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手持一柄羽扇,輕輕搖動,不急不緩的說道:「奉孝,事到臨頭,怎麼變得畏畏縮縮的,這不是你的性格。以殺戮的方式震懾各縣的官員,是你和王將軍早已經選擇好的。現在若是後悔,一切都將付諸流水,接下來的路也將無比艱難。」
劉縣丞看到了機會,連忙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願意投降。」
王磊語氣冷淡,說道:「現在才想到投降,晚了!誰讓你做出頭鳥呢?既然選擇了袁紹,就不要怕死。」
頓了頓,王磊目光看向郭嘉,嚴肅的說道:「奉孝,既然我們已經下了決定,不管對錯,只能執行下去,畏首畏尾,到頭來反而一件事情都無法完成。想讓清河國乃至於其餘各郡各國的官員心中畏懼,唯有採取殺戮的手段才行。」
郭嘉聽了後,默然點頭。
雖說郭嘉在計策謀略方面是頂尖的,但說到底,他才二十歲左右,是一個剛出茅廬的青年,心難以像賈詡一樣不動如山。
時間不長,李兵把所有官員以及官員的家屬帶上來。
哀嚎聲,不斷傳出;唾罵聲,以及嘆息後悔的聲音,也在城樓上傳出。面對王磊的強勢,所有忠於縣長,並存了討好袁紹心思的官員,在這一刻,心中都充滿了悔恨,後悔自己選錯了人,後悔沒有選擇王磊。
李兵躬身站在王磊的旁邊,一臉慶幸的表情。
在重要關頭,他選擇了投降王磊,所以能從容面對眼下的局面。
王磊吩咐道:「李兵,把縣長弄醒!」
「是!」
李兵得令,讓士兵舀了一瓢冷水潑在縣長的臉上。
嘩啦,冰涼清爽的涼水灑在縣長的臉上,刺激得縣長悠悠轉醒。縣長睜開眼後,目光一掃,一下發現城樓上站了一片一片的人,而這些人正不斷的哀嚎哭泣,頓時氣血攻心,眼前更是一陣眩暈。
眼見縣長要暈倒,李兵趕忙舀起一瓢冷水潑出。
涼水灑落,縣長打了個寒顫,沒有昏倒。
縣長害怕了,目光看向王磊,求饒道:「王將軍,求求你,老弱婦孺都是無辜的,一切和他們無關,饒了他們吧。求你發發慈悲,饒了他們。」
王磊冷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饒了他們,誰饒了我?袁紹能放過嗎?」
縣長立即回答道:「能,能,袁公會原諒的。」
王磊冷笑道:「你是做官多年的人,知道人在官場人不由己的情況。既然站錯了隊伍,那承受的就是鐵血反擊的手段。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選錯了人。」
「不,不,您可以放過他們的。殺了我,放過他們吧。」
縣長不斷求饒,那神情令王磊都心中不忍。
王磊忍不住就要答應縣長的請求,可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面孔,想到自己的目標,想到自己眼下面臨的處境,想到袁紹的大軍正迅速的逼近鄴縣,想到中山國的朋友、親人,想到自己在中山國的一切……
這一切,都讓王磊無法手軟。
王磊的肩膀上,承受了太多太多,一切都容不得王磊心軟。
這就是戰爭,戰火無情!
這一場無情的遊戲,不是誰都能玩得起的。
王磊深吸口氣,說道:「縣長,我有心幫助卻無法答應,我有太多的理由讓我不答應。這一切的罪過,我一力承擔。這一回,我甘願做這個罪人。即使遭到千人罵萬人恨,我也義無反顧。因為,我的肩膀上承載了太多的期望。」
「李兵!」
王磊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氣勢驟然變化。
李兵道:「卑職在!」
「砍了縣長的頭顱,懸掛在城樓上!」王磊冷厲的喝道。
「是!」
李兵手一揮,吩咐士兵押著縣長來到城牆邊。士兵揚起鋼刀,低喝一聲,一刀劈下,冷厲的光芒一閃而逝,一聲短暫的慘叫,一道溫熱的鮮血飈濺出去,噴濺在城牆上,留下斑斑血跡。縣長的腦袋和身體分家,那血腥的場面立即嚇哭了一部分人,還有一部分人全都作嘔。
王磊神色如常,冷靜關注著這一切。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沒有打算做一個讓人人都認可的人。
保護他該保護的人!
這,就足夠!
縣長的腦袋被繩子系好,懸掛在城樓門口。至於縣長的身體,則被扔在一邊,等全部的人被殺後,一起焚毀。縣長的家人看到了這一切,哀嚎聲傳出,整個城樓上一片愁雲。
王磊不為所動,繼續道:「砍了縣丞的腦袋!」
「是!」
李兵機械的點頭,吩咐士兵砍了縣丞的腦袋。
不多時,又是一枚腦袋懸掛在城樓上,鮮血不斷的流淌下去,染紅了地面。
「砍了功曹的腦袋!」
「砍了門下督的腦袋!」
「砍了賊曹的腦袋!」
……
接連不斷的聲音傳出,城樓上哀嚎遍野,甚至詛咒和唾罵聲不斷。典韋怒目圓睜,握緊了手中的鐵戟。郭嘉面色蒼白,雙拳緊握,眼中有著掙扎的神色,內心一陣糾結。賈詡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為所動,彷彿一切和他沒有關係。
官員殺完後,城樓上已經是懸掛了十來顆頭顱。鮮血在不斷的滴下,城樓下一片血紅,地面已經都被鮮血染紅。
李兵躬著身子,說道:「將軍,官員處置完畢,接下來,您看?」
王磊吩咐道:「殺!全部斬殺,一個不留。殺完後,所有人的頭顱都懸掛在城樓上,屍體全部焚毀。我要讓這一幕傳遍整個清河國,讓忠於袁紹的人知道抵抗的下場。」
李兵應下,開始大批量的讓士兵砍頭。
王磊讓典韋、郭嘉、賈詡等人下了城樓,獨自一人在城樓上。
這一切,他默默承受。
耳旁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王磊的心沒有亂,相反,這些臨死前的哀嚎詛咒聲更堅定了王磊守護自己手中掌握的信念。
唯有增強自己,增強自己的實力,才能讓得到的不失去。
漸漸的,王磊神遊天外,耳旁的聲音全部消失。
不知何時,所有的人已經被砍殺。一顆顆大好的頭顱懸掛在城樓上,足有數百顆頭顱。城樓儘是血淋淋的頭顱,這一幕令人感到畏懼,讓人心中發怵。王磊看到了這一幕,也不免一陣頭皮發麻,但他的目光堅定,沒有半分的退縮。
這只是一個開始,他殺向渤海郡,必定是屍山血海鋪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