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也是一臉無奈的神情,他輕嘆道:「關於調集鄴縣周邊各縣士兵的事情,我曾向州牧提及。當時,州牧已經打算同意,決定不調遣將軍返回,可關鍵時候,治中從事劉惠站出來阻攔,他說鄴縣遭遇莫大的危機,唯有王將軍回去駐守才能萬無一失。」
「劉惠吃准了州牧擔心鄴縣被攻破的心思,所以成功。」
「事實上,州牧已經著手調遣鄴縣周圍各縣的兵力進行防守。只是,州牧還是擔心鄴縣被攻破,才把王將軍調遣回去。」
辛毗攤開手道:「這一切,都是由於王將軍讓劉惠嫉妒而導致,可惜,可惜,可惜啊!」
一連三個可惜,是可惜此次反擊無功而返。
短短時間,王磊平定了清淵縣、平恩縣、館陶縣和元城縣的叛亂,按照這個速度維持下去,平定清河國、安平國等地肯定不是問題。
韓馥自毀長城,無異於讓袁紹攻佔更多的地盤。
王磊皺眉,沉吟片刻後,低沉的說道:「佐治先生,關於大人命令我調兵返回,可否容我思考思考,再給佐治先生答覆。」
「嗯……」
辛毗抬頭看望王磊,神色驚訝。
眼眸轉動,辛毗仔細的打量著王磊,似乎是第一次認識王磊。
王磊的回答,讓辛毗很吃驚。
要考慮韓馥的調令,隱含的意思是可能會執行命令,但也可能不會執行命令。一旦王磊違背韓馥的命令,情況就有趣兒了。辛毗並沒有因為王磊要考慮就暴怒生氣,相反,辛毗更覺得有趣,朗聲說道:「我給王將軍半個時辰的時間考慮,半個時辰後,必須給我答覆。」
「多謝先生!」
王磊拱手感謝,大喝道:「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士兵快步走進來,王磊吩咐道:「帶先生下去休息,好生伺候。」
「遵命!」
士兵帶著辛毗離開,營帳中只剩下王磊、郭嘉、賈詡和典韋。
郭嘉神色也頗為驚奇,道:「主公,您打算違抗韓馥的命令嗎?」
王磊眼神凝重,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決定該怎麼辦,之所以讓辛毗等一等,就是想再商量一下。」
賈詡唯恐天下不亂,說道:「有什麼考慮的,違抗命令才是唯一的出路。」
典韋左瞅瞅,右看看,難以參與其中。
郭嘉仔細的思索後,嚴肅的說道:「主公,若是從長遠考慮,我認為只有違抗韓馥的命令。若是短期考慮,那就返回鄴縣,協助韓馥駐守鄴縣。」
「鄴縣是冀州的腹心,一旦率領的兵力後撤,後果不堪設想。」
「正如主公先前提及的,剛投降的清淵縣、平恩縣、館陶縣和元城縣會出現變故,結果難以預料。除此外,由於韓馥把所有的兵力收縮到鄴縣周圍進行防守,還會導致冀州的各郡各縣被孤立起來,得不到韓馥的支援。」
「韓馥只想鎮守鄴縣,自身難保,哪還精力幫助其餘的各縣防守呢?」
「即使袁紹不能在短時間拿下鄴縣,卻能通過不斷的蠶食,逐漸吞食冀州的各郡各縣,最後把韓馥困死在鄴縣。主公和韓馥一起鎮守鄴縣,最後的結果也是只有敗亡。畢竟,韓馥在鄴縣,您就無法脫離鄴縣的範圍,無法放開手操作。」
郭嘉表情凝重,不贊同王磊撤軍。
王磊輕嘆道:「這個韓馥,真不讓人省心啊!」
賈詡臉上掛著笑容,依舊從容,緩緩道:「不管省不省心,該你做決定的時候了!」此時此刻,賈詡的心中反而很高興。看到王磊吃癟,他就無比的高興。
一時間,王磊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要做決定,不容易!
一邊是徹底的得罪韓馥,另一邊卻是吃力不討好的攻打清河國。
兩者,都不好挑選。
王磊陷入沉思,郭嘉見狀後,心中暗暗著急。郭嘉一咬牙,勸說道:「主公,即使得罪了韓馥,我認為也必須打下去。撤回去沒有活路,只能接著打。」
王磊回過神來,握緊了拳頭道:「對,必須打下去。若是帶兵返回鄴縣,那是自取滅亡。得罪了韓馥,只要袁紹在,韓馥不能拿我怎麼樣。我的任務,就是擊潰袁紹,遏制住袁紹的發展。」
「主公英明!」
郭嘉點頭露出笑容,他擔心的是王磊顧頭顧尾,難以下決定。
王磊乾脆的做了決定,一切就簡單了。
賈詡沒有說話,但看向王磊的眼神,也有了一絲變化。
王磊吩咐道:「來人,請辛先生!」
士兵立即去傳達命令,很快,辛毗回到大帳中,辛評說道:「王將軍這麼快有了決定?容我猜一猜,將軍打算違抗命令吧。」
王磊點頭道:「為了冀州的安危,王磊無法撤回!」
辛毗說道:「王將軍決定違抗命令,想好了接下來要面對的結果嗎?」
王磊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軍隊撤回鄴縣,結果必定是冀州徹底落入袁紹的手中。我不能這麼做,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選擇得罪州牧。」
「說得好,有擔當!」
辛毗鼓掌,稱讚道:「其實想要兩全其美,也不是不可能!」
王磊心中大喜,問道:「敢問先生,有什麼辦法能夠兩全其美?」
辛毗略微昂著頭,自信的說道:「韓馥之所以調你回鄴縣,並不是韓馥的主意,是由於劉惠在旁邊勸說。只要找一個更能影響韓馥的人,在韓馥的面前勸說一番,韓馥必定不會追究責任。相反,還會認為將軍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鄴縣遭到袁軍包圍,若是撤軍返回,回程的路上可能遇到阻擊,回去後也無濟於事。唯一的辦法,只能靠將軍長驅直入,直奔渤海郡圍魏救趙,讓鄴縣的危險能夠化解。」
王磊神色誠懇,又問道:「先生啊,我對州牧的情況不了解,要找一個能影響州牧的人,短時間辦不到,請先生不吝賜教。」
辛毗大袖一拂,說道:「州牧懼內,這件事在鄴縣不是秘密。只要將軍請人托州牧夫人在韓馥面前美言幾句,一切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王磊眼前一亮,這計策可行!
這一刻,王磊眼前的陰霾豁然開朗,他起身走到辛毗身前,躬身揖禮道:「多謝先生指點迷津,先生一計,化解了王磊的大問題。」
辛毗輕輕一笑,又囑咐了王磊幾句話,然後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