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北方大地已經颳起了寒風。
一些地方,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漫天的雪花飄落,大地上銀裝素裹,冷得許多人已經穿上了厚實的衣服。
南皮縣,太守府。
書房,袁紹和許攸正在議事。
袁紹搓了搓手發涼的手,抄在懷中,沉聲道:「鄴縣傳回了最新的消息,韓馥被殺,而王磊安然無恙,得以執掌冀州,擔任冀州牧。這小子年紀不過十九歲,現在卻已經是掌管冀州,一個小娃娃執政,簡直是荒唐。」
許攸面帶微笑,提出建議,「主公,王磊執掌冀州,對您來說是好事兒啊!我們對付王磊的計策已經定下,必定拿下冀州。然而,萬事俱備,卻缺少一個動手的理由,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王磊立即給了主公討伐的理由,天賜良機啊!」
「哦,什麼理由?」
袁紹嘴角勾起,露出興奮的神色。
此前王磊帶著大軍撤出南皮縣,袁紹就憋著一口氣,一直籌備著反攻,不斷的收集糧草馬匹等,並且招募士兵,準備再戰。經過近兩月的準備,袁紹又組織起一支大軍。
這一回,袁紹覺得自己必勝無疑。
許攸摸准了袁紹迫切想再戰的心思,他面帶微笑,道:「主公想一想,州牧一職,那是能自己任命的嗎?韓馥私自任命新任冀州牧,不把天子放在眼中,這是藐視天子,目無國法。按照規定,不論是冀州牧,還是各郡的太守,都要朝廷任命才行。」
「雖說天下諸侯做大,都各自任命官員,但那是默許,不是朝廷承認的。」
「利用這一點,就可以討伐王磊。」
「小皇帝是董卓手中的傀儡,但董卓畢竟是以天子的詔令傳達命令,即使是董卓的意思,但戲還是做夠了的,所以董卓能代表正統,董卓就是合理的。」
「這就是天子的作用,挾天子以令諸侯!」
「王磊得了韓馥的任命而接掌冀州,名不正言不順,主公可以利用這個理由發兵討伐。這樣一來,天下的諸侯不敢有反對的意見,誰反對,誰就是反對天子。不僅如此,冀州的百姓知道主公討伐叛逆,也會支持主公。」
許攸神色自信,拔高了聲音,激動的說道:「以有道伐無道,主公必勝。」
袁紹捋著頜下的鬍鬚,連連點頭。
他的心中,更是狂喜。
旋即,袁紹看向許攸,問道:「子遠啊,其餘的人員安排得怎麼樣了?」
許攸回答道:「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主公的號令。」
袁紹沉聲道:「為了擊敗王磊,為了奪取冀州,我們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這一戰,必須要滅掉王磊,只許勝,不許敗!」袁紹的眸子中閃爍著濃濃的殺機,這一次為了擊敗王磊,他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不能失敗。
許攸說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不會有問題。可惜的是,史阿沒殺死王磊。」
昔日顏良的事情,許攸依舊耿耿於懷。
盼著史阿能殺死王磊以絕後患,沒想到王磊竟然會擔任冀州牧。眼下許攸的計策才剛啟動,王磊必定要死。
袁紹袖袍一揮,說道:「既然準備妥當,可以動手了。通知下去!」
許攸說道:「遵命!」
……
中山國,毋極縣。
大廳,郭嘉、賈詡、太史慈、審配、田豐等一眾官員齊聚,正在議事。
郭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鄴縣傳來消息,韓馥被袁紹找尋的刺客行刺,已經身亡,而主公得了韓馥的青睞,在此之前要嫁女兒給主公。正是如此,韓馥被刺後,韓馥選擇了傳位給主公,讓主公擔任冀州牧,而主公請我們南下。」
杜畿神色擔憂,道:「主公擔任中山相,主公離開時,我們可以處理事情,而我們都離開中山國,誰擔任中山相呢?不能留下一個爛攤子啊!」
郭嘉一擺手,說道:「杜先生作為主公麾下的主簿,安排一個中山相都不會嗎?我記得,主公曾收服了新市縣的縣令趙豐岳。依我看,趙豐岳完全暫時擔任中山相啊!」
杜畿眼前一亮,贊同道:「奉孝的建議不錯,我立即傳令,讓趙豐岳趕來毋極縣,暫時擔任中山相。等我們抵達鄴縣後,再稟報主公,請主公正式任命。」
確定了中山相的人選,接下來,杜畿又做了許多安排,保證離開後能正常運轉。
半個時辰,事情商量完畢。
眾人離開了太守府,離開的路上,賈詡和郭嘉一起坐馬車。賈詡臉上掛著壞笑,道:「奉孝啊,我聽傳回消息的人說,王磊擔任冀州牧後,在鄴縣大肆封賞,田豐、審配等人都得了任命,杜畿也擔任了主簿,而你的職務卻空懸著,什麼都沒有,有什麼想法?」
郭嘉道:「文和先生,你要說什麼?」
賈詡微笑道:「沒有怨言嗎?」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有著濃濃的自信,「以主公的智慧,既然想到了杜伯侯的職務,會想不到我么?文和先生,你多慮了!」
那滿懷信心的神情,令賈詡表情一滯。
兩人相視一望,盡在不言中。
三天後,一隊隊人馬離開了鄴縣。這一次離開的人員,包括田豐、審配、杜畿等文官全部啟程南下,而張頜、華雄和顏良也跟著南下,不過還是留下了一支軍隊駐守。
留守的主將是太史慈,副將是於毒和眭固。一方面,太史慈作為鎮守毋極縣的主將,主持軍隊的事情;另一方面,於毒和眭固作為副將,可以聯絡張燕。
……
北平郡,太守府。
北平太守公孫瓚坐在正上方,下方站著各大主將。公孫瓚神情嚴肅,看向麾下的驍將趙雲,吩咐道:「子龍,白馬義從準備好了嗎?」
趙雲回答道:「回稟主公,三千白馬義從準備妥當!」
「好!」
公孫瓚眼神興奮,心中激動。
趙雲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所謂的有情,所謂的稱兄道弟,終究比不過手中的利益,一切都是利益在作祟。趙雲清楚的記得那一日,袁紹派遣使節抵達北平郡,邀請公孫瓚攻打王磊,公孫瓚一開始拒絕,聽了袁紹的計策後,最後選擇了合作。
趙雲身為公孫瓚的下屬,無法反對。
公孫瓚目光一轉,又看向麾下的其餘將領,吩咐道:「袁紹已經傳來消息,讓我們動手,我們該行動了。嚴綱、田楷,大軍可曾集合完畢?」
「已經集合完畢!」
兩人都是鬥志昂揚,準備著作戰。
「出發!」
公孫瓚噌的站起身,眼神凌冽,這一戰,將是他瓜分冀州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