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歷一站出來,廳中的官員心中開始打鼓。
莫非,李歷要做劉惠第二?
然而,仔細的推敲一番,覺得不可能。劉惠剛被殺死,若是李歷立即站出來反對,這不是豬嗎?李歷的才華不怎麼出眾,但好歹是混跡官場數十年的人,這點情況還看得清楚。
王磊神色平靜的道:「李治中有什麼話要說?」
李歷弓著背,神色誠惶誠恐,回答道:「回稟主公,論才華,卑職比不上沮先生;論德行,卑職比不上荀先生;可卑職卻擔任治中一職,實在是心中有愧,覺得難以勝任。卑職打算辭去治中從事一職,請主公另擇賢明擔任。」
關鍵時候,李歷想把自己和王磊的恩怨化解。
李歷低著腦袋,心中想道:「我主動的交出手中的權利,讓你布置自己的心腹力量掌控冀州,這樣一來,不會再追究我的責任了吧。」
王磊心中笑了,這個李歷很清醒,知道進退啊!
情況不妙,立即開溜。
雖說李歷請求辭掉治中的職位,王磊也不能立即答應,又做出樣子挽留道:「李治中輔佐韓州牧治理冀州,冀州百姓安居樂業,李治中過謙了,依我看,李治中的能力是相當不錯的。」
一句話,不痛不癢,沒有絲毫的挽留。
這樣的一句話,卻給了李歷台階,讓李歷能有一個好的評價。
即使刺去治中一職,聽著也有面子。
李歷是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哪能不明白王磊的意思,再一次說道:「承蒙主公誇讚,李歷雖然略有才能,但和沮先生、荀先生等人比起來,自愧弗如。擔任治中一職,心中更是誠惶誠恐,整日戰戰兢兢擔心出錯,請主公另擇賢能擔任治中。」
事實上,李歷和劉惠一樣,都擔任治中。
劉惠被殺了後,已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歷見機不妙,只能不斷的請辭。
退而求其次,保住自己的性命。
王磊輕嘆,一副惋惜的神情,說道:「李治中執意要請辭,我也不好再阻攔。冀州還欠缺一名勸學從事,閣下可願意屈就?」
「願意,願意!」
沒有任何猶豫,李歷直接答應下來。
李歷不管官職的大小,直接答應,而王磊補償了他一個職位,意味著王磊不會趕盡殺絕,不會再追究曾經敵對的事情,這正是李歷希望得到的。況且,勸學從事也不是什麼閑職,地位僅次於典學從事,是掌管一州學政的二號人物。
在這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年代,掌握著一州的學政,也是有著實權的,所以李歷沒有什麼失望的。
官員們看向李歷的眼神,頗為欽佩。
關鍵時候,果斷的捨棄手中權力,這壯士斷腕的氣魄不簡單。
王磊再一次說道:「諸公,有什麼建議嗎?」
廳中寂靜,沒有官員再出來說話。王磊提及的是官員的任免問題,這個事兒誰都不能辦,也不敢辦,萬一王磊不滿意呢?
良久後,王磊說道:「許多的職位空缺,需要新人補充。既然諸公都沒有舉薦的人,那我來任命新的官員。」
剎那間,在場的官都凝神屏息。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這時候,最能體現哪些人獲得了最大的利益。
王磊看向在場的人,道:「荀諶!」
「卑職在!」
荀諶走到大廳中央,拱手揖禮。
此前,荀諶一直是韓馥麾下的幕僚,手中沒有權利,是憑藉自身的名望和身份影響韓馥的決定,王磊要授予實權,情況又不同。
一時間,荀諶心中也頗為激動。
王磊沉聲道:「荀先生德才兼備,堪為冀州楷模,任命為治中從事!」
治中從事,是刺史、州牧的高級佐官之一,權利極大。荀諶從一個手中無權的幕僚一下成為治中從事,取得實權,身份頓時發生變化。之前卸掉治中從事官職的李歷見到是荀諶接任,也沒有話說。
「謝大人!」
荀諶拱手行禮,退回隊列中。
王磊又道:「沮授!」
「卑職在!」
「由你擔任別駕從事!」
「謝大人!」
沮授退下後,神色也頗為激動。他之前擔任的騎都尉只是象徵意義,沒有實權,沮授從沒有實權的騎都尉變成了權利極高的別駕,甚至還擔任著鄴縣縣令,更是不一樣。
「辛評!」
「卑職在!」
「由你擔任簿曹從事,掌管冀州的錢糧簿書!」
「遵命!」
辛評心中也頗為激動,韓馥的性子柔弱,沒有太大的可塑性。王磊不一樣,王磊年輕有衝勁兒,行事剛毅果斷,還擅長帶兵打仗,可塑性極強,將來必定是天下的一大諸侯。在王磊麾下做事,辛評看重的不是眼下擔任什麼職位,是將來能發展到什麼地步。
「辛毗!」
「卑職在!」
「你暫時擔任典學從事一職,掌管冀州的學政。」
「遵命!」
辛毗心中一動,卻是另有想法。
和眾人比較,辛毗的任命不一樣,是暫時擔任,意味著接下來會發生改變。辛毗還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跟隨王磊的郭嘉等人,還沒有得到封賞的,這些人不可能被忘掉,肯定有額外的職位補充,而他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一時間,辛毗也頗為激動。
王磊目光一轉,繼續道:「鑒於審配、田豐、杜畿沒有在鄴縣,暫且任命下去,等來了鄴縣再赴任。田豐擔任冀州牧長史,杜畿擔任冀州牧主簿,審配擔任兵曹從事,其餘的一干人等職位不需要變動,依舊各司其職。」
一通任命下來,核心官員都已經提拔起來。
至於軍隊,暫時還不用變化。
王磊任命了麾下的官員,讓官員們退下,各司其職開始處理政務。新官上任三把火,剛剛王磊任命的官員新上任,都要開始適應新的事情,全都下去準備。
王磊帶上典韋,提著劉惠、陳昌和韓熊的腦袋,朝州牧府後院行去。
這一次,必須要解決後顧之憂。
半路上,典韋說道:「主公,這一次封賞您是不是漏了軍師啊?」
對於郭嘉的奉上,典韋是記在心中的。
王磊笑了笑,說道:「兄長放心,奉孝的賞賜我是掛在心中的。他的賞賜比較特殊,不需要涉及政務,是其餘的事情。等奉孝、文和先生等人南下鄴縣後,我會親自處理。」
典韋憨憨一笑,說道:「原來主公早有打算,是末將多話了。」
王磊嚴肅的說道:「我生來是孤兒,唯有養我長大的老爺子,以及兄長兩個親人。我的事情,也是兄長的事情,我有遺漏的地方,請兄長能多多提醒。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嘛!」
典韋昂著胸脯,連連點頭。
被王磊信任的感覺,典韋非常的享受。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很快到了後院。侍從稟報後,在韓馥的院子中,王磊見到了略顯憔悴的韓氏。她已經得了劉惠、韓熊和陳昌被殺的消息,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見到王磊走來,韓氏神色猙獰,一副要吞了王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