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起身走到趙雲的身旁,微笑道:「子龍,委屈你了。」他解開了捆綁著趙雲的繩索,給趙雲鬆綁,然後又讓趙雲坐下。
趙雲正襟危坐,眼神堅定,「王大人的好意,趙雲心領了。趙雲忠於主公,不可能背棄主公而投奔王大人,請王大人不要白費力氣。要殺就殺,不用浪費精神。」
王磊回到座位上,搖頭道:「我知道子龍心思,自然不會再勸。」
頓了頓,王磊說道:「子龍可否為我解答疑惑?」
趙雲擺手道:「請說!」
王磊說道:「按照公孫瓚率軍攻打冀州的姿態,很顯然,他已經和烏桓兵聯合。之前我和烏桓兵交戰,子龍應該聯合烏桓,一起攻擊我的軍隊才是,為什麼選擇了攻打烏桓呢?先攻打烏桓,再率領白馬義從和我麾下的軍隊交戰,實在是令人費解。」
趙雲神色波瀾不驚,平靜的說道:「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雖說主公和烏桓一起攻打冀州,但讓我幫助胡人攻打同族,不屑為之!」
王磊眸光一閃,察覺到其中的問題。
趙雲不屑這麼做!
意思是,趙雲違背了公孫瓚的命令。
王磊只是猜測,試探道:「公孫瓚讓子龍率軍來襲擊我,然而,子龍卻先攻擊烏桓,再攻擊我的軍隊。若是公孫瓚得知了消息,子龍恐怕會受到懲罰啊!違背主帥的命令,這問題可輕可重,公孫瓚恐怕不會放過子龍。」
趙雲說道:「既然已經做了,就不後悔!主公有懲罰,我一力承擔。」
「唉……」王磊輕嘆道:「子龍大義,磊佩服!」
「來人!」
王磊喊了聲,一名士兵快速走進來。
趙雲猜不透王磊的心思,卻神色平靜,泰然處之。
王磊吩咐道:「馬上準備熱水,讓趙將軍洗浴!」士兵看了眼渾身浴血的趙雲,眉頭略微皺起,卻驟然聽到王磊喝罵道:「冷著幹什麼,還不下去準備!」
士兵恭敬退出,王磊微微一笑,說道:「子龍啊,你帶兵廝殺,先和烏桓兵交鋒,後又帶兵和我交戰,身上染血,也頗為疲憊,先洗漱一番吧。」
「多謝王大人!」
既來之,則安之,趙雲沒有拒絕。
總之,趙雲秉承一個原則,絕不向王磊投降。
時間不長,士兵稟報說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王磊讓士兵帶著趙雲下去洗漱,不多時,郭嘉披著一件大氅走了進來,他揖首坐下,伸手在炭盆前烤火,搓著手,微笑著道:「主公,我看到士兵帶趙雲下去洗漱,難道趙雲歸降了?」
王磊搖頭:「沒有!」
郭嘉搓著冰涼的手,問道:「主公有什麼打算?」
王磊輕嘆道:「不知道,趙雲是硬骨頭,根本勸不動。我才得知曉,趙雲是得了公孫瓚的命令,率領白馬義從來襲擊我們的,只是他臨時改變命令,先攻打烏桓,再和我們交鋒。不論是趙雲的氣節,亦或是趙雲的武藝,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可惜卻在公孫瓚麾下。」
典韋走進來,問道:「主公,趙雲歸順了嗎?」
王磊搖頭,典韋又說道:「趙雲的武藝相當不錯,主公應該接納此人。」
聽了典韋的話,王磊一陣苦笑。
趙雲若是願意歸順,他是求之不得的。問題是,趙雲不願意歸順。
王磊心思轉動,快速的開動腦筋,忽然,他眼中一亮,微笑道:「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也罷,按照趙雲的性子,讓他投降也不可能,就慢慢來。」
郭嘉問道:「主公有計策了嗎?」
王磊搖頭道:「哪裡有什麼計策,無奈之舉罷了。」
當下,王磊吩咐士兵準備酒肉。
等趙雲洗漱完畢,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又在士兵的監督下回到中軍大帳。趙雲落座,看著案桌上的肉餅、烤肉等等,再看著已經溫熱的酒水,道:「王大人若是想用這些酒肉讓我歸順,不可能,請王大人絕了心思。」
王磊擺手道:「我知道子龍忠義無雙,這頓酒食不是為了招降你,只是給子龍接風洗塵。」說著話,王磊端起酒樽,遙敬趙雲,道:「請!」
趙雲沒有拒絕,來者不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都喝得差不多的時候,王磊再一次把士兵喊進來,吩咐道:「把俘虜的白馬義從全部帶到軍營中!」
士兵去準備,趙雲卻是一臉迷糊的表情。
王磊這是要做什麼?
不過,趙雲面色平靜,依舊是以不變應萬變。
王磊披著大氅,起身走到趙雲身旁,一把抓起趙雲的手,笑吟吟的說道:「子龍啊,不論是你的氣節,或者是你的才能,都讓我為之側目。我很想招降你,讓你為我效力。可惜,我本將心照明月,你卻無心歸降。既如此,我放了你,讓你和被俘虜的白馬義從一起離開。」
王磊拉著趙雲,徑直往外面走去。
同時,士兵又把趙雲的亮銀槍拿出來,遞給了趙雲。
營地中,白馬義從齊聚,約有五六百人。
王磊把趙雲送上馬,一擺手,讓駐守在營地門口的士兵讓開道路。
趙雲看了眼王磊,神色頗為複雜,便撥轉馬頭,喝道:「走!」一聲令下,數百白馬義從跟在趙雲的後面,往營地外行去。
「子龍且慢!」
趙雲即將離開的時候,王磊又大喊了聲。
趙雲沒有衝出去,勒住馬韁停下來,看向王磊,說道:「王大人後悔了嗎?」他看向王磊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心想這個人終究是故作姿態,不可能放他離開。
王磊跑到趙雲的身旁,道:「此去中山國路途遙遠,如今正值寒冬時節,天寒地凍的。我這裡有一件大氅,你披在身上,能抵禦寒冷。」
說著話,王磊把披在身上的大氅取下來,遞給趙雲。
趙雲面色微變,心中更是一陣慚愧,心想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慚愧。趙雲深吸口氣,看著王磊誠摯的眼神,俯身接過王磊遞過來的大氅,撇過頭去,喝道:「走!」
馬蹄陣陣,趙雲策馬衝出了營地。
數百白馬義從跟在後面,也快速的衝出營地。
不多時,趙雲和白馬義從已經消失在視線中。郭嘉走到王磊身邊,道:「主公啊,趙雲率領的白馬義從非常厲害,您放他離開,值得嗎?」
王磊說道:「我相信,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