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炸雷在空中響起,雷聲滾滾,駭人無比。過了一會兒後,空中一道白得刺眼的光線閃耀,隨即又是滾滾炸雷。
電閃雷鳴,循環往複。
瓢潑大雨淋下,天地間霧茫茫的一片。
這一場大雨,已經持續了三天時間。在太史慈撤回,王磊的軍隊抵達高覽駐軍的位置後,就開始了這一場持久的瓢潑大雨。疾風驟雨,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水霧蒙蒙,再加上大水浸泡後,道路泥濘,深一腳淺一腳的,無法行軍。
這樣的情況,軍隊只能駐紮下來,無法發起攻擊。
袁軍大營,高覽和逢紀正在煮茶聊天。
逢紀喝了一口熱茶,神色陶醉,笑吟吟的說道:「這場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歇,長此下去,戰事將曠日持久,增加了無數的變數啊!」
高覽神色從容,說道:「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反而更有利。」
逢紀回答道:「日前,南皮縣傳來消息,主公採納了許攸的意見,調回圍攻魏郡、中山國的大軍。各路軍隊撤回,必定會形成一個大包圍圈。等軍隊封堵了王磊撤退的道路,他必將成為瓮中之鱉,難以逃出去。時間拖長了,他更是不可能撤走。」
說到這,逢紀神色黯然,「修縣和東光縣被王磊掃蕩後,縣衙殘破,兵力全無,沒有了抵抗的力量。我想藉助兩縣的力量封堵王磊的後路,幾乎不可能。幸好有其餘的大軍趕回來,足以形成包圍圈。」
高覽忽然搖頭,神色凝重,「我們能推斷出來的事情,王磊背後的謀士也能想出。依我看,王磊是想長驅直入,讓回來包圍他的士兵團團轉。所以,我們的防守很重要,堵住了王磊前進的路,一切就容易了,堵不住,後果不堪設想。」
逢紀輕笑道:「將軍主持大局,營地守得滴水不漏,王磊沒有機會。」
高覽輕輕搖頭,說道:「兵無常勢,戰場變化莫測啊!」
「轟!!」
一聲炸雷,聊天的兩人卻恍如沒有聽到。
逢紀忽然感慨道:「這大雨連續下個沒完,整天都這樣,也煩啊!」
高覽輕輕一笑,說道:「先生煩躁,王磊更煩躁。王磊遲遲無法取得突破,肯定焦頭爛額。眼下的這一場大雨,或許會成為對方的突破口,說不定,也是我們的突破口。」
逢紀眼中浮現出一抹驚訝,道:「將軍有什麼計策?」
高覽搖頭道:「暫時沒有,只做了一些布置,隨機應變吧。」兩人在營帳中聊天,而營帳外依舊是大雨瓢潑。
……
冀州軍,軍營。
中軍大帳,王磊、郭嘉、典韋、太史慈、典韋齊聚。這幾日的大雨,讓王磊無法組織麾下的軍隊進攻,為此,王磊心中頗為焦急。從前天開始,王磊和郭嘉、賈詡等人商量了不下於二十次,苦思冥想後,定下了最後的計策。
王磊看向典韋,問道:「兄長,一切準備就緒了嗎?」
「已經準備完全!」
典韋神色興奮,眼中異彩連連。
這一戰是王磊精心策劃的,必定要一戰取勝,徹底拿下高覽的大軍。
王磊看向太史慈,問道:「子義,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一切就緒!」
太史慈摩拳擦掌,也非常興奮。他帶兵和高覽一番交鋒,卻被高覽用計殺敗,眼下有了反擊的機會,心中自然是充滿期待。
王磊握緊拳頭,一拳打在案桌上,吩咐道:「行動吧,勝敗在此一舉!」
「遵命!」
太史慈和典韋得令,兩人快速的離開。
……
太史慈和典韋帶著士兵離開了營帳,穿上蓑衣,帶著斗笠,帶上麾下的士兵冒著大雨前進。而兩人麾下的士兵手中都拿著鋤頭,一部分士兵還帶著大麻袋。太史慈帶兵走的方向是軍隊後方的位置,典韋走的方向是軍隊前方,是屬於高覽軍營的方向。
典韋率領士兵冒著雨,一路潛行,悄悄的來到高覽軍營上游的一處地方。
這裡,是流經此地的一條河流。
連續三天時間,河道裡面的河水泛漲,河岸已經被淹沒,周圍河水四溢,已經成了一片河澤,四處都是水。典韋帶著士兵趕過來,命令士兵挖掘泥土,準備在河道構築堤壩。
典韋行動時,高覽安排在周圍的哨探打探到了消息。
哨塔心中焦急,立即回去稟報。
袁軍營地,中軍大帳,高覽得了哨探稟報的消息,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他早就知道王磊會忍不住,沒想到王磊這麼快就有了打算。
當即,高覽吩咐道:「密切關注,隨時給我彙報消息。」
「是!」
士兵得令,轉身退出。
「來人!」
高覽又喝道,一名士兵走進來,只聽高覽吩咐道:「請逢先生過來!」
士兵去傳達命令,不多時,逢紀就走進來。逢紀脫下斗笠和蓑衣放在營帳門口,抖了抖身上的水漬,坐下後,喝了口熱茶,問道:「將軍讓我過來,有什麼新消息了嗎?」
高覽點頭道:「我們營地的後方,王磊的士兵正在挖掘泥土構築堤壩。」
「構築堤壩?」
逢紀眉頭一挑,駭然說道:「營地靠近附近的河道,一旦王磊的人攔截了河水,到時候突然決堤防水,河水洶湧的衝下來,我們的營地難以避免。王磊這一招,真是夠毒辣的,他是打算一次性把我們解決啊!」
高覽大袖一拂,面露不屑的神情,「王磊這一招對顏良和文丑有用,但對於一個常年行軍打仗的老將來說,卻不可能有用。帶兵的人,不懂得天時和地理,那就不是為將之人。這樣的大雨,誰會想不到用河水淹沒的手段呢?磊技窮,沒有更多的手段了。」
逢紀笑道:「將軍雙眼如炬,逢紀佩服。眼下王磊無法在正面取得突破,自然只能想其餘的辦法。既然將軍洞悉王磊的計畫,打算怎麼辦呢?」
「將計就計!」
高覽眸子一冷,說道:「我之前打算固守,可王磊主動的送上門,自然要拿下他。」
頓了頓,高覽繼續道:「王磊打算用洪水淹沒我們的營地,既如此,我們悄然留下一座空營給他。在王磊帶著大軍行動的時候,端了王磊的老巢,拿下他軍中的糧食。沒有了糧食,王磊軍中數千人餓著肚子,三兩天後,不用我們動手,他的軍隊就要崩潰。」
高覽眼中精光閃爍,打算主動出擊。
逢紀點點頭,興奮的同時,心中卻莫名的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