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分冀州 第254章 晨鐘暮鼓

巨鹿郡,巨鹿縣。

王磊率領的大軍暫時停下來休息,軍隊從鄴縣出發,便一路急趕,想早日抵達中山國。當日王磊把抵擋袁紹和公孫瓚的人員安排妥當,張頜、沮授和田豐各自領兵離開,王磊也帶上猛虎營和飛虎營的士兵北上毋極縣。

同時,前往長安和幽州的荀諶和辛毗也動身,為這一戰而儘力。

王磊靠在樹下休息,時間不長,一名士兵跑來。

「大人,中山急報!」

士兵躬身遞上從中山國傳回的消息,王磊攤開竹簡,迅速瀏覽了一看。

看完後,王磊手一甩,竹簡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王磊神色冰冷,眸子中閃爍著殺機。

郭嘉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簡,也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看完後,郭嘉忍不住嘴角抽搐,因為竹簡上記載的消息,赫然是烏桓兵在中山國肆虐的消息。烏桓兵一路南下,遇到的村莊、城鎮,除了糧食、錢財和女人,其餘的都殺光、燒光,留下的是一片焦土。

這一情形,讓王磊恨不得把所有的烏桓兵殺光。

郭嘉也握緊了竹簡,沉聲道:「主公,北方的百姓遭到屠戮,我們能做的,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路,現在,考慮其他的無濟於事。」

王磊冷聲道:「等我帶兵北上,必定殺光烏桓兵。」

森森殺機,瀰漫開來。

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磊下令啟程,繼續奔向中山國。

……

毋極縣,國相府邸。

新上任的中山相趙豐岳一臉憂愁,坐在主位上,看向大廳左側首位不動如山的太史慈,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趙豐岳擔任中山相,一開始是無盡的喜悅,然而,他坐在中山相的位置上還不到一個月,屁股都沒有做熱就聽聞噩耗,烏桓士兵和公孫瓚的軍隊殺了過來。

趙豐岳派人探查後,了解到了烏桓兵的情況。

一萬餘鐵騎!

這一萬烏桓騎兵不是中山國的力量能擋住的,一時間,趙豐岳不知所措。

除此外,還有公孫瓚的萬餘大軍。

大軍壓境,趙豐岳擋不住這樣的攻擊,內心焦灼。

見太史慈不說話,趙豐岳沉默良久,率先開口:「太史將軍,烏桓和公孫瓚的軍隊同時進入中山國。烏桓從唐縣南下,百姓被屠戮,村落被焚毀,所過之處,化作一片焦土。各縣的百姓恐慌,紛紛南下避難。這半個月以來,陸續有唐縣以及附近各縣的百姓來到毋極縣,我們承受的壓力也非常大。」

「尤其是最近三天,每天進入城中的百姓都超過千人。」

「長此下去,毋極縣也將出現暴亂。」

「除了烏桓兵造成的危害,公孫瓚也率軍從蠡吾縣南下。公孫瓚麾下白馬義從,所到之處,無人能擋,他也朝著毋極縣殺來。兩支軍隊走不同的方向,但我推測目標都是毋極縣,對我們而言,壓力非常大啊!」

趙豐岳眼中浮現出驚恐,擔憂的說道:「一旦這兩支軍隊匯合,毋極縣必定擋不住。為今之計,最好的計策是撤出毋極縣,避過公孫瓚和烏桓兵的攻擊。」

太史慈眸子一睜,沉聲道:「若是我從毋極縣撤軍,中山國立即崩潰。到時候,各縣放棄抵抗,百姓也不知道該倚靠誰?局勢更是混亂,所以不能撤退。公孫瓚和烏桓厲害,但未必能攻下毋極縣。」

太史慈眼神凌厲,盯著趙豐岳,一字一頓的道:「趙國相,主公的大軍正快速趕往毋極縣,只要大軍抵達,必定能反擊。」

趙豐岳輕嘆,這時,一名士兵快速跑了進來。

士兵躬身行禮,大聲道:「國相大人,縣令求見!」

「請!」

趙豐岳一擺手,士兵下去傳話。不多時,毋極縣的縣令走進來。

縣令約莫三十許,匆匆走進來後,向趙豐岳和太史慈行禮,說道:「國相大人,今日又有無數的百姓湧入城中,現在,城中收留的百姓已經人滿為患,難以再容納各縣趕來的百姓。由於接納的百姓太多,而這些剛湧入的百姓沒有居住的地方,相互混在一起,局面非常混亂。」

趙豐岳心思一轉,吩咐道:「關閉城門,禁止百姓入城。除此外,若是有鬧事的人,殺無赦。眼下局勢混亂,必須以雷霆手段鎮壓,否則不等公孫瓚和烏桓殺來,我們自己都亂了。」

太史慈不同意撤出,趙豐岳也只能硬抗。

現在,必須採取手段應對。

太史慈說道:「趙國相,城門關閉後,四方湧來的百姓怎麼辦?烏桓兵殺來,百姓無所依靠,我們不幫助他們,誰來幫助他們呢?你是中山相,是中山國所有百姓的支撐,你都不幫助他們,誰願意幫助呢?」

一句話,趙豐岳面色慚愧。

趙豐岳沉默一會兒,無奈的說道:「太史將軍,不是我不救助百姓,而是繼續敞開城門迎接四方的百姓,毋極縣承擔的壓力太大,恐怕會出亂子。」

太史慈思慮片刻後,說道:「不管如何,必須接納四方逃難的百姓。諾大的城池,還擔心容納不下幾萬百姓嗎?我派遣三千士兵在城中搭建草屋,協助你控制局面。趙國相要做的是梳理百姓,做好後勤,讓百姓不餓肚子,讓百姓安心睡個覺。」

「局勢不利,長吁短嘆無濟於事。」

「與其整日在府中長吁短嘆,還不如親自走到百姓身邊,安撫百姓,讓躁動不安的百姓能安定下來,讓百姓信任我們。」

「公孫瓚或者是烏桓軍隊殺來,百姓才能堅定的站在我們這一邊。」

「除此外,烏桓兵屠戮各個村落的消息,不用藏著掖著,告訴城中的百姓即可。他們知道了烏桓兵的殘暴,才能拿起武器抵抗,才能和我們一起作戰。百姓手無寸鐵,但在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太史慈說道:「堅壁清野的策略還得繼續執行,不管收效如何,能給烏桓兵造成一點點傷害,那就是成功的。」

趙豐岳聽後,更是慚愧。

在烏桓兵入侵的這段時間,趙豐岳毛毛躁躁的,整日長吁短嘆,沒有心思處理事情。太史慈一席話猶如晨鐘暮鼓,讓趙豐岳清醒了過來。

趙豐岳拱手道:「太史將軍放心,我必定竭盡全力,不負州牧大人重託。」

說完後,趙豐岳帶著縣令離開。

太史慈也隨即離開了國相府,返回軍營。在這個時候,太史慈是絕對不能亂了方寸的,一旦他都不知道怎麼辦,更要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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