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辛毗反而是主動的幫助王磊開脫。
辛毗在王磊崛起的時候,就關注王磊的情況。從王磊一路走來,辛毗可以說是最了解王磊情況的人。或許辛毗不了解王磊有些什麼底牌,不知道王磊的打算是什麼?但毫無疑問,辛毗了解王磊的性格,認為王磊能成大事。
故此,辛毗的言語中多有幫助,想幫助王磊化解危機。
韓馥得了韓氏的勸說,腸子都悔青了,後悔下達調回王磊的命令。他聽了辛毗的話後,心中不僅沒有半點怒氣,反而興奮的說道:「好,好,好啊!沒回來就好。」
一連三個『好』字,表明韓馥此刻的心情。
不久前,韓馥跺腳氣憤劉惠耽誤了他的大事,導致他治理下的冀州即將成為袁紹的囊中之物。轉眼間,辛毗帶回來的消息是王磊抗命不尊,原本該動怒的,可韓馥心中只有興奮。
王磊帶兵出擊,袁紹必敗!
不過,韓馥也是聰明人,知道其中的利弊。一旦王磊失敗,包圍鄴縣的兵力不僅不會退走,反而會加大力度攻打,他肯定會兵敗。
但眼下沒有其他的辦法,唯有採取圍魏救趙的計策!
韓馥的表現,讓辛毗心中一動,明白這肯定是韓氏的功勞,而他卻假裝不知道,好奇的問道:「王磊抗命不尊,這必須要治罪,大人怎麼一個勁兒的說『好』呢?」
韓馥輕笑道:「王磊能征善戰,他適合在外征戰,不適合撤回來防守。」
頓了頓,韓馥話鋒一轉,問道:「佐治啊,關於清淵縣、元城縣、館陶縣和平恩縣的戰況,給我說一說,到底取勝沒有?」辛毗心知,韓馥是擔心韓氏說的情況不屬實。
辛毗笑著回答道:「卑職抵達元城縣的時候,王磊已經拿下了四縣。我估計,王磊現在已經帶著軍隊進入清河國。王磊孤軍深入,最艱苦的戰鬥才剛開始打響。這一戰,不容易!」
「王磊是我的福將,有他在,必定能擊敗袁紹。」
韓馥一副肯定的樣子,回想起王磊幫助他擔任盟主,又處處維護他,心中更覺得聽信了劉惠的話調回王磊是不應該的,心中一陣慚愧。說到底,韓馥只是一個有些迂腐的讀書人,不是一個適合混跡官場的人。
做官的人,能放得下臉皮,能圓滑處事,能心狠手辣,但韓馥不行。
韓馥性格缺陷太大,根本改變不了。
「主公,卑職聽說辛毗回來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洪亮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卻是治中從事劉惠趕了過來。他人還沒有進入大廳,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來。
韓馥一聽,頓時怒從中來。
這小子險些壞了他的大事,簡直是混賬!
