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時節,金烏橫空,烈日炎炎。
正是中午的時候,太陽曬得人心頭髮慌。道路兩側的樹葉都蔫蔫的,枝頭的蟬鳴聲卻連成一片,愈加高亢,讓人心頭更是煩躁。
官道上,一直軍隊正快速的急行軍。
這一支軍隊,赫然是淳于瓊率領的大軍。他帶兵出城,已經走了十五里的路程,距離王磊麾下大軍的營地還有十五里。
天氣炎熱,士兵連番趕路,早已經疲憊。
然而,淳于瓊心急取勝,下令士兵繼續趕路。
此次出戰,淳于瓊麾下有四千士兵,由各個縣的兵力組成,每個縣湊了一千士兵。按照淳于瓊的想法,他需要的兵力不多,只要三千人就足夠。淳于瓊的想法是只帶元城縣縣令蔡謹麾下的三千士兵出戰。
然而,他的提議剛說出,立即就遭到蔡謹的激烈反對,不管淳于瓊怎麼勸說,蔡謹都死活不同意。
無奈之下,淳于瓊詢問了蔡謹的意見。
蔡謹立即提出了各縣分別湊出一千士兵的建議,這樣才算公平。各縣的主將想著只要自己不出戰就行,乾脆的答應了蔡謹的提議,否則蔡謹撒潑,到時候計畫又泡湯。
如此一來,淳于瓊帶上四千士兵出戰。
可四千士兵和淳于瓊的初衷卻差了十萬八千里,按照淳于瓊的想法,只率領元城縣的三千士兵,這是屬於一個整體的軍隊,容易控制,不會出現號令不一樣的情況。可他現在率領的四千士兵是四支力量,難以達到令行禁止的效果。
四支軍隊有不同的領軍將軍,讓淳于瓊非常頭疼。
「報!」
一名將領跑來,抱拳道:「將軍,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士兵們長途跋涉後,都蔫蔫的沒有精神,歇歇再走吧。畢竟我們是頂著大太陽趕路,若是再這麼下去,抵達王磊的大軍營外,軍隊的士氣肯定低落,那反而容易被人趁機偷襲。」
此人名叫嚴雄,是清淵縣主將派來的一名校尉。
馬蹄聲傳來,又有一名將領奔來。
這人名叫申緒,是館陶縣的帶兵校尉。他騎馬來到淳于瓊身邊,抱拳道:「將軍,我麾下的士兵經不起奔波,已經出現昏厥的情況。士兵累得不行,難以繼續趕路,請將軍下令歇息,讓士兵們歇口氣。」
旋即,平恩縣的校尉又趕來,請求暫時停止前進。
這一下,淳于瓊不好辦了。
淳于瓊眼珠子一轉,說道:「在這裡休息,附近沒有水源,也沒有遮擋太陽的。不如繼續前進,一邊趕路,一邊尋找水源和遮陰的地方。一旦找到有水源的地方,我們就地休息,也讓士兵們在水邊納涼,也方便補充水源,你們覺得怎麼樣?」
此刻,淳于瓊覺得自己十分聰明。
他這麼一說,其實是想讓士兵再趕一段路程。根據哨探傳回的消息,在方圓五里內,都沒有補充水源的地方,所以至少得再前進五里。
申緒臉上笑開了花,立即說道:「將軍,再往前走兩里路,在距離官道不遠處有荷塘。那裡柳樹成蔭,一片片的空地,正好適合午休。」
刷!!
淳于瓊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他怎麼沒有探聽到消息?
此刻,淳于瓊恨不得把哨探撕了。
他娘的哨探,太不稱職了!
淳于瓊已經說了話,不可能再收回,點頭道:「好,我們立即前進,在前面兩里處的荷塘邊上休整。」
申緒和嚴雄兩人相視一望,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
終於可以休息了!
大軍趕路,朝前方兩里處的荷塘前進。
……
荷塘西南方三里外,有一片桃樹林。
大片大片的桃樹上結滿了果子,但眼下還不是吃桃的季節,只能一飽眼福。在密集的桃樹林中,一顆顆桃樹下,一個個士兵坐在地上乘涼。
這些士兵都穿著冀州軍的軍服,是郭嘉麾下的士兵。
這支軍隊約有千餘人,領兵的是一員校尉。
「報!」
一名哨探跑來,恭敬的稟報道:「大人,淳于瓊率領軍隊偏移了原來的官道,往東北方向,距離我們三里外的荷塘奔去。那邊是一片寬闊的柳樹林,而且靠近荷塘,淳于瓊這麼做,肯定是想要休整。卑職認為,這是我們襲擊對方的機會,請大人斟酌。」校尉沉吟一番,果斷的吩咐道:「幹了,這是咱們的機會!咱們奉軍師的命令,本就是在這裡攔截淳于瓊,淳于瓊來了,就先干他一回。」
頓了頓,校尉又道:「立即派人通知軍師,我準備襲擊淳于瓊。若是對方有防備,我會依照軍師制定的計畫行事;若是淳于瓊沒有防備,我會趁機一舉擊潰淳于瓊。」
「是!」
哨探立即去傳信,而校尉傳達命令,讓士兵開始行動。
……
荷塘非常寬闊,長約三十餘丈,寬約十丈,在寬闊的荷塘中有著碧綠荷葉,一片片,一眼望不盡。一朵朵盛開的荷花俏然而立,煞是好看。
淳于瓊帶著士兵抵達了荷塘邊上,心情也不免一陣暢快。
微風吹來,帶著絲絲荷花香味兒,沁人心脾。
淳于瓊讓麾下的士兵休息,他畢竟是沙場老將,不會放任士兵不管。
淳于瓊把元城縣、清河縣、平恩縣和館陶縣的帶兵校尉喊到身邊,吩咐四人挑選一部分士兵負責戒備。每一個縣的士兵負責半小時的戒備,大軍在這裡休整兩個小時,休整後再繼續前進。
四個縣的負責人沒有意見,很快排定了順序,安排各自的士兵準備戒備。
淳于瓊還不放心,經常的巡邏一番。
確定士兵都認真的警戒,淳于瓊才來到荷塘邊,在柳樹下坐著休息。
這時候,一些士兵忍不住了,脫下了鞋,坐在荷塘岸邊泡腳。甚至於,一些膽子大的士兵乾脆三兩下麻利的脫掉衣服,直接跳到荷塘裡面洗澡。
士兵玩得盡興,淳于瓊卻眉頭皺起,他立即起身喝止士兵,讓士兵上岸。
下荷塘洗澡的士兵,全都遭到懲罰。
各縣的校尉想開口勸說,但淳于瓊是領兵的主將,而且淳于瓊是他們的主將都敬畏的人,更別說他們這些軍中的小校,所以各縣的校尉只得按捺心中的不滿,繼續休息。