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軍,軍營。
元城縣的縣令蔡謹孤身一人來到冀州軍的大營外,由外向內打量。眼見冀州軍的營地布置得森嚴緊密,處處透著殺機,心中很是佩服。從營地布置的情況,蔡謹就足以判斷出淳于瓊和王磊的高下之分,淳于瓊和王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駐足片刻,蔡謹一撩衣袍,大步走了上去。
蔡謹還沒來到營地門口,站崗巡邏的士兵走出來,呵斥道:「站住,這是軍隊駐紮的地方,閑人免進。」語氣嚴厲,士兵的手都握緊了手中長矛。
蔡謹連忙道:「在下是元城縣縣令蔡謹,煩請通知王將軍,蔡謹求見。」
「等著!」
士兵吩咐了聲,回頭讓其餘的士兵看住蔡謹,轉身回去稟報。
……
中軍大帳,王磊正和郭嘉商議接下來的打算。
在王磊的眼中,元城縣已經是囊中之物,拿下元城縣後,王磊的目標是清河國。可諾大的一個清河國,王磊想在最短的時間平定清河國的叛亂卻不容易。一個縣一個縣的去攻打,顯然是不合適的辦法,必須採取一定的計策才行。
王磊和郭嘉討論了許多的計策,卻都被一一的否定。
不是沒有平定清河國的計策,是許多的計策達不到預期的目標。清河國下轄近十個大縣,若是王磊逐一的攻打,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解決。
就目前來說,王磊不可能採取逐一攻打的策略。
忽然,一直沒有開口的賈詡道:「其實,我有一個主意。」
郭嘉大喜,道:「文和先生,快說!」
王磊覺得不靠譜,賈詡被他蠻橫的抓來後,一直存著疙瘩,想讓賈詡主動的出謀劃策,幾乎是不可能。
王磊不抱希望,說道:「先生有什麼高見,磊洗耳恭聽。」
賈詡笑了笑,不急不緩的說道:「首先,必須要確定清河國的某一個縣作為將軍重點攻打的對象。拿清淵縣、平恩縣、元城縣和館陶縣四個縣來說,除了將軍和奉孝制定的分兵襲擊的計畫之外,還能有什麼主意呢?我的建議是以雷霆鐵血的手段攻擊其一,迫使各縣投降。」
郭嘉眉頭蹙起,眼眸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顯然,他猜出了賈詡的計策。
王磊卻似懂非懂,沒有完全領悟,再一次問道:「文和先生,我沒有完全領悟,請詳細的述說一下。」
賈詡淡淡道:「真是一塊木頭……也罷,我詳細闡述。譬如,挑選元城縣作為重點攻打的城池,大軍攻克元城縣後,從縣令往下,大小官員一律斬殺,不留一個活口,甚至官員的家族也一柄殲滅;旋即,轉而攻打館陶縣,攻克後,依照對付元城縣官員的辦法,依舊全部斬殺。」
「王將軍率領士兵殺入清河國,只要以雷霆鐵血的手腕連殺兩個縣的官員,其餘各縣的官員必定聞風喪膽,肯定會投降。」
頓了頓,賈詡又說道:「各縣的官員能投降袁紹,足以說明不是什麼忠心耿耿的硬骨頭,只要手段狠辣,嚇得他們膽戰心驚,自然能解決問題。」
王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說,賈詡不愧是用計狠辣的人啊!
然而,王磊不得不承認,這一條計策的確管用。在這樣動蕩不安的亂局中,越是快刀斬亂麻,取得的效果反而愈好。
「報!!」
忽然,營帳外傳來士兵的聲音。
「進來!」
營帳的門帘捲起,士兵大步走進來。士兵單膝跪地行禮,抱拳道:「將軍,元城縣的縣令孤身來到營地外求見將軍!」
王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來淳于瓊的腦袋起作用了。淳于瓊被殺,以及其餘的三縣紛紛落陷,元城縣的縣令自然是坐不住的。
王磊說道:「讓他進來!」
「遵命!」
士兵立即退出營帳,很快來到營地門口。
不過,士兵沒有直接讓蔡謹進入,仔細的搜查了蔡謹的全身,包括蔡謹的頭髮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蔡謹身上沒有藏著刺殺的利器,才帶著蔡謹朝中軍大帳行去。
來到大帳門口,士兵一擺手,示意蔡謹進入。
蔡謹整了整衣冠,深吸口氣,邁步進入。
在進入營帳的一剎那,蔡謹目光一掃,粗略的打量了一眼營帳中的人。只見營帳中的正上方坐著王磊,下方左側和右側各自坐著一名文士。見此,蔡謹心中有了一個大概,他來到中央,揖首道:「下官蔡謹,拜見王將軍。」
王磊冷笑道:「蔡縣令是袁紹的人,用『下官』自稱,不合適啊!」
刷!
蔡謹臉色大變,一顆心立即懸在半空中。
來的路上,蔡謹已經預想了會遇到的各種情況。在蔡謹的腦中,有王磊見到他後,暴怒要殺死他的;有王磊面帶笑容,給他賜坐接受他投降的;或者是王磊恐嚇他,故意不接受他投降……
種種情況,蔡謹都做了打算。
然而,王磊不冷不熱的拒人以千里之外,讓蔡謹難以拿捏。
蔡謹是一個應對能力極其出色的人,他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的說道:「將軍明鑒,蔡謹是被逼無奈啊!袁紹的大軍兵臨城下,元城縣只是一個小縣城,兵力不足,要抵擋袁紹的攻擊,幾乎是不可能的。」
王磊神色冰冷,立即道:「擋不住,你就可以選擇投降嗎?」
語氣森冷,讓蔡謹心中一涼。
眼前這位揚武將軍,不好對付啊,這不是一個能被忽悠住的人。
蔡謹心念急轉,但心中很冷靜,他很快想好了應對的辦法,說道:「將軍,蔡謹不是一個不知道變通的人。我忠於州牧大人,但不一定要死守元城縣。一旦死守,結果必定是城破人亡,可我表面上歸順袁紹,等將軍的軍隊殺回來,我再歸順,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一番話,蔡謹把他的善變包裝了一下,變成了忠於韓馥。
王磊卻不依不饒,繼續道:「既然你是忠於州牧的,在冀州軍抵達元城縣時,你為什麼要聯合其餘的三縣士兵抵抗,這是為什麼?」
眼前的人頗為狡猾,王磊必須敲打一番。
只有狠狠的敲打,才能讓蔡謹乖乖聽話,不至於再反覆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