擔任使節。公孫太守要殺就殺,忒多廢話。」

公孫瓚撫掌大笑,道:「本官只是想考驗一下田長史,看看王磊帳下的人膽量如何?田長史膽魄十足,令人佩服,坐。」

田豐借坡下驢,又回到坐席上。

公孫瓚攻伐冀州,是利益使然,但心中對王磊還是有愧疚。

情誼在,只是比不上權利而已。

公孫瓚深吸口氣,緩緩道:「本官突然帶著大軍殺入冀州,打了王磊一個措手不及,還佔據了中山國,王磊對某家恐怕是恨之入骨了吧。」

田豐心中一喜,離開之前,郭嘉曾說要對公孫瓚動之以情。

公孫瓚主動提及王磊,更應了郭嘉的判斷。

田丰神情平靜,不卑不亢的道:「公孫太守多慮了,對於交戰一事,主公並沒有生氣。只是說早已經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麼早就來了。」

「哦,為什麼?」公孫瓚疑惑的問道。

田豐面上古井不波,繼續道:「韓馥在世的時候,曾和公孫太守結盟,那是雙方的利益趨勢,才能結為盟友。一旦雙方的利益不能達到平衡,關係就會破裂。正如袁紹請公孫太守一起瓜分冀州,公孫太守答應了下來,這就是袁紹給予的利益更大,而主公給予的更少。」

「諸侯論交,友誼歸友誼,政事歸政事,不能混為一談。」

「戰場無父子,雖然主公和公孫太守相交莫逆,是難得的知己,但上了戰場,那就是敵人,不能再論交情。身處不同的立場,公孫太守有自己的處事手段和立場。主公作為冀州牧,也有不同的處事手段和立場,有不同和需求。」

田豐侃侃而談,彷彿是公孫瓚的知己,在開導公孫瓚:「公孫太守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想擁有更強的實力,擴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主公早料到雙方會交戰,談不上恨之入骨。」

公孫瓚聽完後,心中驀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王磊沒有責怪他。

一時間,公孫瓚心中的那一絲慚愧,反而更是加重,覺得王磊這個人值得深交。可惜,可惜雙方的立場不同,是對立的敵人。

公孫瓚明白了王磊的想法,話鋒一轉,道:「田長史作為使節來拜見,肯定是奉了王磊的命令來的。說吧,有什麼事情?」

田豐回答道:「主公派遣在下來,打算和公孫太守議和。」

「議和?」

公孫瓚心中覺得驚訝,沒想到是這樣的消息。

對公孫瓚來說,眼下公孫瓚也面臨著劉虞施加的壓力。若是能夠和王磊議和,達到利益的均衡,自然是最好的,公孫瓚也將捨棄袁紹,停止進軍。但議和肯定涉及到佔領的地盤,公孫瓚卻不想吐出去。

公孫瓚不動聲色的道:「王磊打算議和,給予什麼條件?」

田豐略作思考,回答道:「主公的條件很簡單,公孫太守撤出下曲陽縣,返回中山國。雙方以中山國和河間國作為邊界,互不侵犯。」

公孫瓚深吸了口氣,沒想到王磊會把中山國割讓出來。

這是壯士斷腕啊!

王磊的氣魄,不簡單!

公孫瓚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心思不小,繼續道:「撤出下曲陽縣可以,但和中山國毗鄰的河間國,有一部分已經願意歸順本官。我還要河間國的控制權,讓王磊一併劃給我。」

田豐怒目圓睜,喝道:「公孫太守,你這是得寸進尺。」

公孫瓚不急不緩的說道:「田長史的話,我就不愛聽了。河間國一片亂象,王磊無力管理。我拿過來治理,才能讓河間國不受影響。田長史,你說是嗎?」

田豐冷著臉道:「沒想到,公孫瓚竟是貪得無厭。」

公孫瓚神情也不再友好,冷冷說道:「我是看在和王磊有一定交情的份兒上,才不打算繼續開戰。否則,一定要率軍長驅直入,直奔鄴縣。」

田豐站起身,憤怒的道:「希望公孫太守遵守承諾,立即撤軍。」

公孫瓚道:「這點信用,公孫瓚還是有的。」

田豐告辭離開,公孫瓚立即派遣士兵打探王磊的情況,得知了青州黃巾賊管亥殺入了冀州,公孫瓚主動的就認為是管亥突襲的原因,才導致王磊無奈求和。

事實上,公孫瓚也沒有再殺下去的打算。

一方面,公孫瓚承受著來自於劉虞的壓力;另一方面,公孫瓚還要分兵控制河間國,有了中山國和河間國,再加上他麾下的北平郡,已經是一股相當不錯的實力。

田豐回到北澧河軍營,立即前往中軍大帳交差。

見到王磊,田豐仔細稟報了消息。

王磊得知田豐把河間國讓給了公孫瓚,沒有責怪,說道:「眼下的河間國是袁紹控制的,公孫瓚要拿去,給他就是。讓袁紹和公孫瓚爭鬥,對我們也更有利。等穩定了冀州的危機,渡過了眼下的難關,再來收拾袁紹和公孫瓚。」

田豐說道:「主公,我們什麼時候撤軍?」

王磊回答道:「下曲陽縣已經傳來消息,說公孫瓚撤走。魏郡的危機暫時解除,但北澧河還需要軍隊駐紮。太史慈、於毒和眭固留守北澧河,你、我、奉孝、典韋以及猛虎營和飛虎營的士兵撤走,前往魏郡解決青州黃巾。」

田豐贊同王磊的觀點,立即下去準備。

旋即,王磊派人把太史慈叫來。

太史慈很快趕來,恭敬的道:「主公!」

王磊吩咐道:「子義,田豐已經完成了出使的任務。公孫瓚撤出巨鹿郡,戰事雖然停息,但不能不提防。我任命你擔任巨鹿郡太守、宣威將軍,帶兵駐紮在北澧河一帶。你執政巨鹿郡,希望你治理好巨鹿郡,並加強練兵,鞏固巨鹿郡的防守。」

太史慈神色激動,抱拳道:「末將遵命!」

王磊任命了太史慈後,立即開始交接,時間不長,軍隊完成了交接。當天下午,王磊帶著猛虎營和飛虎營的軍隊撤走,留下太史慈等人駐守北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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