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曠和呂翔帶著士兵趕回,路上,不斷收攏逃散的士兵。
回到南皮縣的縣城,兩人直奔郡守府。來到大門口,呂曠直接讓守門的士兵通傳,士兵沒有阻攔,兩人直接來到大廳中。呂曠和呂翔跪在地上,低著頭向袁紹請罪。他們兩人作戰失利,放跑了王磊,還造成軍隊損失慘重,這樣的罪過,若是袁紹真的打算追究,足以砍掉他們的腦袋。
袁紹盯著兩人,語氣生硬冰冷的道:「你們可知罪?」
在得知王磊跳出了包圍圈,袁紹心中就忍不住發火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呂曠和呂翔身上,所以袁紹一開口就直接問罪。
一聽這話,呂曠心中暗道不妙。
呂曠連連叩頭,道:「末將失察,導致軍隊大敗,請主公責罰。王磊擊敗了末將,抓住了我們兄弟後,給了我們一封信,讓末將帶來送給主公。王磊還說,他有推心置腹的話要對您說,甚至讓您仔細的考慮一番。」
說著話,呂曠把信封拿出來,雙手舉著。
士兵接過去,然後遞給了袁紹。
一時間,袁紹心中也好奇,王磊到底在信上說了什麼。他滿懷期待的接過信,拆開來看,剎那間,袁紹雙眼瞪圓,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走了!』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映入眼帘。
「啪!!」
袁紹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吼道:「王磊欺我太甚!」
呂曠縮了縮脖子,知道這會壞了。
肯定不是好事兒!
很顯然,他被王磊當槍使,中了王磊的計謀。
袁紹盯著呂曠和呂翔,心中的殺意更濃,忍不住想下令殺掉這兩人。可這時候,袁紹的腦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殺了呂曠和呂翔,豈不是遂了王磊的想法?王磊讓兩人送這樣的一封書信,其目的也是為了借刀殺人,讓他殺人啊!
這一刻,袁紹心中暗說,王磊小痞子,你太陰險了,我不會中招的。雖說袁紹容易發怒,但袁紹腦子卻不傻,他明白後略作思考,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甚至,他心中有了明悟。
王磊想削弱他的力量,他偏不,要團結麾下的力量。
「呂曠,看看吧,這是王磊的信!」
袁紹手一拋,手中的信從案桌上落下,掉在地上。呂曠趕忙爬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書信,看了眼,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
「我走了!」
三個字,讓呂曠心中大聲叫屈。
呂翔見到了這三個字,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王磊太狠了!
這分明是刺激袁紹,一旦袁紹發火,他的腦袋就不保了。
兩人心中不住的詛咒王磊,大罵王磊一肚子的壞水兒。呂曠連連叩頭,不停的說道:「主公,末將不知道王磊會故意留下這樣的書信,請主公降罪。」他主動請罪,呂翔也跪地請罪,兩人心中都忐忑不安,害怕袁紹一怒之下殺了他們。
信上的字,許攸走過去撿了起來。
看到王磊的筆記後,許攸眼中一亮,心中更想親自看看王磊寫字。
不過,許攸知道眼下的事情更重要。
呂曠和呂翔能力不是特別出眾,但能獨當一方,殺了可惜!許攸剛準備說話,卻見袁紹寬大的袖袍一揮,阻止了許攸說話。
袁紹的目光一一掃視大廳中的官員,目光凌厲。
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宛如九天之上的君王俯視著臣民。
最後,目光落在呂曠和呂翔身上。
袁紹語氣低沉,緩緩道:「王磊讓你們送信,存了兩個心思,其一是羞辱我,讓我動怒;其二是想借刀殺人,讓我動怒而殺掉你們。王磊這點小伎倆瞞不過我,你們兩人犯下大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下去領十軍棍,罰三月俸祿,可心服?」
呂曠懸在半空中的心落地,連忙叩頭道:「主公仁德,卑職心服口服。」
呂翔也道:「主公仁德,卑職心服口服。」
兩人高呼著感謝,心中著實高興。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十軍棍和三月俸祿,這對兩人來說,幾乎是隔靴搔癢。許攸見狀,忍不住點頭,袁紹這一手幹得漂亮。
袁紹一擺手,喝道:「退下吧!」
呂曠和呂翔退下,不多時,士兵又進來稟報:「大人,高將軍和文將軍回來了。」
「請!」
袁紹神情冷肅,語氣冰冷。
不多時,就見高覽和文丑大步走進來。兩人都赤裸著上身,露出強健的肌肉,而且在兩人的背後,還背著荊條,明顯是負荊請罪來了。
兩人來到廳中跪下,叩頭請罪。
袁紹一言不發,目光盯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這時,廳中誰都沒有說話。
大廳中的氣氛,一下變得非常詭異。好半響後,一聲長長的嘆息,只見袁紹站起身,大步來到高覽和文丑的身前,伸手拖住兩人,語重心長的道:「兩位將軍受苦了,起來吧!」
這一幕,讓無數人感到愕然。
大多數人都認為,袁紹會發怒,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事實上,袁紹的確想發怒,甚至想殺人。
然而,袁紹既然放過了呂曠和呂翔,不可能再追究高覽和文丑的責任,倒不如賣個好,讓高覽和文丑感激他。袁紹也明白高覽和文丑是他麾下有數的大將,不能折損,所以袁紹饒了兩人,採取了安撫的手段。
高覽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哽咽道:「主公,末將有罪!」
文丑也道:「主公,末將有罪!」
兩人連連說話,袁紹卻執意托起兩人。這時候,高覽和文丑順勢站起來。只是兩人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面,顯然都沒有想到袁紹會安慰他們。
袁紹一下覺得很享受兩人的感動,繼續道:「你們兩人雖然敗了,但還活著。只要活著,必定有擊敗王磊的機會。現在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整肅軍隊,訓練士兵,將來再戰。」
說到這裡,袁紹一下拔高了聲音,「還能再戰嗎?」
「能!」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眼神堅定,有著無窮的動力。
袁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擺手示意兩人離開。接下來,袁紹沒有了再設宴的心思,和麾下的官員說了幾句話,讓官員們各自散去。
袁紹一個人回到後院,獨自去舔舐那受傷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