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平恩縣。
袁紹率領數萬大軍和張頜對峙,誰都沒有率先發起攻擊。冀州軍軍營,張頜、沮授,以及從城中趕來的縣令田豫正在營帳中議事。冀州缺糧的消息已經從鄴縣傳到平恩縣張頜手中,沒有糧食,軍隊立即就會面臨危機。
這一情形,引起了張頜、沮授和田豫的重視。
張頜目光落在沮授身上,道:「沮公,軍中的糧食只夠支撐半個月,下一次糧草運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您有什麼辦法化解危機?」
沮授說道:「暫時沒有化解的辦法。」
田豫試著說道:「張將軍,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說!」張頜連忙道。
田豫說道:「軍中的糧食不足,再想讓鄴縣運送糧草過來,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不止我們這一處戰線。我的打算是向平恩縣的百姓購買糧食,若是以市價購買,百姓不願意出售,但可以用未來三年或者五年的賦稅作為補貼,只要是以市價賣糧給官府的百姓,可以在未來三年或者五年中免徵賦稅。有了賺頭,百姓肯定會節衣縮食,賣出家中的存糧。」
沮授臉上浮現出喜色,旋即又苦著臉,為難的道:「田縣令的建議不錯,倒是可以採納。但頒布這樣的命令,必須要上報鄴縣,讓州牧大人知曉。」
田豫說道:「戰士緊急,沒有時間稟報就只能事急從權。況且,魏郡一線還有從青州殺進來的管亥,不做足準備,這一戰很難辦。」
張頜一拍桌子,斬釘截鐵的道:「我是軍中的主將,由我做主。我決定採納田縣令的建議,以三年或者五年的賦稅作為獎賞。田縣令,大膽的去做,一切由我負責。」
「是!」
田豫心中激動,趕忙應下。
有了張頜的全力支持,百姓肯定會勒緊褲腰帶拿點糧食出來販賣。積少成多,一家一戶的糧食累積起來,對這次的難題肯定有一定的幫助。
……
袁軍,軍營。
袁紹帶兵和張頜僵持著,袁紹心中也萬分頭疼。
從去年到現在,袁紹發動了幾次大戰,每一戰都消耗錢糧無數,也損失了無數士兵。渤海郡地方不大,即使在他的治理下富饒,但也支撐不了這麼大的開支,府庫的糧食早已經消耗乾淨。現在用的糧食都是購買的,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對袁紹來說,也是很大的危機。
和王磊一樣,袁紹也遇到了後勤上的問題。
同樣的事情,讓袁紹頭疼。
袁紹看向麾下的人,沉聲道:「後勤不穩,諸公有什麼建議?」
許攸提議道:「主公,目前有公孫瓚、烏桓、青州管亥攻打王磊,我們暫時按兵不動。除此外,再向清河國、河間國、安平國征糧,緩解遇到的糧食危機。一旦其餘的各路軍隊取得勝利,張頜布下的防禦不攻自破,再南下也不遲。」
郭圖說道:「等其他的各路軍隊取得突破,是否太被動了?」
牽招提出建議,說道:「主動進攻有利於我們佔據優勢,但眼下沒有主動進攻的條件。其一,張頜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組成陣勢防守,我們沒有進攻的機會,強攻反而損兵折將。除此外,後勤保障不足,選擇強攻更對我們不利。」
郭圖看了眼牽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許攸得了牽招的支援,報以微笑,接著說道:「主公已經擁有清河國、河間國、安平國,再加上渤海郡,有了相當的實力。眼下按兵不動,反而可以抽出時間鞏固後方,並繼續征糧,這也是緩衝的機會。」
袁紹仔細一思量,點頭道:「子遠分析得不錯,眼下的確不適合再猛攻。也罷,暫時讓王磊喘口氣,等公孫瓚、烏桓兵和青州管亥攻破鄴縣,我們再出去收拾局面。」
許攸道:「主公英明!」
牽招、郭圖等人跟著附和,袁紹報之以微笑。只是袁紹的眸子中卻有著一抹不甘,還有著深深的無奈。他帶兵攻打王磊,也是騎虎難下,頗為頭疼。
……
北澧河,冀州軍軍營。
王磊在營中等待田豐的消息,這一日,前往幽州拜見劉虞的辛毗自幽州返回。回到營中,辛毗見到王磊後,稟報道:「主公,幽州牧劉虞答應了下令調回公孫瓚,對於主公擔任冀州牧,並打算和幽州和平共處,劉虞也都一力贊同。」
王磊難得露出笑容,說道:「佐治辛苦了,完成了出使劉虞的事情,相信也能讓公孫瓚更加忌憚,對於田豐出使公孫瓚也能有所幫助。」
「田元皓去拜見公孫瓚了?」辛毗一臉驚訝的神情。
王磊把事情說了一遍,辛毗沉默了下去。這才走了一趟幽州,事情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讓人始料未及。辛毗思考一番後,也認為議和是折中的辦法。要擊敗公孫瓚容易,但幽州就會成為一個爛攤子,魏郡也要遭到破壞,只能和公孫瓚議和,重點處理袁紹和管亥。
……
下曲陽縣,公孫瓚軍營。
軍隊從中山國南下,沒有遇到王磊的軍隊抵擋。這一情況,反倒讓公孫瓚感到驚訝。等公孫瓚探聽到王磊的軍隊駐紮在北澧河一線,心中既有興奮,卻又覺得很奇怪。
王磊不是習慣於防守的人,怎麼主動採取防守的策略呢?
中軍大帳,一名哨探急匆匆的朝營帳跑去。
不多時,來到中軍大帳中。哨探單膝跪地,恭敬的行禮道:「將軍,幽州牧劉大人派人傳來命令,讓劉大人立即收兵,並撤出冀州。」
「哼,多事!」
公孫瓚眸子中閃過一抹冷意,覺得劉虞胡攪蠻纏。
憤怒歸憤怒,公孫瓚心中也有了一抹遲疑。劉虞是公孫瓚名義上的上司,雖然劉虞調遣不了他的兵力,但劉虞作為州牧,懲處公孫瓚卻是可以的,甚至可以給公孫瓚下絆子。公孫瓚讓哨探退下,一個人在營帳中在思考。
這時候,又有士兵進來稟報,說道:「大人,冀州牧長史田豐前來拜見!」
公孫瓚覺得驚訝,田豐是王磊的人,他來做什麼?
「請!」
公孫瓚心中疑惑,讓士兵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