劉惠走進來後,仍然不了解狀況,問道:「佐治,情況怎麼樣?」
辛毗如實回答道:「王磊抗命不尊!」
劉惠眼中閃現出一抹驚喜,立即進言勸說道:「主公啊,看看,這就是王磊。他仗著主公任命他擔任揚武將軍,仗著主公賜給他湛盧劍,仗著主公的信任,不把主公的命令放在眼中。長此下去,王磊必定是袁紹第二。」
一席話,劉惠直接把王磊定位成為反賊。
然而,劉惠卻還不滿意,眼中凶光閃爍,殺機騰騰的說道:「卑職建議,直接派遣士兵去擒拿王磊,把他捉回來問罪。若是王磊敢反抗,就地處死。」
韓馥一聽,更加的不待見劉惠。
一直以來,韓馥覺得劉惠很不錯,卻認為劉惠心胸狹窄。
韓馥怒氣噴湧出來,大喝道:「混賬東西,王磊不就是展現了才能嗎?你卻處處嫉妒,處處想置王磊於死地,居心何在?」
「撲通!」
劉惠嚇得面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地道:「主公,冤枉啊!」
韓馥說道:「我怎麼冤枉你了?說錯了嗎?」
劉惠朗聲說道:「主公沒有錯,但劉惠忠於主公的心天地可鑒,日月為證。」
韓馥亨了聲,不耐煩的說道:「本官不懷疑你的忠心,但是,本官卻知道你嫉妒王磊。王磊跟隨本官的時間很短,卻已經立下了赫赫功勛,你見他陞官,又得了本官的湛盧劍,心中不平衡,所以處處針對王磊。但你要想一想,你立下了多少功勛呢?」
「人,要學會反思自己!」
「你為什麼沒有得到本官的湛盧劍,難道是本官不信任嗎?」
「本官麾下的官員中,你最忠心。」
「可是,忠心得有相應的能力搭配才行。甚至,你也有才華,但你的心胸太狹窄,這一點限制了你的成就,要不得。」
「王磊帶兵出戰,是解救鄴縣之圍的最好辦法。若是王磊撤回所有的士兵,冀州的各郡各縣都將淪陷,成為袁紹的掌中之物。而王磊帶回來的士兵,最後也會被滅掉。如今,王磊帶兵去襲擊清河國,下一步將攻打渤海郡南皮縣,這是圍魏救趙的計策,只要王磊取勝,袁紹就不得不撤兵,而鄴縣也就安全了。」
韓馥洋洋洒洒的說話,讓劉惠面色通紅,眼中充斥著羞辱。
他不敢恨韓馥,把恨意轉嫁到王磊身上。
這一切,都是王磊賜給他的,他和王磊誓不兩立。劉惠為官多年,早已經不是愣頭青,神色謙恭的說道:「主公,卑職知錯,請主公責罰。」
韓馥道:「罷了,王磊沒有撤軍,你沒有釀成大錯,饒你一回!」
辛毗輕輕搖頭,這樣饒了劉惠,等下回,劉惠還會再犯。辛毗不贊同韓馥的做法,更看不起劉惠,直接告辭離開,劉惠也沒有滯留多長時間,很快離開了州牧府。
韓馥心情興奮,立即返回後院,想把消息告訴韓氏。
……
渤海郡,南皮縣。
這段時間,袁紹的心情很好。巨鹿郡傳回的消息,以及魏郡接連傳回的好消息,都讓袁紹為之欣喜。唯一讓袁紹不爽的是中山國的戰事,他投入了大量的士兵在中山國的戰場上,但一直沒有進展,讓袁紹心中很不爽。
「報!」
許攸來到書房外,敲響了房門。
袁紹喝道:「進來!」
許攸隨之進入,他一臉憂愁的神情,說道:「主公,有壞消息傳回!」
剎那間,袁紹的心情一下不美好,如墜深淵。袁紹板著臉,沉聲道:「莫非和王磊有關?」袁紹下意識的想到了王磊,在袁紹的眼中,韓馥麾下的官員除了王磊外,其餘的對他不構成威脅,唯有王磊能構成威脅。
許攸一臉笑意,稱讚道:「主公英明!」
袁紹問道:「什麼事情?」
許攸立即回答道:「王磊攻陷了魏郡東面和東北面的元城縣等四縣,已經殺入清河國。並且,王磊揚言但凡抵抗的官員,都要全部處死,甚至還要誅殺官員的家族成員。」
袁紹哈哈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王磊這一命令很好啊,這樣一宣傳,反而促使清河國各縣的官員拚死抵抗,很好,很好嘛!」
頓了頓,袁紹又說道:「至於魏郡的北方四縣,丟了就丟了,不值一提。只要王磊死在清河國,一起都能拿回來,傳令下去,讓清河國的官員我殺了王磊。誰殺了王磊,我任命他擔任清河國的國相。」
「明白!」
許攸點點頭,立即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